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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之前要考虑周全,为的是行动起来少出差错,并不是要死板必须按计划行事,多做准备更有利于在突发意外时,有足够条件去随机应变。因黄费失踪,山上不得安宁,众人也不再聚会,各回住处。程浩风回去后洗漱一番,又去帐篷内,监督工匠赶制连胜弩。赵小锅匆忙撤走,多半是得到了鹿皮袋,那么黄费的尸骨也很快会被发现,程浩风很可能将面临大祸,得抓紧把那些特制连胜弩做好,尽力为刘都、龙啸风他们在战场上添些胜算。去找臧玄蛟得晚上去,趁着还没去,得把情况了解得更清楚些。一边监工,程浩风一边想着原有计划与眼前突发事的区别,心里先筹算筹算。事情繁杂,他心情不好,好几次为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发怒。工匠和杂役们议论,他是不是为黄费担忧才生气?马鸣风和白回风听到议论,便提出帮他监工,让他去问黄费情况。他没有推辞,是得抽时间打听消息,才便于做接下来的安排。走在路上,想着马鸣风和白回风为他忙碌,秦沐风因他增加所受屈辱,暗暗发誓要解决所有难题,让他们平安喜乐。去到仙客厅,属下们忙得脚不沾地,与黄费关系最密切的黄璧书和秦逸倒显得不太担忧,喝着茶闲聊,听了各队搜寻的人汇报,也只是点点头。程浩风进门打招呼后,面带担忧和焦急问:“找到黄爷没有?查到赵小锅突然撤走是为了什么没有?”秦逸懒洋洋答着:“还没有呢。也不用着急,费哥估计去哪个销金窟寻快活啦,赵小锅儿嘛,肯定是看明白了不可能要得回鹿皮袋,也就不浪费时间磨了。”“哦,这样啊,看那么多人查来查去,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嘁,都是我那二叔闹的,做事总讲究谨慎,要啥也不明着要,习惯了把事情想得严重,以为谁都跟他那么阴险闷头干坏事呢。”秦逸在说他二叔,程浩风的脸不由自主微颤几下,又皮笑肉不笑地说:“黄爷没事儿最好。只是赵小锅走了,我还想着劝和,这一下没事做了,他们许我的好处也拿不到啰。”黄璧书插话说:“我堂哥当然没事儿,你们不知道他有护身保命的秘法,他要是出了危及生命的事,大伯母会有感应,洪荒碧鸡做的洪荒鸡脖藜比你们能看到的还要特殊,还要强大。”洪荒鸡脖藜确实比外观所见还要强大,还要特殊,可是也有弱点;黄费和他母亲确实通过洪荒碧鸡有感应,但臧玄蛟的熔金高压阻隔了感应,后来又将洪荒碧鸡破开了,那再无感应。坐下又聊几句,黄璧书等得不耐烦,不想听那些搜寻的人来汇报,让他们得到确切消息了告诉一声,她去找秦沐风了。她走后,秦逸猥琐笑着压低声音说:“刚才有女人在,我都不好意思说,我看费哥八成是憋不住,去了山下找乐子。嘿,我二叔也派了人去找了城里赌坊和青楼,可他哪儿知道费哥好的那一口儿嘿嘿……”程浩风眼睛都亮了,仿佛对黄费“好的那一口儿”很感兴趣。“啧,看你平时多正经啊,也想着那些事儿呢?费哥呢。他跟我们不同,你看他对白师叔也是套近乎,拉关系,没有太多暧昧想法。他偶尔叫上两个女人,也是掩盖他想要做的,实际不沾女人。”啜了一口茶,程浩风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话:“那黄爷是喜欢小倌儿?”“不,他喜欢真男人!要非常俊美,但绝对不能娘气的真男人。他不是换口味玩小倌儿,是喜欢……嗯,是喜欢被玩儿,你明白吧?别听他喊着秦沐风‘小玉兔儿’,他内心才是呢。”原本听这些只是想多了解黄费,以后应对事发能有更多办法,可听了这些,程浩风是真的惊得脸红瞪眼。“那、那是不太好跟别人讲,让他们到处乱查去。”“哈哈,瞧你吓得都结巴了。以后多研制些能赚钱的东西,我不会亏待你。跟我混,以后要听到见到的稀奇事还更多。虽说你比我多活百年,可你见到的人多数都规规矩矩,想都想不出我们那些大家族里有多少怪事。”又等了挺久,都到了下午的申时,仍然没有黄费的确切消息,秦逸还是不着急。程浩风借口还有事要忙,告辞出了仙客厅。一路返回云华观,一路细细想着事情。他原本打算的是,除掉黄费后,就联系上林芷君,然后设个局假抓人。在这时,再安排秦沐风出面求情,让林芷君相信秦沐风的真心,等他俩和好,秦沐风可以不用受披枷戴锁之苦了,林芷君也安心待在山上等着灭去心魔。然后,他们的事既解决好,程浩风再去找段梦柔和扆彤焰,也能得到信任了,就联合柳树沟的人,还有浦念生、浦志生兄弟暗中培植势力。还要让秦逸更骄纵,拆散秦黄联姻,与龙啸风、蔡宝光配合,找出秦家叛刘都同时又叛赵遗策的证据,让秦家两面不是人,搞垮秦家。等秦家一垮,掌控了秦州,得到了段梦柔、浦念生、刘都、柳树沟的人等等多方势力支持,即使黄家得知是他杀黄费,也没什么可担忧。当然,这是最理想的一种情况,要黄费之死很久不被发现,要段梦柔他们信任,还得要刘都和赵遗策都对秦家不满。另外设想的一种情况是,黄费之死很快被暗探或巡山的人发现,黄家的人来要他抵命。那他就放了扆彤焰,用敛生石遮藏气息,一起逃下山,去找赵小锅。就说是为了帮赵小锅夺回鹿皮袋,才失手杀黄费,并献归敛生石,要赵小锅带着他们暂寻新王庇护。他藏了敛生石,就是为这一种情况做的准备。到了新王赵遗策军中,挑拨他们直面秦家,逼秦家承认私吞鹿皮袋转送别人。借赵遗策打压秦家,同时探听赵遗策内部情况,必要的时候,跟龙啸风里应外合攻破赵遗策。只要这些势力倒了,也不怕黄家如何。况且,即便最终免不了要给黄费抵命,只要事情成功,他也无悔。程浩风背着双手,缓缓行在山路上,心潮乱翻乱涌,神情却显得端重。行到石汀上时,心中烦闷,一股倦意袭来,于是斜躺假寐片刻。才闭上眼,心中刚平静一刻,却听凌若风斥责的声音传来:“三师兄,你真是越来越糊涂又懒散了!不顾形象躺卧路边,还一副只会为情为爱伤情悲秋的样子。”慢慢站起身,他小声辩解:“要做的事太多,我在别的地方不敢松懈,只想在这里歇歇,哪有为情为爱伤春悲秋呢?”“长吁短叹,愁眉苦脸,一副沉迷不可自拔的模样,不是伤春悲秋是什么?”程浩风苦笑一声,他那是伤口疼痛,在外人面前得忍着些,刚才放松了,忍不住高呻低吟。不想辩解,程浩风跃过一个个石汀,朝云华观而去。刚在大门口落地,凌若风也旋身而下,还在语气严厉训着他:“你又要去帐篷监工?还是做点正事吧,修行这么多年,越修越退步,还要事事听一个晚辈吩咐。你还说你想歇歇,一天到晚不是做些小玩意儿,就是跟人喝酒闲聊,哪里累了?”压力大得快崩溃,还无法言说,不求能分担,只求不要添乱,可怎么还是惹来一次次指责,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他冷漠又失望的看了凌若风一眼,往悬崖边而去。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抛开一切跳下悬崖!不是想自尽,只要施出灵气得当,他跳崖不会受伤。他是想和所有熟悉的人断绝关系,只顾自己逍遥自在,什么都不管,什么阴谋阳谋都不去想,比列御风到处游历都还要更彻底的断绝一切关系。夕阳西下,山林染金,心中沁满萧瑟寒意,这世上一切都甚是无趣得很。“三师兄,三师兄……你在哪儿呢?”白回风的声音传来,程浩风神情冰冷,把七师妹放在心尖多少年了?可她根本不懂我的心意,不知道我要承担多少,也不会想到我要付出什么,一切都像我自己的幻梦。白回风寻到了程浩风,笑着挥了挥手,又想着似乎不端庄,于是放下手,面无表情走过去。程浩风看着她走来,待他走近,却又扭开头去看远山:罢了,不如绝了此情念,少些烦恼。“三师兄,给你的。”白回风递过东西,程浩风怔愣着没有接。白回风把东西放在石栏杆的小台上,有些委屈的扁扁嘴说:“你嫌弃我,也不用嫌弃这些丹药吧?不用从我手上接了,你自己拿。”程浩风侧开头打开小盒,里面是延精丸、保元丹、益灵丹。延精丸一颗,保元丹一颗,益灵丹三颗。“你炼制的?你都会炼保元丹了?”程浩风暂时忘了忧愁,为白回风的进步感到高兴。“我哪会炼制保元丹?那是大师兄给的,那年师父奖赏给他,一直存着没用,听六师兄说你有重伤在身,大师兄让我拿来交给你。延精丸是六师兄抽空给你炼制的,他又累又忙又有伤病,炼这一颗延精丸也很费力。益灵丹是我炼制的,你知道我炼丹之术很差,一炉能出三颗都是靠运气。”摩挲着丹药,程浩风眼泪快滴下来,连忙侧开头抹去。“六师弟医术又进步了,看都能看出我受伤了?”“望闻问切,‘望’是医术首要的第一步。三师兄,你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啊,就算你跟四师姐更亲近,可我们也是师出同门,我们也愿意帮你。”不知怎么接话了,程浩风嗫嚅着:“诶,我哪有跟四师妹更亲近?我我……”白回风没继续说那个话题,问道:“伤是怎么弄的?是臧师叔打的?听六师兄说你总去找他指点招式,你们练招下手也太重了。”“嗯?哦哦,就是和臧师叔练招呢。下手重些,更增加实战经验。”镇龙囚玄阵中,臧玄蛟打了非常响亮的喷嚏,他有点懵了,这铜皮铁骨般的身躯还会感染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