第八章 兄弟心 池边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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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王什么时候也组建了一只羽林军？”凌封羽带有嘲讽的口气。自从洪得金在天云之变露了面，从此为世人知晓后，凌封羽就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欺骗，心里很是不满，对待周王的下属更没什么好脸色。
　　“昨天前才在长安正式宣布成立的。”那轻甲男子倒也变得老实了。
　　陆平忽然在凌封羽身旁说道：“殿下，我想起来这肖天虎是什么人了。”
　　“五年前，安州西部忽然来了一群强盗。这群强盗平日里躲在深山里，定期到山外打劫附近的村子县城，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后来这群强大发展壮大起来，竟然打起了别的注意，半个月内洗劫五座县城，最后发展到攻打安州西部第一大城——伏牛城的地步。”
　　“这群强盗攻陷伏牛城后，立即引起了安州天御府的注意。但守备军团多次围剿皆是铩羽而归，就连麒麟军出动，也无功而返。然而又过了半个月，这群强盗忽然销声匿迹，就似人间蒸发了，再无他们的升息。”
　　“这群强盗自称是‘天虎军’，他们的首领就叫做肖天虎。”陆平望着肖天虎狼狈的样子，嘲笑道：“大名鼎鼎的肖天虎，居然沦为了周王的鹰犬。”
　　彭兴问道：“殿下，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对此，凌封羽也有些犹豫，听完了林烈云的叙述，他也知道这些人是去参加天禅寺的大会的。他既不能在观佛山杀人，驳了天禅寺的面子，也不好随随便便地就干掉周王麾下的一位五阶术者。
　　他狠狠地扫了肖天虎一眼，冷声道：“本殿姑且饶你一条狗命，若在让本殿看见你伤害我的朋友，本殿定然不顾一切地处死你！听到了吗？”
　　肖天虎赶忙唯唯诺诺地应是，随后在凌封羽等人的怒目之下，带着自己的手下灰溜溜地往山上逃走了。
　　早在先前，柳夕荑就在凌封羽的示意下给南宫梨雨看病。林烈云紧张地注视着柳夕荑的表情，直到柳夕荑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神态，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果然，只听柳夕荑说道：“南宫姑娘发动了某种自残式的禁忌之术，导致她体内伤势严重，但还好，暂时生命无碍。待我用木辰给她疗伤后，再休息几个月，身体就能完全康复。”
　　“那就多谢柳姑娘了。”林烈云拱手道。
　　柳夕荑见他一副紧张的样子，会心地一笑。随即她提起木辰，绿色的光芒萦绕在南宫梨雨身上，快速地为后者治愈伤势。不多时，绿色收敛，柳夕荑从林烈云笑道：“一个时辰之内，她就能醒来，但她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林烈云再次谢过。这时凌封羽解决完肖天虎的问题，朝他们走来，同时听到了柳夕荑所言，于是说道：“既然南宫姑娘需要多加休息，那我们也赶快上山去吧。”
　　“到了山上，我们再慢慢叙旧。”凌封羽与林烈云相视一笑。虽然南宫梨雨的受创令得林烈云的心情有些灰暗，但与好友的久别重逢，还是让他十分兴奋。
　　一行人返回天禅寺。早就有僧人把洛苍国一行抵达观佛山之事汇报给玄理大师，大师把他们迎接进寺庙，并且安排了住宿。大师得知林烈云三人遇袭之事，赶忙命僧人取来了一些药品，以供南宫梨雨疗伤之用。
　　“林施主要找玄毅师弟。他一般是早出晚归，而且行踪不定，就算施主真的去到长安城，也不一定能寻到他。”众人从南宫梨雨的房间里出来，玄理便对着林烈云说道。
　　林烈云叹了口气，道：“只能在寺里等候大师的归来了。本想着早点找到线索，就能早点做好计划。”
　　与玄理别过，林烈云靠近凌封羽身旁，道：“凌兄，后山上有一方池水，环境清幽，我们去那叙叙旧吧。”
　　“如此甚好。”凌封羽笑道。
　　于是，在林烈云的带领下，两人穿过天禅寺的重重楼阁，来到寺院的北面，那里正有一条小径通往山上。小径不长，不到一刻钟，两人便走到了尽头。正如林烈云所言，一方幽静的池塘正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凌封羽漫步至池水边，池水清澈见底，鱼游可见。池水从山上而来，由几条小溪流汇聚而成。池塘有一个缺口，池水便顺着缺口往山下流去，最终不知又与哪一条大江大河相会，一同奔涌向大海。池塘四周都是小树林，树木的影子倒映在池水之上，为宁静的池水增添了几分色彩。
　　“此处环境正好，清静宜人、青山碧水、鱼翔浅底。”凌封羽赞道。
　　林烈云笑道：“凌兄好雅致，烈云只是图个清静而已。”
　　两人聊了几句，凌封羽忽然就聊起了冰狼之事：“在冰狼王国发生的事情，桦阳也和我说了。当时冰狼王虽然答应了和谈的邀请，但狼族善变，他很容易改变主意。况且如今帝国局势混乱，正好是他的可乘之机。”
　　见林烈云面有忧色，凌封羽转而安慰道：“且放宽心，帝国有玄武军在北面守着，冰狼王国想要进军帝国也不是那么容易。玄武军团乃帝国最强的军队之一，与羽林军齐名。”
　　“而且以北寒宫宫主的心思，若他想要南下侵略，早就迫不及待地派遣军队攻打边境。如今冰狼王国迟迟没有动静，恐怕他还在考虑，究竟是帮助帝国，以便在战后分得利益，还是直接南侵。”凌封羽道。
　　“凌兄所言，和薛兄之前与我说的分毫不差。但烈云在想，无论是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帝国都没有好处。前者引虎驱狼，后者腹背受敌。”林烈云心情沉重。
　　他忽然直视凌封羽的双眼，问道：“凌兄，现在迟迟没有动静的不只冰狼王国，还是东边的洛苍国。洛苍国不可能在这场战争中毫无作为，那么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凌封羽万万没想到林烈云会直接这么问他，他为之一滞，面露尴尬，好一会才说道：“好小子，我们才刚重逢，你就问我这么严肃的问题。我可不希望因为国家大事，而坏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林烈云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了，忙歉道：“抱歉，烈云有些操之过急了，请凌兄见谅。”
　　“林小子你是希望洛苍国能助帝国一臂之力吧！你的目的只是天下太平，但为何只能助帝国，而不能帮助陈国和周王。我们三家三分天下，难道就不能够实现天下太平了吗？第一帝国虽天下一统，但却因*而亡，如今的帝国也有可能会步了第一帝国的后尘，造成如千年战争一般的乱世，难道这就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吗？”凌封羽质问道。
　　闻罢，这次轮到林烈云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现在听凌封羽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是自己以往考虑不全了。
　　凌封羽也不想把气氛弄僵，赶忙缓和一下氛围，道：“我也是随口说说而已，莫要让国家大事坏了我们的情谊。林兄，这些日子，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
　　林烈云缓了口气，把烦心事暂时收了起来，笑道：“好玩的事倒是有一件。”说罢，他把昨日在菩提峰上寻宝的过程说了一遍，语毕，还把昨日发现了那朵金属花拿了出来。
　　接过金属花，凌封羽打量了一会，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能无奈地道：“封羽眼拙，倒还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不过此物被人藏得如此谨慎，看来绝非寻常之物。我倒是在想，既然藏在观佛山上的寺庙里，会不会与天禅寺有关。”
　　林烈云从未想过此点，觉得颇有道理，细细思量，绝有可能。他收起金属花，点头道：“此事我回去问问玄理大师。”
　　“若我早来一天，或许就有机会参与寻宝了。”凌封羽打趣道：“我这半年都呆在苍月城，也没发生寺庙有趣的事，不过林兄一定会对‘天云之变’当时发生之事感兴趣。”
　　果然如此，林烈云一听就来了兴趣，道：“关于天云城那晚发生之事，我也是听人说起，所知不多。凌兄既然是事件的亲历者，可否把当时的状况告诉我？”
　　“当然可以。”凌封羽笑道，随即便把他的所见所闻细细道来，听得林烈云仿佛身临其境。
　　言罢，凌封羽补充了一句：“那洪得金居然是周王下属，我倒是万万没想到。此人先是把帝国暗地里的图谋告诉我，紧接着又亲自炸毁了陈国的船只，似乎与双方都无瓜葛。我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当时他为何要这么做。如此可见，此人心机之深沉，如海底深渊。”
　　林烈云听完后，却是在想：“怪不得洛苍国身为帝国的属国，却迟迟不出兵支援，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如此看来，也算是帝国咎由自取吧。”
　　“近来陈国和周王动作很大，但西陆军却没什么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就连在岳州的军队也缓了下来。西陆军拥兵数十万，若他们全力出动，岳州早就不保了。必须注意这些西陆人的行踪，他们的企图究竟是什么，真是令人遐想。”凌封羽见林烈云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传闻西陆人中有几个高手，这是真的吗？”林烈云问道。
　　凌封羽想起在天云城时见到了那位金发小男孩，便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说到这，两人忽然之间都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沉吟了一阵，又是凌封羽率先打破沉默：“林小子，你父亲有线索了吗？”
　　林烈云点了点头，道：“昨日玄理大师告诉我，曾经有人在秦州鬼殿山里见过他。”
　　“鬼殿山！那可是个恐怖的地方。”凌封羽对这个名字早有耳闻，道：“鬼殿山乃是鬼怪的宫殿，据传闻，鬼殿山的深处有一座年代悠久的宫殿，建造者早已不可查。那里终年无阳光照射，整日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阴气极重，鬼怪之类最喜欢这样的地方。”
　　凌封羽接着道：“鬼殿山就在孤雁城附近，不过山上常年云雾弥漫，我在孤雁城时竟也望不见那个地方。之前前往孤雁城的时候，我曾查过这座山的资料，这才得知，原来那里曾经是一个古战场。”
　　“古战场？”林烈云追问道：“鬼殿山靠近西域诸国，莫非和他们有关？”
　　凌封羽点了点头，道：“正是。西域的历史上有一位的国王，他是当时月宁国的王者。此人能征善战，但也残暴贪婪，他出征各国，战无不胜，可是每当他攻克一座城池，他都要把城里的居民杀掉三分之一，以显示战功。”
　　“又一次，他和他的军队来到一座城池之下，这座城池坐落在高山之侧。城池里的士兵和居民团结一心、作战勇猛，屡次击败来犯的月宁*队。月宁*队的铩羽而归惹怒了那位月宁王，他立下毒誓，城破之后，屠尽全城。”
　　“最终，在月宁国强大的攻势下，城池被攻破了，月宁王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把城池焚毁，杀尽全城的居民，并且把他们的尸体埋在山下。而这座埋藏着尸骨的山，就是如今的鬼殿山。可以说，鬼殿山容纳了无数的怨气。”
　　“当然，我并不认为鬼殿山上的阴气是因此而生，而且这个故事只是被记载在野史中，正史里并没有这样的描写。”凌封羽笑道：“林小子莫要担心，我也对鬼殿山十分好奇，不如陪你去一趟好了。”
　　林烈云一听，赶忙摆手，道：“使不得，鬼殿山如此危险，怎能让凌兄陪我一同犯险？”
　　凌封羽笑着怕了拍林烈云的肩膀，道：“你我兄弟，少说这般客套话。好了，我也饿了，现在到了午饭时分，我们先下去填饱肚子，再继续聊。”
　　两人肩并肩地往山下行去，余下身后一片宁静、清新的自然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