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个不留

MGAS-00舰中，潘克少将满意地看着MW原型机的战斗。无愧于他为风宇定的代号“风暴”，这场战斗有如风卷残云，从双方接近到MW原型机完成四杀，头尾不过十几秒钟时间，完全是统治级的表现。
就在这时，主监视屏上的战斗又起。
UAC运输舰队的最后一架MS，也就是那架远程型，朝着MW原型机再次开火，一条火红的高斯机枪弹链喷吐着他这名机师心中的怒火和恐惧。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风宇而言没有任何威胁，他一边闪避一边抬起肩部120mm高斯炮炮口还击。
“轰！”
直接命中！
MS-B化作一团火球，在主序星级主力舰旁边炸成一朵烟花，宣告这支机动小队全军覆没。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这个画面，一架远程型MS被一架近战型MW一炮打爆，这是什么情况？
“放大MS-B的画面，慢动作重放！”参谋长徐远星看出众人心中疑惑，当即让瞭望员重播刚才的那一幕。
看着放大之后的画面，谜团总算解开。原来之前MS-B为了取得更好的射击角度，避免自己的80mm高斯机枪误伤己方战舰，特地让自己的机体贴近主序星级的外壁，使射击角度成为由内而外。
风宇见此情形，这一炮有意识地将射击弹道外偏。UAC的远程机师在判断射击轨迹之后，下意识地往更加容易闪避的内侧躲闪。结果这一躲闪，MS-B却撞在了战舰的装甲板上，反作用力又将其弹了回来，正好移动到高斯炮的射击轨迹上。
没有人知道这是巧合还是风宇有意为之，但这都不重要，此时此刻的MW原型机就是这片空域中的王者，再也没有任何能够制衡他的力量。所有敌人都只能在他的脚下匍匐颤抖。
“滴滴滴！”主序星级主力舰发来了通讯，“本舰队放弃抵抗，请接受我们的投降。”
潘克少将看了看这条通讯，嘴角露出笑意，“通知他们，关闭护罩和引擎，动力炉熄火。通知‘风暴’返回，通知机动中队原地待命。”
不一会儿，UAC舰队的所有战舰运输舰全部熄火，这在战场上就等于放弃了一切自保力量，将生命交到对方手里。
“报告，能量传感器确定，敌舰数量15，动力炉全部关闭，只有维生备用电源还在工作。”瞭望员当即汇报。
“很好，命令所有战舰开火，击沉他们！命令机动中队准备攻击逃生舱，一个不留！”潘克脸上的笑容冰冷得让他身边的徐远星感觉到阵阵寒意。
战斗的最前线，风宇在打爆了最后一架MS的同时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之前驾驶MAII的时候还体现不出来，这会儿升级版MW原型机的性能直接碾压了常规型MS，让他感觉不到任何压力，仿佛宰杀关在笼子里的鸡鸭一般，费点儿力气就能搞定。
于是收到返回的命令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就往回飞了，一点都不可惜主力舰的那20个击坠数。
飞到半途的时候，他看到第1编队的战舰群一轮齐射，随即身后便传来一团团爆炸的火光，UAC运输舰队瞬间便沉没了大半，无数碎片在空中翻滚着四散分开，有几块碎片的飞行轨迹甚至是冲着MW原型机来的，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闪避机动。
这轮攻击来得太突然，没有动力又没有护罩的UAC战舰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便被直接命中要害，乘员们连登上逃生舱的时间都没有，便随着战舰化为太空尘埃。
随即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其余几艘大力神运输舰开始向外弹射出一具具逃生舱。就算这样，在第二轮炮击将这支舰队完全吞没之前，也只有寥寥几十具逃生舱被弹射。而这些弹射出来的逃生舱同样难逃厄运，在副中队长李亚龙上尉的指挥下，第一中队的机动战士们很快就将残余的铁球和逃生舱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风宇愕然地望着这一幕，杀俘？
于是他第一时间联络了李亚龙，“他们不是已经投降了吗？为什么还要开火？快停手！”
从副中队长那里返回的消息是，“很抱歉，这是将军的命令，咱们没有权力修改。”
由于指挥部就在战场上，风宇确实无权修改攻击命令，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UAC逃生舱一具接一具地被摧毁。等到他急匆匆地赶回MGAS-00舰，并且从整备舱来到舰桥，空域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生还的UAC军人。
潘克少将见他进来，面带微笑地点点头，随即对通讯员下令，“虽然战斗很顺利，但还是让各舰汇报一下损失状况，然后我们准备前往下一站。”
风宇看着舰队司令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到了这个时候，杀俘的事情已经成为无法挽回的事实，当面去提也无济于事。而且军队里头最重权威，舰队司令的命令不容置疑，在舰桥里提问显然不合时宜。于是他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还好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多久，潘克少将又交代了几句，便将指挥工作交由舰队副司令接手，自己准备回去休息。
“走吧，你也辛苦了。”潘克走到风宇身边说到，“你来舰桥，应该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吧？一起走，边走边说。”
风宇带着假面，别人也看不见他表情，没想到少将还是看出了他心里有事。能坐到舰队司令这个位置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既然潘克少将主动开口询问，风宇也就不用再纠结是否开口和如何开口，直接将心中的疑问提出，“不是规定不能杀俘吗？可是我们刚才……”
潘克瞥了一眼风宇的黑灰色假面，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你是个有正义感的小伙子，这点很好！规定确实是这么规定的，平常我们也确实是这么遵守的。但这次是例外，我们是机动军，执行特殊机动任务，不能泄露了行踪。而且我们也没有能力收容那么多的战俘，只能出此下策。”
“可是，那是几千条人命啊！”
潘克少将立刻制止了他，“别想那么多可是，既然选择了当军人，就没有无辜者！我们做好了赴死的准备，UAC的军人也同样如此。如果在另一种场合下，或许我会放他们一条生路，但绝不是今天！如果你心里过不去，就想想我们的战友，在DT2、在太亚WH、在DT3、在W1，都牺牲了多少！”
潘克少将的话或许有些道理，但风宇始终认为，战争虽然难免带来死亡，但绝非是为了杀戮，基本的人性不能泯灭。他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但也没有权力去质疑将军的决定。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不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潘克少将或许猜到了他心里所想，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同时保持着沉默，一路向休息舱走去。然后在一个岔路口，风宇行了个军礼，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