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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内心苦涩,真是一招便输了,亏得苏儿哭了这么久,就叫她自己毁了!雪裟这个丫头,真是个烫手山芋!
张氏自然不会蠢到相信林絮苏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打雪裟,王氏可就在外头,她怎么可能这么傻?
在听见一串呼救之后,张氏便知道今晚是怪不了雪裟了,实在是太不解气!
林方这一边,为了今晚的突发事件,现在已经找到了皇宫里头,他可是害怕的要命,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死在李荛端手里!现在也只有皇帝能够保自己了!
没错!林方和于文的靠山不是别人,便是当今圣上!李泉!
伴君如伴虎,这一句话警示着于文,因此当年他可是费尽心思的要阻止林方投靠当时还是个小皇子的李泉,林方原姓就是于,他改名换姓后投奔了皇帝,还说什么不会连累家中,没想到最后,李泉成了皇上,第一个要处置的便是自己这个江南富甲于家!
皇帝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兄弟瞒住?十年前于文只能将自己的妻儿放在林方家中,也就是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其实便是人质,于文必须要每一年交出一百万两黄金,且还要收集各种各样的宝物献上,这样他才不会动于文的妻儿,而林方则是一味的在皇帝面前为他做些事情,虽无高官,却也是有所分量。
林方沾沾自喜,而于文则想方设法的想要逃离皇帝的控制,这才有了李荛端一事,他支持其它的皇子怕是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机会,他必须把握住!之后他瞒着林方做了些动作,林方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以为自己必须要报告皇帝,是谁藏匿了那些银两,这样才能够有一线活路。刺客都已经劫持过自己的女儿,还闯进家里害过自己的儿子,说说不准下一个就是他自己!
只有皇帝能够保护他们了!
皇宫中,宴会将要结束。皇上与皇后都已经离开,余下的皇子大臣们陆陆续续也已经走空,肖潋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瞧着对面的安平公主,那个模样丰腴。长相妖娆的美妇人,正是他的生母安平,肖潋的那一双桃花眼和安平的简直是如出一辙。
要说这安平,她和皇上是同母所生,乃皇帝胞妹,容貌妖艳异常,传言二十年前她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而现在,她依旧如当年般桀骜不驯,身为一个嫁出去的公主,她却是根本没有在肖家待过一日。皇帝给她修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公主府,与她一比潇月的那一座简直是小家子气一般,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可见其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这个安平,可是没有对肖潋有什么养育之恩,母子亲情,为何肖潋却一直看着她?
李荛端起身,和于瑶一同离开,他又不是王爷,即便是身边多了一个女子。竟然也没有人过问,一个宴会下来,皇帝根本视若无睹。
出了殿门,于瑶挽住了李荛端的手。两人身上的貂皮颜色一样,是灰色,显得那么亲近。
于瑶问道:“殿下,瑶儿没有给您丢脸吧?”
“当然没有,你做得很好。”李荛端温柔答道,拥着她走了。两人看起来十分恩爱。
李荛端前脚走,肖潋后脚便冒了出来,看着李荛端生龙活虎的模样,他很是懊悔,那时候就该给他下点什么半身不遂的药吃,省得他碍眼!
一双冷漠的桃花眼死死的盯着别人新婚夫妇,突然,于瑶注意到了他,李荛端便回头。
看见了肖潋一个人站在门口,表情怪异,他却是回以微微一笑。
肖潋伸出了手,比划了一个手势,李荛端看了,依旧笑着。
“殿下,郡王在看什么?”于瑶问道。
“没什么,我们得快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办!”李荛端答道,两人走得很快。
他这边走了,肖潋也离开了,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此时却有一个人刚刚到场。
皇上刚刚要按理去皇后寝宫歇息之时,一个人出现在他眼前。
“启禀皇上,外头有人求见!”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禁军统领仇殇。
皇上:“什么人?这么晚了过来?让他去御书房!”
仇殇:“是,皇上。”
话音未落,仇殇便消失在夜色里,跑去传话,皇帝则慢慢改变马车的方向,朝着御书房开去。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这么晚过来?”看着是林方,皇帝一进门便问道!
林方立刻上前跪下:“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走上座位道:“起来吧!”
林方听见了,却是不敢起来,身子颤颤巍巍的,似乎要趴到地上去了。
皇帝不解道:“你怎么了?起来说话!”
林方颤抖道:“陛下,臣…臣惶恐!”
皇帝看他这么害怕,便是道:“你惶恐什么,若是那银两交不出来,朕也不会杀了你!”
李泉一想便是他先前吓林方的时候曾经威胁了他年关之前找不回来,便是要拿他们问罪,现在怕是求情来了。
林方:“不!皇上,臣惶恐的不是这个,今夜臣家中遇袭,有刺客血洗了臣府上!臣实在是惶恐不安,这才前来!”
皇帝:“什么样子的贼人?”
李泉一张脸泛着红光,显然是宴席上喝多了酒,今夜原本很是尽兴。
林方苦着脸道:“皇上,那伙人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袭击臣,早些日子便劫持过小女,臣仔细查过了,那人正是禁军副统领吴山。”
皇帝:“你说什么?吴山?可有依据?”
他的疑问可不少,这吴山难不成是罪魁祸首不成?
林方:“臣的女儿看的清清楚楚,便是吴山那小人无错,且他们还与早前臣兄长遭劫财一事有关!”
皇帝的眼睛转了转,林方都不曾起身,看起来畏畏缩缩,十分害怕的模样,皇帝一个眼神,外头守着的仇殇便走了进来,看来皇帝是相信的。
皇上:“还与劫财之事有关?”
林方继续道:“是皇上!臣与兄长已经找了许久。这线索便是引向了吴山!”
皇上:“此事肖潋可曾知道,我吩咐过他,一切都由他来查,他是否也认为是吴山?”
果然。肖潋是李泉的人。
林方:“回陛下,不瞒您说,便是郡王查出吴山这个贼人,只不过我们一直未曾发现他是替谁做事,因此一直不敢报告圣上。怕打草惊蛇。”
皇帝坐在塌上,架起了手,眼神里意味深长。
林方一看皇帝的神情,心中暗道:皇上不相信我,这可怎么办?
仇殇此时会意,朝林方说道:“吴山,此人身世清白,皇上曾吩咐我盯紧他,此人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泉原以为林方会改口,至少也该动摇一二。他向来是胆小怕事的,否则怎么会十多年来给他当个小官,他都从来不敢提过升迁之事。
皇帝看透了林方,林方同时也不可能完全不了解皇帝,他这是不相信自己说的……
林方:“皇上,今夜林方前来便是因为他们再次动手,跑到了臣的府上行凶,臣亲眼见到是吴山那贼人,并且发现了他逃往了主子家。”
他神情认真,语气十分的确定。皇帝也起了疑心,难不成那吴山真是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叛徒?
要知道那银钱是进献给皇帝的,敢在皇帝眼睛里揉沙子?
皇帝:“你的意思,吴山替谁做事。你一清二楚?”
林方:“是,陛下。”
皇帝挽了挽袖子,冷笑道:“那便说来给朕听一听!是谁?”
林方低着头,双手有些僵硬,口中肯定道:“臣的家丁一路追踪吴山贼人,只见他进了四皇子的府上。便消失无踪!臣大胆猜测,四皇子怕是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皇帝:“你说什么?荛端!”
猛的站了起来,李泉眼中浮现出李荛端的身影,惨白的一张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他便像是闲云野鹤般,如何会堵截了于文?
皇帝:“此事怎么可能?于文的行踪向来隐秘,知道此事的人更加稀少,他如何会知道?”
别说李荛端,除了这两兄弟,这些年来便是这皇宫中,也不过是仇殇和自己知道这一件事,如何泄密?
林方:“皇上,臣不是一面之词,此事四皇子或许真的有所嫌疑,腊八节,便是兄长丢黄金之时,四皇子正要迎娶兄长的女儿!或许是我那侄女透露了兄长的行踪,叫四皇子有机可乘!”
皇帝:“你说荛端娶了于文的女儿!”
李泉有些惊讶,这家伙竟然偷偷摸摸的做了这事?居心何在?
林方:“确是如此,四皇子如若真是臣所见到的那般和吴山有所牵连,那兄长丢失的钱财八成是在他的手上!”
林方为了保住自己和于文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将李荛端卖了个干净,这话说的简直和他看见了李荛端和吴山勾结一般。
实则虚之,林方根本没有见到过什么吴山,不过是于文和雪裟的那几句黑脸汉子,加上今夜的惊险之下那一张黑脸的壮汉,几缕烟丝便是要火烧辽原了!
皇帝:“林方,你此话当真?”
林方:“臣惶恐不安,实在是怕吴山要灭口,这才冒死前来禀告圣上,绝无半点虚假!”
仇殇看了看林方,他这样软弱的人,不可能捏造这一切,而且皇帝似乎已经相信了。
如他所想,皇帝冷静道:“林方,你先回去,明日叫于文前来回话,朕会查清楚。你不必担心,仇殇会带人去你府上保护。”
林方颤颤巍巍的道:“谢陛下圣恩。”
看着仇殇,他终于是放心,毕竟那可是禁军统领,有他在,也表示了皇帝很是重视自己了。
林方开心的要命,转身离开,仇殇却是回道:“陛下,臣完全可以将吴山从四皇子那里带回来问话,为何要臣去保护林方?”
李泉眼神荒凉,他早知道李荛端不会是个善茬,却不知道原来他的能力已经这样壮大,竟能知晓了自己的秘密。
“林方所说的,你不必在意,这两兄弟,却是只有那哥哥的话能够相信,他今夜这样的惶恐不安,朕派你去也好安抚,还有一件事。”李泉缓缓说道。
仇殇今夜一身黑衣,看起来像是一个随时听从派遣的杀手。
的确,他当年不就是从一个杀手一步步走到现在,一切全靠李泉的信任。
仇殇低头道:“听从圣上差遣。”
皇上:“林方先前说了,他的女儿被抓走过,你的任务便是去看看是哪一位女儿,若是名字叫雪裟的,一定确保她平安无事,再派些人暗中保护好。”
仇殇毫无疑问,立刻道:“是,陛下。臣告退!”
仇殇身形迅速,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李泉看着他消失离开,想一想这人似乎是自己唯一还能够相信的人了。
若是特意告诉林方要他保护好雪裟,或是问起那女儿是谁,那他便知道雪裟对于他的重要性了,这可不是好事。
当年的那一幕若是再次上演,李泉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承受第二次……
林方上了轿子,赶回家中,身后跟着一队禁军,他坐在马车里,先前的惶恐只是消了三分,现在他还是害怕。
仇殇比林方赶到的速度更快,林府半夜三更却是灯火通明,整个府里没有见到下人走动,似乎都聚集在了一个地方。
仇殇上了房顶,走到张氏屋子的对面,蹲了下去,看样子所有人都在那间屋子里……
王氏:“我的孙儿,我可怜的孙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张氏也没有想到,王氏一看见林佑的包扎好的眼睛,便是一顿嚎啕大哭,弄得大家无法招架。
张氏:“娘,娘娘,您不要担心,大夫说了,只是些小刺刮伤了眼皮,这才包起来的,您不必担心!”
王氏老泪纵横,哪里听得下这话,毕竟是张氏让林絮苏在外头哭了一个时辰,王氏也跟着担心了一个时辰,酝酿了这么久的泪水,那可不得好好地流干净了吗?
PS: 李荛端,你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