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预言·灵源水

许易阳更加疑惑：“你说什么？”
宓容叹息一声，示意许易阳坐下：“蛮族数千年来，都一直在梦想南下，攻入中原，占据那肥美的土地。”
许易阳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成功过。”宓容看着许易阳，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郑重，“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力量不够、人数不足？”许易阳猜测了起来。
宓容不屑地一笑：“你是这样想的？我圣山雪殿，乃是蛮族全体共尊，所有天才子弟，都在四岁时就被选入，然后经历种种磨难，方能成就雪山武士。”
许易阳默默聆听，不发一言。
“我圣山雪殿，有雪山武士六万五千人！”宓容轻声说道，“他们最低都是见性级剑侠，而六名统领，都是剑师。”
许易阳震惊了。
蛮族，竟然还有如此庞大的力量隐藏着？
“这六万五千名雪山武士，其中五千人，是我的直属亲卫。”宓容看着许易阳，认真地道，“他们都是圆满级剑侠，只要再进一步，就是剑师。而除了圣山雪殿，还另有一座潜修殿，其中有一十八名剑师在潜心修练……”
“但所有的雪山武士，从没有下山半步。蛮族的精英，都在梅利格尔山上！若是蛮族精锐尽出，岂会冲不破区区雄关隘口？”
许易阳默然，半晌才轻声道：“我们宗派，也有不问世事精心潜修，非大事绝不轻易出头的前辈。”
宓容轻叹了起来：“是啊！武罡宗，有潜修剑师九人、不灭宗，有潜修剑师七人，就是你们圣剑宗，也有六个老不死的剑师隐匿不出。”
此刻，宓容再也没有了那种飘然物外的超脱，说到圣剑宗的时候，更是气哼哼的骂了一句“老不死”。这没有丝毫损害她的形象，反而使其多了几分人的味道。
“上古时期，我族就有预言传世。”宓容继续解释道，“当天空出现裂缝，天外的邪灵将呼啸而来，掀起腥风血雨。猛兽将站立行走，人类则挣扎哀嚎。”
许易阳越听越茫然，等待对方的讲解。
“所以，无论是我们蛮族，还是你们中原各大宗派，都一直有一支力量潜藏着。一旦出现预言中的事情，我们将联手镇压。”宓容看着许易阳，眼中竟然透出了一丝暖意，“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拥有的那种力量，就感觉到，如果预言是真的，那你将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许易阳沉声问道：“你是说……在很久以前前，有一个预言说，会有什么邪灵从天而降，来毁灭我们？”
“我知道，这太过匪夷所思。”宓容轻叹了起来，“可是，这是从彼岸传达过来的预言……十年前，他们又再次传达了信息，说这预言的时间快到了。”
许易阳点了点头：“那么，你要如何处置我？”
“你的力量，我看不出来。”宓容微笑了起来，在这一片冰晶的世界中，立刻就成了春天，“虽然它让我感觉非常强大，可是……我修练已经百年，不可能再改换门庭修练别的功法了。”
许易阳默默不语，好半天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离开了？”
“当然！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山下都是我的子民，还有未来的希望，你就不要再去骚扰他们了。”
许易阳轻叹了起来：“哪里是我骚扰他们啊！是他们不肯放过我才是。”
宓容沉默了下来，片刻后轻声道：“我会给你一块雪山武士的腰牌，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世俗的战争，我们也不会参与，但是那些战场上的小家伙，却很有可能是我们未来的力量。只是，他们需要磨练……”
宓容也许很久没有和人交流过了，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是许易阳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宓容的话语很冷酷，那就是，为了选出最优秀的弟子，圣山雪殿任由蛮族和中原血腥厮杀，而存活下来的，才有可能成为圣山雪殿的弟子。
微微叹息了起来，许易阳对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彼岸，第一次生出了厌恶之感。
他们不过一句话，可整个剑灵大陆，都要为之动荡起来。
彼岸，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宓容和许易阳沉默相对，好半天之后才轻声说道。
……
等到宓容离去，许易阳飞一样地冲了出去。顺着来时的路，许易阳来到了宫殿外的校场，一路狂奔到了校场边，立刻就看到了满地的冰雪。
这些冰雪，数万年来都不曾融化过，绝对是万年玄冰！
“往前，再往前！”剑匣前所未有地急躁，“刚才真是憋死我了！”
那里，有一块巨大的冰块矗立在地面，形成了崖壁。
“就在这里面，我感觉到了，好多的灵源水在澎湃流淌！”剑匣哈哈大笑起来。
许易阳站在崖壁前，不顾那些雪山武士奇怪的眼神，只是仔细地打量着。
这万年玄冰，果然和一般的冰雪不同。站在万年玄冰之前，许易阳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寒意，那冰晶崖壁，宛如水晶，在初生的朝阳下，闪耀着瑰丽的七彩光辉。
“出鞘！”许易阳一声大喝，真气骤然运转开来，全力一剑刺去。
在他身后不明所以的那些雪山武士，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
万年玄冰，坚硬若铁！许易阳一剑刺去，只觉得手腕巨震，不要说刺破这冰晶崖壁，就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许易阳摇了摇头，看着眼前依旧光滑一片的冰晶崖壁，难以置信。
真气骤然爆发开来，许易阳一声呼喝，刃牙化作流光，直直向前刺了过去。
一声脆响，许易阳虎口飙射出一抹鲜血。再看眼前，依旧是光滑如镜的崖壁。
换剑！
许易阳毫不迟疑，刃牙倏然消失，出现在手中的，是小小的剑丸。
真气灌注，赤金色的长剑上，烈火一般的光华蒸腾了起来。
随后真气爆发！
赤血发出了一声呼啸，飞快地刺击出去。
清脆的一声响，许易阳只觉得一股巨力反震回来，不要说手腕，就连臂膀、肩头，都隐隐遭到了重击。
听着身后传来的哄笑声，许易阳当真是羞愤不已。
烈火一般的光华缓缓收敛，宛如有生命一般，尽数回归剑身。赤金色的赤血，暴露在众人眼前，是如此华美，充满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因为在剑镡之处，有一点光华闪亮！
这点光华，迅速向前延生，变成了一条光线，沿着剑脊前行。等到了剑尖时，忽然，光明大方！许易阳真切的看到，赤血的剑尖，猛然吐出了一抹光华，晶莹剔透，宛如实质一般。
剑芒！
虽然只有一尺余，可是，在许易阳的眼中，这却是天下最绚烂也最危险的光芒。
在许易阳身后围观的那些雪山武士，虽然离他足有数百米之远，可依然齐齐退了一步。他们从小便在与猛兽的厮杀中度过，更是冲击过雄关隘口而存活下来的人物，对危险的感知，可说已经成了本能。
当许易阳唤出赤血，激发了剑芒时，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危险。
许易阳并未理会旁人的动作，赤血爆发剑芒，猛然一剑刺出。
并无声息，可赤血却深入冰晶崖壁，直看得到剑柄！
所有的雪山武士，都发出了轻叹和惊疑声。
剑匣口中的万年玄冰，蛮族称之为冰岩，可说是最坚硬之物。平日里，这些雪山武士考校自己的修为，就是攻击这万年玄冰。
许易阳心中一阵狂喜，可没等他去查看，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气，一下爆发出来，直扑向许易阳。只不过是眨眼的工夫，许易阳全身都披上了寒霜。
这寒霜是如此厚重，仿佛焊死的盔甲一般，将许易阳笼罩在其中，动弹不得。
许易阳一惊，随即明白了过来，这万年玄冰不愧是天地异宝，能够孕育出灵源水的存在。它早就将所有的寒气内敛，丝毫都不外泄，所以看上去，如同水晶一般，给人没有寒气的错觉。
毫不犹豫地爆发真气，将浑身的冰霜震碎，将寒气驱散。
小半天后，在许易阳的身边，摆满了大大小小切割下来的万年玄冰，可惜，其中都没有灵源水。
若问灵源水在哪里，很明晰——冰晶崖壁的中心。也不需要费多少事，许易阳只要开凿出一条三百米长，足够一人爬行的坑道就行了。
一天后，许易阳深入冰晶崖壁之中，挥出了最后一剑。
在他的前方，是一团被万年玄冰包裹的蔚蓝色小球，足有人头大小，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