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圣药

　　白泽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只觉许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浊气一扫而空，生死之悟，让他对剑子王之涣的绝技剑一无量有了更深刻的参悟。至于剑九沧海一笑，因为中间隔了七重剑意一无所知，是以白泽对它的感悟一直不真切。可昆仑秘境之行，得悟剑四、剑五，让白泽在剑道上再精进一步，心知只要走出秘境，便可以借助《大河剑意》作为参考，尝试掌握剑九，重现剑子传承。白泽环顾四周，朗日当空，四下乃是一处浩渺湖泊，只在百千丈外有湖岸长痕。楚歌漂浮在不远的湖水上，白泽祭出灵舟，荡了过去，将那黑衣少女捞上灵舟。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白泽唤了那少女几声，将她推醒，一番解释，楚歌这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要死定了……”“进入秘境之前，仙门太上长老与我说昆仑秘境九死一生，我还不曾上心。”白泽别开视线，苦笑道，“如今却是信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楚歌拍了拍白泽的肩膀，看着灵舟下的空明湖水，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惧，“咱们还是上岸吧，你说这湖底有玄机，我看还是不要停留了，免得再生变故。”两人一合计，打算先上岸，等到天黑，看人间之月还在不在，另做打算。如此飘荡多时，白泽摆置明白了如何驾驭灵舟，虽说受到秘境法则制约不能飞行，可到底在湖面穿行还是能够做到的。太阳偏西的时候，白泽和楚歌总算上岸。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泽总觉得四下的温度越来越高。照理来说日光偏西，温度应该会逐渐衰退，可这鬼地方也不知怎么回事，反而越来越热。湖岸一片荒芜，除了石头，别无他物。甚至岸上的那座高山，也是光秃秃的。白泽本想上岸之后能找点吃的，这下倒好，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空荡荡的，了无生机。”楚歌一身黑衣，聚热极快，眼下早已热得浑身不舒服，可到底是女孩子家，不像白泽，早在船上就把氅衣脱了。白泽心念一动，眉心黄金印记浮现，目运金光，魂力扫荡而出，汇聚成束，向那山顶辐射。这一查探，竟真让白泽看出了端倪。“啧，果然是福祸相依。”白泽脸色诡异，看向楚歌，指着那座山说道，“那山上有极浓郁的天地灵气，氤氲不散。我看这里生机断绝，可能是那山顶有旷世奇药，将方圆所有生灵的生机全都夺了去。”“莫非是通灵圣药？！”楚歌神色熠熠，不免心动。灵药有灵宝圣神四个品阶，其中宝药已经属于难得，而圣药和神药更是难能一遇！圣药通灵，已经拥有了灵性。而神药更是厉害，《九州异闻录》里记载，神药开智，已经不能用寻常眼光去看待，不仅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更能助人体悟天道！《九州志.西山经》记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有仙草，服之可得长生。”古籍记载的昆仑虚与这昆仑秘境十九不是一个地方，可古籍当中提到的“仙草”，必然属于神药，服之立地成仙，可得长生！而谢玄心念的不死草，传说在海外仙山，食之可令死人复生。白泽自以为山上不可能有神药，可若是猜测属实，此地生机断绝，若真是被山上的奇药吸纳全部灵气，那真有可能是圣药。一想到此，白泽心里也激动起来，催促楚歌结伴上山一探究竟。“等等。”楚歌神色忸怩，难得露出如此神态。“怎么了？”白泽诧异道。“你，你且背过身去，我要换身衣服。”楚歌说道。白泽恍然，背过身去。那妙龄少女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窸窸窣窣，不多时将一身黑衣褪去，素衣束发，姣好的俏脸不施粉黛，却有出水芙蓉之色，纤腰佩剑，足蹬一双天青绣鞋，行走之间，衣袂翻飞，小腿偶然浮现的白袜令人心驰摇曳。白泽要说没有眼前一亮，鬼都不信。但他也的确没有料到，那英姿飒爽的剑圣幼女，也有如此娇俏可人的模样。两人一前一后，奔赴山顶。山路难行，越往上，白泽愈发觉得燥热。偶然间抬头一看，天光刺目，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那天穹上的太阳大了一圈。“许是阳光刺眼，看不真切。”白泽心想，并未疑心。剑修的体魄算是修士里算得上强者行列的，两人脚力了得，不多时已经能够看见山顶景象。远远一看，只见山顶灵气奔流，有如野马分鬃。而就在那氤氲不散的天地灵气当中，一棵约摸有两人高的不知名乔木，正静静生长。白泽目力惊人，看见那乔木并算不上枝繁叶茂，枝丫上的树叶甚至能说得上稀疏，可就在那零星的枝叶当中，有小巧玲珑的果实通体金黄，仅仅是看上一眼，都让人神清气爽，精神一振！如此神效，白泽心里断定，那乔木必定是一株圣药！少年喜从中来，加紧步伐，带着楚歌终于来到山顶地界。两人甫一抵达，只见天地灵气几乎液化，在山顶聚集出一层奇绝雾气，缥缈如画。“白泽，我听说大凡圣药都已经拥有灵性，咱们就这么过去，不会把它吓跑了吧？”楚歌忽然拉住白泽的衣袖，小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担忧。此话一出，白泽心里不禁打起鼓来。他忽然想起一件往事，当年他和谢玄在深山老林里到处找不到吃的，饿得直肯树皮，忽然察觉那地方竟然长有一棵千年人参。师徒俩喜出望外，冲过去就要把那人参拔出来啃了。不料两人刚一动手，那老参突然从地里跳了出来，拔腿就跑！谢玄差点把鼻子气歪了，一招气运山河，将那人参定住，白泽二话不说，扑过去张嘴就啃。那一口下去，差点没把白泽苦死！而后果就是白泽接连流了三天鼻血，止都止不住。白泽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而谢玄倒是很淡定，只跟他说道：“没事儿，估计是补过头了，不用担心。”……“你说的有道理。”白泽思忖道，想到那圣药连根拔起，撒腿就跑的画面，脸色顿时精彩起来。“那怎么办？”楚歌瞪着白泽。两人大眼瞪小眼，愣是没辙。白泽自问没有谢玄那种手段，万一圣药真的要跑，他只能拔腿就追。可到时候能不能跑得过圣药，那就不好说了。左右没辙，白泽心说不如赌一把，万一这圣药脑子还不灵光呢？于是给楚歌做了几个手势，那懵懂少女也不管看懂没看懂，一个劲儿点头。两人最后对了对眼神，心里下定决心，饿狼一样蹦了起来，直扑那圣药而去！预料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两人奔到圣药面前，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手，一人摘了一颗果子。那果子只有拇指大小，一摘下来，果痂处金黄色的汁液登时就要流失，药力倾泻而出，竟然化作黄金雾气，顷刻间就要消弭于天地之间！白泽眼疾手快，哪里能任由汁液流失？直接把那金黄果实丢进嘴里，吞了进去。“白泽……”楚歌本来还在犹豫，可眼见白泽已经将圣果吞服，看上去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心一横，也将果实吞进嘴里。“轰！！——”果实甫一被白泽吞服，他只觉有一股磅礴而又纯净的能量在体内爆开，却并不流通四肢百骸，那黄金雾气尽皆上涌，直奔玄庭魂海而去！内视之下，白泽只见那些黄金雾气宛如万千细流，涓涓汇入魂泉！只不过须臾之间，那小小一汪魂泉竟然迅速扩张，面积已经有一潭水那么大！黄金雾气还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待白泽从入定状态苏醒，玄庭魂泉的面积又扩张了十倍左右，直接化身为一汪金黄色的湖泊！白泽喜不自胜，心念一动，神识已经能将整座大山覆盖，意识边缘直入山下的空明湖泊！“这下真是捡到宝了！”白泽已然对眼前的圣药有了基本的认知，那树上的果实，能直接作用于魂海！四境至尊，主修的便是魂海。至尊三境，人尊不惑，世尊魂我，天尊洞玄。人尊不惑是为磨镜，在魂海中映照魂我。世尊魂我是为阳神，将魂镜中的“我”炼成阳神。如今白泽魂海里的那黄金魂泉，本是彼岸境突破化神时开辟出来的，与那灰蒙蒙的魂海截然不同，反而熠熠生辉。不惑境磨镜，便是要不断“洗涤”魂海雾气，直到某一处光滑如镜，能够映照魂我，便是人尊大成。可眼下白泽心中却是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既然魂泉出自魂海，何以不能以黄金魂泉直接映照魂我，把它当做一面镜子，细细打磨？念头一出，白泽只觉风云际会，再也不能压制修为，一瞬间水到渠成，修为直入四境。刹那间，白泽只觉通天威压从四面八方向他压迫而来，直欲将他抹杀在这片天地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