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二入宫 暴风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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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王杨之玄与凌封羽相互见礼，随后才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在白岚身侧。杨之玄白了白岚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说白公子、白将军、白少爷，你怎么说走就走，一走还是两天。”
　　白岚轻笑道：“天云城哪一个角落我没去过？老呆在一个地方可是把我闷死了。”
　　“但你也不该把洛苍太子殿下带走吧，皇兄知道了可是着急了好一阵。你这一走，可是害得我在这里白等你两天。不行，你可得好好赔偿我。”杨之玄故作生气状。
　　“别装了，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淮王爷哪有那么好的耐心，这两天肯定跑到哪个地方玩去了。”白岚撇了撇嘴，不屑地道：“说吧，你刚从哪回来？”
　　“哈哈！知我者，白岚也。”杨之玄索性也不隐瞒，大笑道。
　　两人乃是多年的好友，相谈之间也无甚顾忌。
　　杨之玄与白岚聊了几句，随即便转而看向凌封羽，道：“皇兄请殿下明日早晨进皇宫一叙。”
　　凌封羽早料到杨之慷会在明晚的宴会前再度邀请自己入宫，于是便欣然答应。
　　顿了顿，杨之玄又道：“殿下，皇兄其实挺重视与洛苍国的交好的。”
　　凌封羽不知杨之玄这话有几分真诚，便打马虎眼应付了过去。
　　几人边品尝美味佳肴，边饮酒畅谈，不过虽然白岚和杨之玄皆是豪爽之人，但凌封羽也没能从他们口中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入夜，五人回到天云城。凌封羽等人在城外与白岚、杨之玄分别，随即策马返回云雾峰。
　　回宫殿的路上，凌封羽一直沉默不语，想道：“按照陈先义和剥皮弟弟所言，陈国残余定然在准备一场复国行动。但陈国残余就在海外，对天下各州还有多少影响力？他们又能召集多少兵马？”
　　“这两人信心满满的样子，应该是筹划已久，而且陈国虽败亡三十多年，但国中也不缺智士，怎会想不到这些？”凌封羽想道：“如此看来，如不是他们已经积累了足够强的实力，那么定然是有外援相助。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更大些。”
　　想到此，凌封羽更为疑惑：“如果真如我所想，那外援究竟是谁？”
　　没多久，三人就返回到位于云雾峰的宫殿中。刚入门，就有卫士来报：“殿下，乐公子回来了。”
　　凌封羽听罢大喜，带着柳夕荑和彭兴快步走向乐桦阳所在之处。乐桦阳是今天下午才回来的，回来以后，就一直坐在房间里冥思苦想。
　　房门被人敲了几敲，乐桦阳便知道来者是凌封羽，他赶忙打开房门，迎接三人入内。
　　凌封羽一眼就从乐桦阳的脸上看出了忧虑，赶忙问道：“桦阳，你去了一日，可有什么收获？”
　　乐桦阳微微点头，道：“我一直跟在洪得金的后面，直到进了王府。”
　　“哪个王府？”
　　乐桦阳脸色阴沉，道：“是晋王府。”
　　“晋王府！”凌封羽闻罢大惊，他万万没想到洪得金会到晋王府，晋王那副刚毅、威严的形象跃入凌封羽的脑海中。他忙追问道：“难道洪得金和晋王有关系？”
　　“从晋王和洪得金的谈话中，我可以肯定，就算他们两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也定然存在着某种合作。”乐桦阳道。
　　“这两人都是五阶术者，我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发现。”乐桦阳继续道：“我只听到一些细碎的信息，总的来说，晋王准备加大对玄武门的守卫力度，我猜想应该是为了防止在明晚的宴会上出现不测。”
　　凌封羽皱眉沉思良久，才道：“洪得金如果真是晋王的人，而晋王听命于帝国皇帝，那么为什么他要在那一夜提醒我莫要相信帝国皇帝的谎言？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事情太复杂了，只可惜我没能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乐桦阳无奈道。
　　“桦阳已经尽力了，能潜入两大高手坐镇的王府而能安然返回，这已是相当不错，你不必自责了。”凌封羽安慰道。
　　说完这话，凌封羽就又陷入沉默当中，乐桦阳等人也在冥思苦想。没多久，凌封羽用力一拍桌面，把旁人都吓了一跳。只听他说道：“也许晋王加大兵力把手玄武门的原因不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了，而是打算把皇宫中的人困死在里面。”
　　可真是语出惊人死不休，乐桦阳被凌封羽的猜想给吓了一跳，半晌才道：“殿下何出此言？”
　　当下，凌封羽就把自己在返回云雾峰时，苦想不得的问题说出，又道：“我一直在想究竟谁才是陈国残余的外援，现在经桦阳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晋王可能陈国残余的内应。”
　　“首先，晋王执掌羽林军，负责皇宫的防卫，特别是北军把守的玄武门。此门乃是皇宫要害，只要攻入玄武门，就等于杀入皇宫之中。”凌封羽分析道。
　　“其次，如果洪得金真的是晋王麾下，此人三番五次来找我，想与我洛苍国合作。如此行为，说明他们定有所图，而且想拉洛苍国入他们的阵营。”
　　“再次，连我们都没想到晋王会是内应，而帝国皇帝一向信任晋王，又怎么会对他心生怀疑。如此一来，晋王在骗得皇帝的信任后，通过自己的权力来暗中筹划可就轻松多了。”
　　乐桦阳深锁双眉，道：“听殿下这么一说，似乎有些道理，但我们现在只是猜测，还证据不足。而且殿下之前说过，洪得金曾经炸沉了陈国的一艘大船，他们双方似乎并不是一路的。”
　　凌封羽点头道：“的确如此，可晋王这人，从现在开始，我们也不得不重点防范了。”
　　“也就是说，陈国的人在这段时间里，很有可能会起事造反。就算他们针对的是帝国，殿下的安全也要加倍小心。”彭兴最关心凌封羽的安全问题，此时他忽然道。
　　“彭将军所言甚是。只要一天还留在天云城，殿下外出所携带卫士的数量就不能太少。”乐桦阳道。
　　凌封羽知道这两人是在担忧自己的安全，也就没有什么异议。又探讨了一阵，凌封羽带着柳夕荑、彭兴一同从乐桦阳处离开，各自返回房间。
　　“夕，你觉得这天云城的局势如何？”凌封羽询问。回到房间，又到了只有凌封羽和柳夕荑二人相处的时间。
　　“扑所迷离。”柳夕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凌封羽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明日的宴会，想从那里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踌躇了一阵，柳夕荑才道：“羽，在事情还未明朗之前，千万别相信洪得金这个人，也暂且不要与他结盟。我从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太多的阴险、毒辣。”
　　凌封羽也有这种感觉，他苦笑了一下，道：“我们在天云城里，谁也不能相信。潜藏在这座城里的势力太多，也太复杂了。我觉得，他们每一个人对我们，还有洛苍国都是图谋不轨。”
　　一日复一日，终于来到了这一天。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淮王如约来到凌封羽居住的宫殿之中。据淮王所言，晋王最近一直在忙于皇宫的防卫，只能由他来接凌封羽进宫。
　　这次，凌封羽除了带上柳夕荑、彭兴和乐桦阳外，还有数名三四阶的术者跟随在后，护卫凌封羽的安全。不过柳夕荑、彭兴和这几位术者不能进入皇宫，只能在大殿外候着，乐桦阳有帝国皇帝的特别召见，破例允许他陪同凌封羽一起面见皇帝。
　　“这位就是乐桦阳乐公子吧。果然是英雄出年少，气质不凡啊！”杨之慷高坐在上，面容和蔼，但倦容却是掩饰不住。近来帝国事务越来越多，可是忙坏了这位勤恳的皇帝。
　　“陛下谬赞了。冰狼王国愿与帝国和谈，全赖陛下治国有道、军力日盛，蛮夷心生景仰、俯首称臣。”乐桦阳微笑道。
　　杨之慷闻言大笑，脸上的疲倦暂时一扫而空。随后，他转而看向凌封羽，道：“殿下几日不见，在天云城过得还如意？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淮王提。”
　　凌封羽笑道：“托陛下的关照，封羽一切皆好。”
　　满意地点了点头，杨之慷又道：“先前答应殿下之事，晋王已经办妥了，军械物资全部准备好了，昨日就已运往洛苍国了。”
　　这些凌封羽早就知晓，只是不断地答谢。
　　杨之慷看了凌封羽几眼，无奈地道：“殿下似乎还是对帝国有所戒备啊！”
　　“陛下多虑了。陛下都说我们两国乃兄弟之邦，封羽又怎会起戒备之心”凌封羽轻描淡写地回了过去。但其实他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他一直想要降低我的防范，这里面定然有诈。”
　　杨之慷哪能听不出凌封羽话语中的敷衍，他忽然站起身，走到凌封羽的身旁，温和地道：“其实朕一直想和殿下开诚布公地聊聊天下大事，不知殿下可否给这么一个机会。”
　　凌封羽忙道：“陛下言重了。能与陛下畅谈天下，这是封羽的荣幸，又怎会不答应？”
　　杨之慷微微一笑，道：“为了表示帝国的诚意，朕决定把朱雀军团调离梅城，调防至天云城以西的地区。”
　　此话出人意料，凌封羽微微一愣，心想：“我原本想，帝国把朱雀军驻扎在邻近洛苍国的梅城，是想以此来牵制洛苍。现在皇帝忽然有这般决定，意图取悦于洛苍国，难道真的只有表面那么简单吗？”
　　他心中是如是想，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于是便连连感谢。杨之慷对凌封羽的态度非常满意，正打算趁机详谈下去，却不料门外有人来报。杨之慷微微皱眉，转身对凌封羽道：“朕有一些事务要处理，劳烦殿下先去略作休息。”
　　凌封羽微笑颔首，便与乐桦阳等人，跟随宫人到另一座宫殿中休息去了。在出门之时，凌封羽正好遇见了准备进殿的晋王，两人对视一眼，便各自离去。
　　“晋王。”自从昨夜的讨论后，凌封羽对这人开始有所改观。跟随宫人前往休息之所后，凌封羽等人也不敢轻易讨论，唯恐隔墙有耳。
　　没过多久，又有宫人唤他们回到太极殿。这一次，还是只有凌封羽和乐桦阳两人被批准入殿。
　　只不过十来分钟不见，凌封羽却觉得杨之慷的脸色更为憔悴了。
　　“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凌封羽问道。
　　杨之慷又是长叹口气，道：“也不瞒殿下，最近天云城内来了一批身份极为可疑的人物。这些人经常秘密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商讨着什么计划，他们组织严密，晋王想方设法也没办法打入他们内部。”
　　听闻此言，凌封羽心中一动，想道：“这些人难道是陈朝残余？看来朝廷也察觉这些人的动静了，并非一无所知。”
　　凌封羽想知道杨之慷究竟了解多少，便问道：“陛下可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杨之慷紧皱双眉，沉声道：“很可能就是，当年陈国远逃海外的残余势力。具体情况，朕已派晋王前去调查，并且加大皇宫的警戒。”
　　“朕担心，这些人会借着今晚宴会的时机，趁机对帝国图谋不轨。”杨之慷坦诚相告。
　　转而，他又安慰起凌封羽：“殿下莫要太过担心，区区小贼难起风浪，晋王一定会尽快解决此事的。”
　　“有晋王在，封羽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凌封羽笑道。他心里却是默默地为陈国残余担心起来：“如果帝国已经对陈国残余的行动有所防范，那他们的复国行动还能奏效吗？”
　　想到这里，他忽然在心中自嘲道：“我什么时候也变成那种借天下大乱，以投机取巧的人了？”
　　杨之慷见凌封羽脸色有变，以为他仍旧有所担忧，便道：“殿下若是还担心的话，朕让白岚将军陪在殿下身边，保证殿下在天云城的安全。”
　　凌封羽哪能接受，要是白岚真的守在他身边，己方的行动可就会时时受限了。于是他婉言拒绝了杨之慷的好意：“不劳陛下费心，封羽有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