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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裟:“臣女参见陛下!”
她立刻跪了下去,头是低了下去,心却提了上来。
李泉:“免礼平身。”
“谢陛下。”雪裟答道,站了起来。
皇上比起从前那副模样,年轻了不少,实在难以相像,她前世见到的那个脾气古怪的暴君,就在面前。
“赐座。叫雪裟是吗?”皇上说道。
“是,谢圣上。”她答道,李泉的脸色看起来不好,似乎见到了另一个人一般看着雪裟,叫她浑身不自在。
太后自责道:“这孩子湿透了,我便带她来换了身衣裳,没有想到找出了这一件……”
李泉带着笑容问道:“无妨,她穿倒是合身的。雪裟,今年几岁?”
太后的脸色都不好了,只是在一边看着雪裟,真是像!
刚才她怎么没有瞧出来?
气氛实在是尴尬,那孩子倒是面不改色,端庄大方的很。
“回陛下,雪裟年芳十三。”雪裟淡淡答。
红杉在一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她站着的位置就是皇上的身边,雪裟距离皇上不过是几步距离。
她坐得太近了。
“十三岁?身子怕是不好吧?瞧你多苍白?”李泉担心的说着,一双漆黑的眼瞳看得雪裟害怕。
“臣女的确染了风寒许久,请陛下恕罪,可否让小女先行告退?”
雪裟皱着眉头,看似忍着痛一般,惹人怜爱,却是想要早点脱身。
“是吗?那林小姐便先回去吧!”太后这时恰好说道。
皇帝的眼神她怎么会不懂,恐怕这个神似那人的女孩已经入了他的眼,那孩子明显想要脱身的。
更不要提刚才肖潋都已经这样子对她,两人关系怕是不纯,没有理由叫皇帝牵扯进去。
李泉:“身子不爽?那便叫太医给你看看吧?今夜留下来如何?”
他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眼里已经满是雪裟,威严的话语使得人无法拒绝。
留着她过夜?在这皇宫里?
雪裟从未想过自己会像一个玩物一般再一次出现在李泉的眼里!
前世她被骗入宫。准备好了要做他的嫔妃,他却没有动她。
这一次,却是要吗?
就在李泉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之下,雪裟终于抬头带着一丝眼神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绝对是已经乱了心思……
她绝不可能留下!
“陛下。臣女的祖母还在等着臣女回去,怕是不能留下了。”雪裟道。
“你要违抗圣旨吗?朕是好意让你在此医治!”李泉喊道。
雷霆一般的声音响起,雪裟只觉得三步以外坐着的仿佛是一头猛虎!
兽一般的惊骇!
这人拥有天下,自己不过蝼蚁!
“大胆!还不跪下!竟敢不知好歹!”太监顺势说道,声音尖细吓人。
显得李泉的脸色更加恐怖。仿佛下一秒便会说出:“拖出去下砍了!”一类的话。
李泉就是想要吓住她,瞧一瞧这个传说中的雪裟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毕竟听肖潋说了那么多次,今夜还瞧见他下水救人,实在是勾起了他的好奇。
这孩子长得与她母亲十分相像。
雪裟只是动了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却是上前跪下,特意把眼中含着的泪水展现给李泉看。
“皇上,臣女不是有意惹您生气……饶了臣女吧?”雪裟颤抖道。
“你……?起来!”李泉奇怪道。
脚下的女子像是被吓坏了,眼泪止不住的流,那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十分惹人怜惜。
这衣裙可不是平和的,而是雪媛的。她和她的母亲真是像,李泉也不过是一时间迷了心思。
这下子瞧着她毫无顾忌的大哭,却也意识到她不过是个孩子。
“皇上,臣女感谢陛下的关心,但家人怕是正在担心臣女,百善孝为先,总不能叫家中祖母担心。实属不孝。”
雪裟流着泪水,真是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
一边的红杉早已经被李泉的话吓住,现在瞧着这架势,却也是哭了起来。
两个女子一起哭着。李泉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是撒泼吧?
“好了好了,别哭了,到时候别人要说朕虐待了你们。”李泉笑道。
神清气爽的模样,脸色一瞬间从暴怒的青紫便为平静。便是雪裟也是心中惊叹。
一朝天子。
“谢圣上。”雪裟故作轻松的擦了擦眼泪,缓慢起身。
“太后娘娘,雪裟告辞。”朝着太后行礼道。
雪裟一挽长发,带着红杉走得不知多快,看起来倒是有着几分可爱。
看着她们的背影,李泉的心思不知是飘到了哪里去。
太后突然问道:“你瞧这孩子。瞧出些什么来了吗?”
“什么也看不清,除了她想叫我们看看的。”李泉道。
一双冷漠的眼睛里有些趣味的喜悦。
太后:“楚端那孩子怎么样了?”
“太医已经把他救回来了,没有大碍。”李泉回答,举起茶杯。
“你就该让仇殇在他身上栓上石块,这便万无一失了!”太后冷眼道。
皇上:“今日这雪裟多事救了他,下一次机会便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两人的谈话明明是关于亲生儿子与孙儿,却是毫无感情可言,雪裟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孩子竟然是被这两个人暗害的。
刚刚走出了太后的元殿,雪裟便瞧见在外头等候的林方与张氏。
“父亲。”雪裟道。
林方询问道:“雪裟,你怎么样了。怎么在里头待了这么久?”
张氏:“是啊!皇上有没有嘉奖你英勇救人之事?”
雪裟不知该说什么,刚才太后都比他们关心自己的身体,现在又要来看自己是否邀宠了。
“皇上与太后对我很好,太后说要我经常入宫陪她,皇上也赏了我这衣裳。”
雪裟笑着说道,像是炫耀一般,有些不像她的作风。
林方:“太后当真这样说?那就太好了,雪裟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
“都是父亲母亲教导的好。”雪裟答道,张氏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
有时候。人便是自贱到了一个地步,只需简单的几句话,便能够叫他们因为虚荣而态度转变。
林絮苏:“那又怎么样?就这衣裳?我可是有黄金百两。”
林方却是呵斥道:“好了,你这事情怎么能和你姐姐比?鲁莽!”
张氏只好圆场道:“好了老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雪裟可还冷?”林方殷勤道。
“不冷,父亲。”雪裟笑着答道,这路上还很长,膈应某些人却是有趣的很。
上了马车。雪裟终于可以一个人静下心来想一想。
究竟是谁推自己落水呢?
林絮苏……璇诺,又或者是仇殇?
这些人都有动机,她现在却是不知道该怀疑谁了。
“小姐,小姐?你睡了吗?”红杉问道。
“没有,怎么了?”雪裟道。
“小姐,您真是下水救人吗?”红杉有着这个疑问,却是一定要问的。
雪裟:“不是,我被人撞了下去,那是整个人砸在身上的感觉,瞬间便已经在水里了。”
“真的吗?小姐。会是谁呢?”红杉用一件外袍擦拭雪裟的湿发,动作轻柔。
“林絮苏离开了多久?”雪裟突然问道。
红杉:“二小姐?她没有离开,她一直都在前面的四皇子那边。”
不是她吗?
谅她也不敢。
“我树敌太多,自己都说不清了。呵呵……”雪裟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小姐,这有什么好笑的呢?到处都是敌人,就是到处都是陷阱和危险!又没有人能够保护小姐。”红杉激动道。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是吗?”雪裟透过窗子望着夜晚的京城,喃喃道。
红杉:“好在小姐以后嫁给郡王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也就是这两年而已。”
“什么?嫁给郡王?你怎么这样说?”雪裟说道。脸色有些红。
红杉:“怎么了?小姐与郡王都有肌肤之亲了,除了他现在没有人能够嫁了啊?”
她才是不明白的那一个人,郡王可是吻了小姐,这都像是定情一般了!
“我……”雪裟不语。
心中百般无奈。肖潋还愿意理自己,心中却是温暖了。
四个月来,她倒是筹谋了一些事情,心中总是空落落的。
马车很快到了家,林府看起来一片平静,雪裟回到自己的院子。安然睡下。
谁又能够知道明日的林府会翻了天?
见她进了屋子,房梁上的人也藏的隐蔽,即便那是雪裟歇息的闺房,他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却还是不去看她换衣,似乎那是个禁区。
待到她躺回了床上,点燃了迷魂香,男子落了地,看着床上的人。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林府的另一个地方,也有人在看着床上的女子,不过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
“啊!你们是什么人?给我滚出去!来人!来……”
女子的尖叫声被昏倒隐藏住,一个男子轻手轻脚的把她抱了起来。
“真是个麻烦的人,嗯?怎么不是?不管了!”
“小姐!小姐!小姐!”红杉大喊道,冲进了院子,用力的推开了门!
雪裟还在睡觉,模样看起来很是安详。
红杉立刻冲了过去,抓住了雪裟的肩膀不断摇晃,摇晃!
同时眼神不但的瞄向被子下她的衣物。
“嗯…谁?红杉…怎么了?”雪裟缓慢的恢复了意识,看着红杉惊讶的表情也是习以为常了。
她经常这样的,不是吗?
“小姐,谢天谢地您没事,小姐!呜呜呜!”红杉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雪裟却还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次似乎不同。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雪裟问道。
红杉:“家里,家里来了采花贼!”
“采花贼?抓住了吗?”雪裟惊讶道。
“没有,老爷已经要表少爷带人保护我们,可是那人却是没有抓住,昨晚……”红杉惊魂未定的说道。
昨晚?雪裟只记得她回来之后便睡的很熟,根本没有任何印象,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是…是谁?”雪裟问道。
必定是有人被侮辱了,否则红杉不会这样害怕。
红杉红着脸,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只知道大夫人那边传来消息,是红绣。
红杉:“小姐,是…是红绣姐姐!红绣姐姐!”
“红绣?她怀胎五月,竟然?怎么回事?”雪裟有些恶心,扶着床沿。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今日一早丫鬟们就看见红绣姐姐的门大开着,而红绣姐姐已经被侮辱了。”
红杉第一时间不是去看红绣,而是来找雪裟,便是不知道究竟有多么可怕,她不敢一个人去看,更加害怕雪裟也遭了毒手!
“大小姐!大小姐!我的天啊!我的大小姐啊?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一个嬷嬷跑了过来,一进院子就大吼大叫的,看到雪裟没事,这脸色终于镇静下来,用十分狰狞的表情道。
“大小姐啊!您可要小心啊!这…这昨晚!”
红杉:“小姐已经知道了。林嬷嬷,你来晚了。”
林嬷嬷:“什么?小姐,知道了?老夫人还要我来告诉您呢?”
雪裟:“林嬷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林嬷嬷:“小姐您便听嬷嬷一句话,这些日子必须得要三四个人陪着睡才行,采花贼已经来了。昨夜各位小姐都没事简直是万幸!”
红杉:“小姐,红绣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咱们去看看她吧?”
红杉看着林嬷嬷说话实在着急,忙不迭的说道。
雪裟:“好,我们边走边说。林嬷嬷便等一会儿我吧?”
林嬷嬷:“自然。”
雪裟立刻换好了衣裙,去了赵氏的院子。
怎么会有采花贼?这可是京城!
林府的家丁真是无用!
红绣原本就出身不好,这身子又被侮辱,不说这胎儿有没有受到影响,怕是出生了,都没有办法得到名分。
为何偏偏是红绣?
这一个问题同样在红绣的脑海里浮现,身子已经是麻木,昨夜她竟然愚蠢的以为是林展颜回心转意来看她了。
她现在只是想着要怎么结束这一辈子,她这一条命,还是任人摆布的吗?
命运为何对将这样不公!
为何啊?
雪裟:“红绣醒了吗?替我通报一声。”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