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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几具尸体在,等于另一支使臣队伍被虎字旗这边的人抓住了痛脚。这名试百户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居然会让他们把尸体全都给带走,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两个活口。回去的路上,试百户看着车上拉的尸体,和坐在车上的两名受伤的刺客,一阵的头疼。对他来说,这些都是烫手的山芋。带回去要是一般的刺客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住在驿馆中使臣队伍里的人,刺客的身份明显不一般。天一亮,有刺客袭击虎字旗使节住处的消息便传遍了南京城。与之传出来的,还有刺客是来自另一支使臣队伍。咚!咚!咚!范文程手里举着鼓槌,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府衙门外的鸣冤鼓。鸣冤鼓一响,官员必须要升堂问案。很快,范文程被带上了大堂。知府见到上堂的范文程,眉头便皱了起来,立刻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件麻烦的事。手上没有去动惊堂木,他直接问道:“范先生何故击鼓?”“回府尊,就在昨夜,我大清的七名甲士被人害死,还有两人受了伤,在下作为大清使臣来大明寻求两方和平,却被人谋害了性命,还请府尊为在下做主,避免大清对大明出现误会,也还死者一个公道,让死者可以瞑目。”说完,范文程朝明镜高悬下的知府深施一礼。听到这一番话的知府额角往外崩筋。他知道事情会很麻烦,没想到会这么让人头疼。不用想他都能猜到,敢对大清使臣队伍动手的人肯定不简单,起码不是他一个知府能够轻易决断的。但案子该审还是要审,起码要知道前因后果,才好把案子移交上去,交给上面的人头疼。想到这里,他嘴上咳嗽了一声,开口问道:“既然有证人在,敢问范先生可曾问过两名伤者,是何人所为?”在他看来,既然有活口留下,这个案子不会太过复杂,顶多是背后的人复杂一些。“在下也问过伤者。”范文程说道,“听伤者说,当时天色太暗,他们并没有看清楚是何人动的手,但动手之人使用的是火铳,不管是伤者还是死者,身上都有铳伤。”知府眉头紧锁,问道:“死者的尸体可曾带过来?”“尸体被在下交给了驿馆主事,对方已经带走安排了,如果府尊想要验尸,可以派人去找驿馆的主事。”范文程说道。知府想到面前之人的身份,懒得怪罪对方没有把尸体带来过,也不想追究这点小事,顶多麻烦一些,让仵作辛苦一趟。“两名伤者呢?带上堂来!”既然尸体没有带来,知府绝对先问一问活下来的两名伤者。范文程开口说道:“两名伤者身上的伤势太重,在下已经请了大夫去驿馆救治,府尊要想问证,可以派人去驿馆。”听到这话的知府脸蛋子耷拉了下来。作为苦主,一不带证据,二不带证人,这也不太把他这个知府放在眼里。就在知府犹豫要不要派人去一趟驿馆的时候,就见旁边门后有人一脸急切的朝他招手示意。知府知道这是有事,便对范文程说道:“范先生暂且回去,本官一会儿就会派人去驿馆询问和查证情况,若真有人胆敢谋害使臣队伍,本官定会还范先生一个公道。”“辛苦府尊了。”范文程谢了一句。告状只是他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找更多的盟友,帮他一起施压。知府看着范文程离开后,这才起身朝隔壁的房间走去。“怎么了?没看到本官在审案吗?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审完了案子再说。”知府一脸不高兴的说。招手的人是知府的幕僚。他顾不上知府的埋怨,急忙说道:“府尊,这个案子是个烫手的山芋不能审呀,最好是推出去交给旁的人!”“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知府很少见到自己幕僚如此的惊慌失措,立即心中一沉。幕僚把自己听到的传言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知府。“你是说范文程实在贼喊捉贼?”知府瞪大着眼睛,对方的不要脸出乎了他的意料。幕僚说道:“是不是贼喊捉贼暂时还不好说,虎字旗的使节队伍刚到就出现这种事情,这两边的使臣队伍肯定都有问题,这种事情不管谁对谁错,府尊您都不适合搅和进去。”“嗯,你说的对,本官不能掺和此事,要想办法推脱掉。”知府认同的点了点头。使臣的队伍里死了人,而且还是被另一支使臣队伍的人杀死的。明面上是两支使臣队伍之间的问题,但暗地里却关系着朝中两个不同的声音,至于是谁杀死的谁根本不重要。这件案子最后的结果,要看朝堂上两种不同声音哪一个能胜出,只有胜出的那一个才能决定案子的结果。知府很快又发愁起来。这么烫手的案子想要推出去并不容易。幕僚见知府的模样,就知道在发愁什么,便说道:“府尊,这个案子可以交给府丞去办,他背后可是有一位辅政大臣撑腰。”“没那么简单。”知府摇摇头,旋即说道,“朝堂上谁不知道钱首辅是北伐的坚定支持者,若是把案子交给瞿府丞,等于是把刀子递给了对方,另一边的人知道了,肯定会误会本官已经投靠了过去。”幕僚不言语了。这个案子只有府丞那边才能直接强行推给对方,不然的话就只能等朝廷派人来接手,否则就只能由应天府直接审案了。知府站着想了一会儿后,说道:“虽说要把案子推出去,但没推出去之前,还是先弄清楚案子的始末,要不然朝上有人问,本官说不出原由,同样也麻烦。”越想心里越憋屈,大清早的被人用一泡屎给恶心了。“这件案子应该并不复杂,学生安排人去弄清楚始末,不过府尊您也要多做一些准备,范文程虽然走了,但难保不会再回来,案子不解决,事情就不能彻底结束。”幕僚对知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