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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民们离去后,薛雷钧道:“林兄,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该回去。就算流民们走了,我们不需要再照看他们。可是我们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如果现在又回到方才战斗的地方,殿下他们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要是我们一不小心,被西陆人和陈*队发现了,那可就不妙了。”
“不如我们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去等他们吧。”薛雷钧建议道。
然而林烈云不同意,道:“凌兄他们还深陷在敌人的包围之中,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去。放心,我们先远远观望,见势不妙,立即离开就好了。”
针对这个问题,林烈云和薛雷钧各执一词,最后疯僧实在看不下去了,吼道:“你们别吵了。听和尚我的,等天亮了,凌小子他们还没过来,我们再折回去看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和尚我保你们能够完好无损地回来。”
既然连疯僧都这样说了,林烈云和薛雷钧也就不再争吵。四人又等了一夜,凌封羽等人还是没有回来。于是按照计划,他们顺着原路,朝着巴图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没有了拖累,他们前进的速度极快,等他们抵达之前战斗的地方时,凌封羽等人和西陆术者都不知所踪了。
地面上只留下一条条的血痕,经过了一夜的时间,鲜血早就渗入了泥土当中。疯僧看见这里空无一人,便道:“可能他们早就离开了吧。”
“那为什么我们没遇上他们?”林烈云问道。
薛雷钧答道:“除了我们来的那条山路外,此处还有好几条官道,可以通向不同的地方。也许是殿下他们不想让西陆术者和陈*队追上我们,就故意把敌人引开了吧。”
“我们该怎么办?要去找他们吗?”南宫梨雨忙道。
薛雷钧耸了耸肩,无奈地道:“找?上哪找?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是那条路。”
林烈云思考了一阵,道:“我还记得,向天御给的那份地图上,标示着以巴图鲁城为中心,一共有六条官道可以通向别的地方,其中有三条是向东边的,三条是朝西边的。凌兄他们最有可能往西边走的,除去我们来时的那一条,那么还有两条路。”
“是哪两条?”南宫梨雨催促道。
林烈云摇了摇头,道:“当时我也没细看,不记得了。”
这时,薛雷钧说道:“一条是朝着西北方向,能够直通祁山。另一条在巴图鲁城南面偏西,顺着官道走下去,就是帝国的控制区域。”
林烈云闻言,道:“如此说来,凌兄他们最有可能走的是西南面的那条路,他身上有帝国的文书,帝*队不会为难他们。”
薛雷钧颔首道:“确实如此,我们现在赶过去,或许还有机会追上他们。”
四人商议了一会,便下了决定。然而正当他们准备启程的时候,疯僧却忽然喊道:“有一支骑兵从南面朝我们这边赶过来。”
闻言,众人一惊,赶忙想要朝西面往回赶。但是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吼道:“几位,你们要去哪啊?”
一道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从虚到实,从无到有,一切都是那么地突兀,就连疯僧也没有事先察觉。
“是水辰术者的‘雾化’。”林烈云低声道。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留着长胡子的中年人,此人相貌堂堂,手握一柄大刀,横在了四人前面。
“你是何人?”疯僧喝道。
中年人冷笑道:“我还没问你们是什么人,反倒是被你们先问上了。”
疯僧怒道:“难道你是陈国的走狗?吃和尚我一刀!”
说完,疯僧举起朴刀,刀上佛罡四溢,宛如一轮金日,劈向了那中年人。中年人冷哼一声,水辰在刀身上凝结成冰,增强了长刀的攻击力,同时舞刀迎上,与疯僧狠狠地对了一招。
“砰!”,初次对碰,双方平分秋色。两人正欲再战之时,却闻薛雷钧大喊道:“两位先别打,我们可能有误会。”
“和这陈国的走狗有什么误会?”疯僧冷哼道。自从天禅寺那一战后,他对陈国人尤为仇恨。
“你才是陈国的走狗!”中年人也反唇相讥。
薛雷钧见两人又要打起来,忙解释道:“阁下可是韩延良前辈。我是原州雷狼门的薛雷钧,不是陈国的人。”
“薛雷钧?薛少门主可是位丰神俊朗的青年,怎会像你那样是个面容枯黄的中年人?”中年人正是帝国将军韩延良,他此时一脸疑惑。
闻言,薛雷钧这才醒悟过来,经过乐桦阳的易容,他早就不是“薛雷钧”了。他忙掏出一枚刻着狼头的紫色令牌,道:“韩前辈,这是我们雷狼门的令牌,请您过目。”
韩延良接过令牌,上下翻看了一下,也确实没有发现问题。他把令牌还给了薛雷钧,但还是无法接受后者现在的模样,心里半信半疑,问道:“薛贤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们原来的身份,在陈国的地盘上行走不便,所以就易了容。”薛雷钧解释道:“韩前辈,能否借些水辰,雷钧把易容去掉。”
韩延良照做。薛雷钧用水在自己脸上擦了几下,露出了原来的样子。韩延良见后,这才完全相信了,笑道:“这易容真是神奇,害的我差点就打错人了。方才之事,贤侄莫怪。”
“自然不能怪韩前辈。”薛雷钧笑道。随后他又给韩延良介绍林烈云、南宫梨雨和疯僧三人,众人一一见过。
“原来你们就是在延州大显神威的后辈啊!真是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韩延良冲着林烈云和南宫梨雨笑道。
韩延良最后把目光落在林烈云身上,感慨道:“特别是这位林少侠,单枪匹马就敢闯冰狼王国,保我帝国北境安宁。后生可畏!要是犬子有林少侠一半的能耐,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林烈云谦虚地道:“韩将军谬赞了。所谓‘虎门无犬子’,想必令公子一定也是不凡。”
提起自己的儿子,韩延良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生气,甩了甩手道:“这不肖子,不提也罢。”
这时候,韩延良麾下的骑兵也赶到了,但在韩延良的示意下,骑兵们停在百米之外。众人相谈甚欢,后来韩延良还想邀请他们到军营之中。
面对韩延良的相请,林烈云只能委婉拒绝,道:“多谢韩将军的邀请,但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只能冒昧推辞了。”
“有何要事?若需要韩某帮忙,请林少侠尽管说。”韩延良道。
“在之前与陈国人的战斗中,我们和几位朋友失散了。我们怀疑他们是往西南方向的那条官道去了,打算追上去与他们会合。”林烈云答道。
韩延良一听,断然道:“这不可能,那条官道通向巴沃城,巴沃城在帝国控制下,那条官道上设有帝国的关卡。不久前那里关卡的守军才向我汇报,并没有任何人通过。”
林烈云闻言,皱眉道:“居然不在那里,难道他们走的是西北方向的官道?”
“会不会他们走小路绕过去了?”南宫梨雨插嘴道。
“有可能,但这样一来,想找到他们就更麻烦了。”一想到这,林烈云就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分开行事。”
韩延良见他们犹豫不决,便提议道:“既然你们现在还不清楚同伴们的位置,不如先到我军营里歇息,等有了消息,再走也不迟。”
薛雷钧赞同道:“如此也好,总比我们现在乱走要好得多。”
“是啊!我也会帮忙派人打听打听,早日帮助你们团聚。”韩延良笑道。
“只要一有消息,我们马上离去。”林烈云颔首道:“那就多谢韩将军了。”
韩延良摆手道:“林少侠客气了。我的军营在巴图鲁城的东面,得围着巴图鲁城绕一圈才能到。”
随后,韩延良命人给林烈云四人腾出四匹马,在他的盛情邀请下,一行人朝着帝*营而去。
离军营还有好些距离,林烈云对韩延良问道:“韩将军,听闻昨夜你率帝*袭击巴图鲁城,可有什么战果?”
一谈到这事,韩延良又是不住地叹气,道:“别提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此天衣无缝的计策,居然被一个意想不到的因素给打乱了。”
“何事?”林烈云问道。他也算是昨夜一战的亲历者了,韩延良下的那一步棋确实巧妙,他还以为帝*至少有了非凡的战果。
薛雷钧在一旁道:“难道是那些西陆术者的出现,打乱了韩前辈的计划?”
韩延良颔首无奈地道:“不错,就是那些该死的西陆人。我和我的数千骑兵本已经攻下了东门,只要等身后的大军一到,巴图鲁城定然落入我手。但没想到的是,那些西陆术者突然杀至,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普通骑兵对上术者,确实很难受。”薛雷钧道。
韩延良接着道:“昨夜战斗的失利,迫使我军只能暂时退出巴图鲁城。如今我手下的上万军队,正围在巴图鲁城的四周,封锁他们所有的城门。”
“这是想要断绝城中的粮草,逼迫陈*队偷袭吗?”林烈云猜测道。
“不单是如此,我们还有另外的计策。”韩延良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冷笑道:“我要让陈国人和西陆人尝尝我韩延良的厉害。”
还没等谜底揭开,薛雷钧就已说道:“难道韩前辈打算‘围城打援’?”
“薛少门主果然聪明。”韩延良笑道:“巴图鲁城是西秦高原的咽喉,如今城池被围,陈国不可能不救。我已经命人回去禀报侯大将军,请他多派军队过来,一定要把巴图鲁城死死地围住。”
薛雷钧拍掌笑道:“妙啊!陈国多步兵,骑兵少之又少。而巴图鲁城正好位于平原之上,适合骑兵作战,这样一来,用帝国的精锐骑兵对战陈国的步兵,绝对是占尽上风。”
“对,就是这样。哈哈!”韩延良朗笑道。
“这么说,帝*队只要守在城下,就能坐收渔人之利了。”林烈云亦是笑道。
韩延良却是轻轻摇头,道:“这样就太便宜陈国人了。帝*初来乍到,而且又经过昨晚的失利,士气也有些低落。因此,我决定,明日一早,领兵攻城,一定要给那些陈国人尝尝帝*的厉害。”
“这样是否冒险了一点,毕竟陈*队也是训练有素的,况且敌人在城上,我们在城下。”林烈云深有疑虑。
“那可不一定,我猜那些陈国人绝对不会甘心窝在城里的。”韩延良笑道:“陈谷达这个人,实力还行,但没什么谋略,而且容易冲动。他见我军咄咄逼人,一定会忍不住率军出城的,到时候我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已绕过了陈*队驻扎的巴图鲁城,抵达了位于城池东面的帝*营。军营之中,军旗飘扬,人马齐整,纪律森然,颇有一番气象,好似要把对面的巴图鲁城一口吞下。
众人下马,韩延良带着四人一路缓行,直接走进了中军大帐之中。林烈云边走边打量着两旁或站立或行进的士兵,赞叹道:“帝国士兵气势如虹,焉能不把巴图鲁城拿下。”
“那是当然,定要让陈国人血流成河。”韩延良可谓是意气风发。
但是林烈云一听到“血流成河”这个词,心中却是一跳,暗道:“我倒是忘了,这支军队是用来杀人的。今天过后,不知又有多少人客死他乡了。”
他自是一阵感慨,就在这时,他们已经步入帐中,各分宾主落座。很快,帐外走进了几名士兵,他们端来了食物和酒水,放在了按上。
韩延良举着酒杯,朗声道:“今日我特别高兴,一是有贤达来访,二是等会要杀得陈国人片甲不留。我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