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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齐整,还有假山、水池和亭台,这塔吉坦住的院落鹊嘉院比鹤临院更大更美。程浩风坐在院中一个木亭当中,看花木在眼中渐渐变得朦胧,已有七分醉意。凌若风找了几处地方也不见他,找到后却想闭眼,这喝得嘴角和胸前满是酒渍的家伙是三师兄么?愣了片刻,凌若风才走过去又是嫌弃又是疼惜地说:“你心里难受也别这么喝啊,又损云华观形象又伤身体。”“谁说我心里难受了?”他扭开头不看凌若风,又抿了一口酒。凌若风坐到他身边,轻声说道:“他们那些闲话我不信,你也别因此怨怅伤感。”目光柔和凝视着他,凌若风想让他看到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斜阳照得他脸部轮廓清晰,他不算最俊美,也不是很丑,是很一般,可又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令人无法忽略。凌若风觉得他越看越好看,鼻梁秀挺,侧颜如雕如玉。看得心中忽悟出,原来不只是因为相信他必定不凡才愿意亲近他,也是真心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很俗又很简单的喜欢,和他将来能否成就大业无关,只是喜欢。那爱慕之意太明显,程浩风被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挪到凌若风对面坐下。她不满地抬了下手,程浩风慢慢转动着酒壶挡住脸:“四师妹,你不用担忧。我不在意那些话,我也不难受,只是有点迷茫。清醒未必是清醒,或许醉了更能认清应当选择哪个方向。”他这般冷淡,凌若风只得又说:“是,你该多想想未来,男儿当有大志,不要为一点小错纠结。赵小锅反正是敌对势力的属下,死一个少一个,对我们还更有利。”二人私下说话时,程浩风也不想对凌若风态度恶劣,是故交旧友,又师出同门,他也想好好相处,但偏偏凌若风的话又总要挑起他怒意。“我没想那些,你不了解我的事,少来管我,四师妹请去忙你自己的事。”凌若风像看淘气小孩般横他一眼,又劝说道:“你的事你不说,我猜也猜得出大半,你想当守护神,想要为百姓惩奸锄恶,你对自己要求甚高,不能接受自己有瑕疵,你害怕自己也会成为恶人。但善恶哪有那么多区别?自己所认为的善恶是不是与别人定的善恶一样?很多事只能站稳自己立场,坚定自己所占的立场就是正,才不会受心魔侵袭。”院中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叶片已落光,枝枝杈杈像碳笔勾勒而出。树下是枯黄小草,程浩风细看那草,在贴近泥土处竟已有浅绿草芽。凌若风轻敲桌面,提醒他专心听,他收回目光,懒懒伸伸手臂。“三师兄,我所说所做都是为了你好。”凌若风的声音压低到如蚊蝇,“你无需自责,不管是他们怀疑赵小锅,还是又怀疑林芷君和六师弟,你正可以彻底摆脱黄费之死的困扰。”“嗯,所以呢,我高兴着呢。这不正喝酒庆贺吗?四师妹你去忙你的事,不用劝我。”凌若风气得转身就走,可还是又停住脚步想把话说完,她担心程浩风行差踏错。“你注意不愿嫁给秦逸,你少理他们,不要惹些闲言碎语。黄璧书这样的大小姐脾气有时看着可爱,但无法助你做成大事,有时还会坏事儿,你要考虑清楚。”程浩风左手食指轻叩额头苦笑:“四师妹你想多了,我和黄璧书不需要考虑什么。她不是从前刁蛮骄纵却没多少心机的大小姐,如今的她野心勃勃还极有城府,你和她相处倒该谨慎些。”凌若风微侧了侧头,没听懂这话:“她已改变,所以你现在欣赏她?我和她相处要怎么怎么,你想要妻妾成群?”酒壶已送到嘴边,程浩风赶紧挪开,幸好没喝入嘴,要不然会被酒呛死。他不答话,凌若风低声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哼,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我对你最好。”凌若风负气走远,程浩风冷笑不语,凌若风把他当什么了?一个男人要是活这么久,还不清楚要什么的人相伴,看不清自己的心,那岂不是白活了?对于昨夜蔚秦祠发生的事,程浩风感到迷茫,不是因婆妈心肠为争斗伤亡难受,是因被黄璧书和萧年抓住了把柄,感到有无形的牵制。当秘密不是秘密才不会被抓把柄,可有些秘密,程浩风已经不能想说就说。昨夜之事没能按预想发展,可他目的不会改变。等着吃晚饭时,塔吉坦已从别人口中得知他从蔚秦祠走后所发生的事。那赵小锅疑心程浩风救人是要送去当药人,塔吉坦也当真了,觉得程浩风这是为他着想啊,他还称赞了程浩风几句。客人们都刚在青云堂落座,菜还没有上齐,正闲着无聊呢,听到塔吉坦夸赞的声音后,都看向他们。那些眼神很复杂,程浩风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难以解释且不解释。饭后,各自散开要回房时,秦沐风来邀程浩风:“三师兄到我房里坐坐,二师兄也一起,我们三人许久没聚过,今夜无事,正好品茶谈心。”去了后,没有先谈话,秦沐风先吹奏一曲。悠悠箫声,如悠悠岁月,曾经的欢喜悲伤都浮现,箫声中三人相视轻笑。种种误解,只有说给愿意听的人听,才说得清。“三师弟,你所做的事,我只知一部分,你是随性而为还是有什么目的?”听龙啸风发问,程浩风回答道:“我们目的一样,天下一统,早日太平。但我不会不择手段,赵小锅虽属敌对势力,我也不会设陷阱让他当药人。”“用人试药有违天理,塔吉坦为炼毒已入魔。”龙啸风眉峰蹙拢说,“听说他对你格外赏识,或许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啊,要多小心。”程浩风点了点头,没有把塔吉坦想让臧玄蛟教精妙功法的事讲出。只瞒了龙啸风这件事,别的事都没有瞒着,但这件事对秦沐风是讲了的。这不是对他们信任程度有区别,是龙啸风还担着军中重要的事,不想让他管杂事。谈完后,龙啸风和秦沐风都相信他,只是龙啸风提醒别和塔吉坦走得太近,直觉有不可预料的危险。三人要各自回房休息时,一阵阴风起,寒冷侵袭入骨,功力还没恢复的秦沐风瑟缩蜷起身体。“哪来的阴魂鬼物?竟敢来犯我等修道者,想落得魂飞魄散吗?”龙啸风冷喝道。见他要出招,程浩风朝他轻摇头,又朝窗边轻招手。只见窗边显出一个黑影,双脚离地半尺向他们飘来,是赵小锅!他们还没发问,赵小锅先开口说:“程浩风,我特请冥使开恩来见你,冥使提醒了我黄费之死的关键,没有直说真相,我也已想出谁才是真凶。”程浩风收了防御架势,展开双臂迎向赵小锅,要害部位全无所护,示意他可以动手报复。“我不会伤你,你没有故意栽赃陷害。”赵小锅仰起头,仿佛看到过往许多事在眼前重现,“世事弄人,是我执念太深,才成了这般结局。真相已知,我也不会跟黄家的人说,万事自有天定,你们的恩怨不会那么快了结。我不怨你,但从今以后,你我就是真正的死敌,不让你失败我绝不罢休。”话音渐低渐远,最后忽然又尖利的高叫一声,刺得他们耳朵发疼,定睛再看时已不见赵小锅。程浩风笑了笑,并没有感到害怕,心中阴云倒是散去了些,只是没听懂他说“不伤你”却又说“不让你失败我绝不罢休”是什么意思?这是自相矛盾啊,赵小锅在想什么?不懂深意,且当意思是赵小锅想要修炼得强大,正大光明打败程浩风,不屑在此刻动手报复吧。望着窗外出神,程浩风的眼睛很久都没眨一下,龙啸风和秦沐风喊他几声也没有听见。龙啸风只得拍他肩膀一下,等他回过神,侧头迷茫望过来时,龙啸风爽朗笑了笑。程浩风也笑了,纵然他们不能完全懂他,但只要相信他做事总有他的理由,不阻挠干涉就好。他们又叙些别后之事,聊得投机就不知不觉聊了很久,盯着他们的老仆看他们也没做可疑的事,早不耐烦地出门找人打牌去了。夜已深,不能聚一整夜引人注意,秦沐风送程浩风和龙啸风出门。刚到门口,听到花草丛中传来异常响动。秦府不太平啊,还有谁躲在此处搞偷袭?他们互相看看,分三个方向以合围之势走过去查看。可那里没发动攻击,竟见一个光头汉子躲在里面,衣衫破烂还满身伤痕。“你,你是大彻……”秦沐风不禁诧异惊呼。这个大汉是秦沐风认得的,名为“大彻”,那是维偌佶大师的侍从大彻!大彻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弄成这样?见到秦沐风,大彻伸出手低呼:“救命……秦仙师快救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