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这个还真有……

　　看一个人资质的方法有很多，摸骨、试反应，这些都是很基础的方法，而直接看一个人的眼睛，这也是一个很常用的方法。一般“神”比较强的人，练武天赋也会比较高，就算身体素质不行也没关系，这个是可以靠后天锻炼来弥补的，反而是“神”方面的天赋就目前来说没有好的提升方法，这也是颜开很看中“神”非常特殊的潮田渚的原因。而通过白滨兼一的眼睛，颜开发现白滨兼一的“神”不要说出众，简直和普通人别无二致，“平平无奇”这四个字像是为期量身定制的一般，简直了！这样的人，按理说一辈子也就在“初窥门径”上晃荡而已，想“登堂入室”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但偏偏看白滨兼一的“精”、“气”，好像确实锻练得非常凝练，让颜开也不得不为之惊奇。白滨兼一苦恼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为什么是个人都说自己资质差，几位师父也就算了，连之前和马剑星的女儿马连华见面的时候也被她说过资质不行，现在遇到一个人也是直接说自己资质不好，他都已经习惯了。风林寺美羽见白滨兼一受挫，忍不住为他出头：“你这人真是，让兼一来这里就是想要奚落他的么？兼一的资质虽然确实很平庸，但也不用一直一直这么强调啊！是吧兼一？”最后那句话是对白滨兼一说的。白滨兼一一边流泪一边苦笑：“是的，我就是个非常平庸，一点天分也没有的人……”“你看，你把兼一都说哭了！”风林寺美羽更加生气了。这眼泪是因为我流的么？我怎么感觉是因为你啊？虽然我说人家没有资质是很没礼貌，但我怎么感觉和我比起来，还是你伤他伤得更深呢？颜开有一大堆嘈想吐，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起，只能先向白滨兼一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没有资质。”白滨兼一连连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又没说错，我确实是个没有资质的人！要不是美羽，还有师父们不放弃我，我现在都还是个没用的废物！”他并没有因为颜开说他没有资质而生气，这样的话他听得太多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也就风林寺美羽这么说会让他感觉受伤，毕竟他能坚持到现在，除了不想继续懦弱下去，更多的还是想要保护风林寺美羽这个改变了他人生的女孩，以及获得她的认可。“……”颜开沉默，白滨兼一的话是何等真心诚意，他自然不会感觉不到，但也因为感觉到了，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不管白滨兼一的资质到底如何，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将武功从无到有练到“登堂入室”的境界，这绝对是一件殊为不易的事情，而白滨兼一对此却没有一点自满和骄傲，这种练武的态度绝对称得上难得。“你的心态让我有些明白，你为什么能有现在的武功了。”颜开对白滨兼一道。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心态实际上比资质更加重要，心态差的人，再高的资质也只是不可能将武功练到高深之处。“啊哈哈，是么……”难得被人认同，白滨兼一不好意思地挠头。南条纪纱罗见颜开已经和白滨兼一、风林寺美羽聊了起来，便对两人：“我欠你的人情已经还清了，再见！”最好是再也不见！南条纪纱罗觉得自己每次和颜开见面就没什么好事。“等等！”颜开叫住了南条纪纱罗：“你就不想报昨天的仇么？”一说起昨天的事情，南条纪纱罗眼角的青筋就跳动了起来，她握拳击掌，脸带煞气道：“怎么，你准备让你那两个师侄挨揍了么？”昨天打得那么憋屈，要说南条纪纱罗没有火气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有没办法名正言顺地报复回去，如果颜开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她一定要把绫崎飒和潮田渚打得满面开花！“如果你办得到的话，尽管上！”颜开微笑道。“那还等什么！”南条纪纱罗已经等不及要踹爆绫崎飒和潮田渚了。叫来了绫崎飒和潮田渚，颜开对白滨兼一和风林寺美羽道：“两位既然是练武之人，不妨也和南条同学一样，留下来和我两个师侄切磋一下，如何？”“是正经的切磋么？”白滨兼一有些后怕地问道。他练武之后，正经的切磋还真没怎么遇到过，倒是经常被人找茬打架。“当然，它可以很正经。”颜开微笑道。昨天南条纪纱罗是因为自夸实战能力强，所以绫崎飒和潮田渚才会不择手段也要赢，但是白滨兼一看上起很老实，那自然不能欺负老实人，用正经的切磋就好。听你的意思，也可以不正经是吧？白滨兼一心中闪过一丝隐忧。这次又是绫崎飒和南条纪纱罗先对上，因为昨天受得气，南条纪纱罗今天出手更重了，但是绫崎飒却已经不是昨天的绫崎飒，对上十二路谭腿不慌不乱，冷静应对，和南条纪纱罗打了个旗鼓相当。昨天那一架可不是白打的，晚上回去之后，绫崎飒苦思应对十二路弹腿的方法，而且硬生生忍住了去问颜开的冲动，耐着性子回忆南条纪纱罗的一招一式，最终自己想出了应对的方法。“哇，南条学姐和绫崎同学都好厉害啊！”白滨兼一很少见同龄人之间的较量，看到绫崎飒和南条纪纱罗的交手简直比自己上还激动。而风林寺美羽却没有去看绫崎飒和南条纪纱罗的交手，她盯着颜开沉思，总觉得颜开好生眼熟，思索许久后才惊讶地道：“啊，你不是之前来踢馆的那个人么！”“都说几遍了，我不是来踢馆的！”正看着绫崎飒和南条纪纱罗打得难解难分的颜开下意识道，然后也想起了风林寺美羽的身份：“咦？你是‘梁山泊’的那个丫头？”至始至终，颜开对于排不上用场的人是记不太住的，他能回忆起风林寺美羽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颜开和风林寺美羽对视了一会，白滨兼一有些好奇道：“美羽，你认识他？”“嗯，他之前来‘梁山泊’踢过馆。”风林寺美羽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白滨兼一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颜开，在“梁山泊”住了很久的他自然知道“梁山泊”经常会有武术家上门挑战，而那些来“梁山泊”挑战的武术家又是个什么下场。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还要被榨干钱包，这位兄弟也真是可怜啊……颜开不知道白滨兼一在同情自己什么，不过他也算知道了白滨兼一的武功到底是怎么来的，原来是“梁山泊”啊……在东瀛武术界，“梁山泊”可以算得上是一处武术圣地，里面不仅住着“五宗师”之一的“无敌超人”风林寺隼人，还有五位在各自领域有着超凡艺业的上达人，这样的阵容，如果“梁山泊”是个门派的话，足可以挤进东瀛前五。如果白滨兼一是“梁山泊”调教出来的弟子的话，那他能有这样的武功也就可以理解了。不过对于“梁山泊”能将白滨兼一这样的庸……咳咳，这样的人也调教成材，看来他们的教学方法还是有值得借鉴的地方。打了许久，南条纪纱罗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败下了阵来，和初中起就骑着自行车在东京马路上以最低一百码的速度来回穿梭的绫崎飒比，南条纪纱罗在体能方面还是逊色太多，只要她没能一击绝杀绫崎飒，一旦被绫崎飒拖入消耗局，她几乎可以说是输定了。“承认！”绫崎飒打败南条纪纱罗之后对其抱拳道，嗯，这是和颜开学的。“可恶，你别得意！”输掉的南条纪纱罗虽然不爽，但也没有死不认输。输了就是输了，她南条纪纱罗还没赖皮到连输都输不起的地步，只是现在的她几尽脱力，恐怕没办法和潮田渚来第二轮了。“和那个双马尾小子的一战先欠着，我明天再来！”南条纪纱罗气喘吁吁地道。虽然累，但这种全力发挥的感觉却是令人着迷，所以说武术真是一个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既然如此，如果不嫌弃的话，让我和潮田同学打一场吧！”白滨兼一有些技痒道。他不喜欢无意义的打架，但是对于那种堂堂正正的切磋，他还是非常渴望的。“那就有劳白滨同学了。”潮田渚非常有礼貌地道。“叫我兼一就好。”白滨兼一客气道。“那也请叫我小渚就好。”潮田渚露出清爽的笑容。潮田渚用的是柔术，白滨兼一的师父中同样有柔术高手，他本能地用柔术应对起来，两人当即进入缠斗。最后是潮田渚技高一筹，一个过肩摔将白滨兼一摔在了地上，白滨兼一虽然还有再战的能力，却还是爽快认输。虽然输了，但是白滨兼一却打得非常开心，这种没有负担的切磋，打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开心。颜开默默看着潮田渚和白滨兼一的战斗，打完之后，他突然问道：“白滨同学，能告诉我你平时都是怎么训练的么？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不回答也没有关系。”白滨兼一摸了摸后脑勺，笑着道：“也没是不能说的……”于是就将自己平时训练的方法说了出来。什么跑滚轮啊，拖着十来个轮胎跑步啊，用各种秋雨师父发明的锻练器材锻练啊……听得绫崎飒和潮田渚头都大了，冷汗也不住从额头往下流。一直以为小师叔的训练已经非常魔鬼了，原来真正的魔鬼还另有其人啊！突然之间，绫崎飒和潮田渚觉得教导自己的人是小师叔实在是太好了！约定好下次有空在一起切磋后，白滨兼一和风林寺美羽一起离开了，颜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缓缓道：“‘盗天机’……”绫崎飒疑惑，然后问颜开道：“小师叔，什么‘盗天机’？”“我是说，那个叫白滨兼一的人，他练功的方法虽然不尽相同，但应该是从‘盗天机’上演化出来的。”颜开对绫崎飒和潮田渚道。什么是“盗天机”？就是逼自己时刻处于生死边缘，提起全部精神，全神贯注，集中力达到空前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学什么东西都会特别快，人体的潜能也会在这种生死的压迫下被不断逼出来。恐高的人，就在离地百米的高空中练功，怕鬼的人，就在夜间，在满是荒坟的乱葬岗中练功，甚至还有人在长满苔藓，滑不溜湫的百丈悬崖边上练功，利用对死亡的恐惧刺激自己，这就是“盗天机”！这样的练法，每练一次都可能相当于常人苦练数年，进步自然飞速。但相应的，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生死之间游走的次数多了，真就死去的人也是不少，所以对于讲究循序渐进的名门正派中，这样的方法无异于“邪门歪道”，严禁弟子门人这样修练。白滨兼一练功的方法虽然和“盗天机”不同，看着稍微要“温和”一些，但同样是将人逼至极限，逼至生死之间，于生死之间不断突破，不断挖掘出新的潜能然后重新站起来。而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白滨兼一资质平平却能以比天资过人的绫崎飒和潮田渚更短的时间练成和两人相近的武功。绫崎飒想问颜开“盗天机”是怎么个练法，但是颜开提前洞悉了绫崎飒的想法，斩钉截铁道：“不准练，也不准向你们师父打听，要是让我知道你们用‘盗天机’的方法去练习，你们没练死，我也打死你们。”“盗天机”，“盗天机”，“盗”之一字已经说明了这种方法走的不是什么正道，颜开不想害绫崎飒和潮田渚，当然不会让他们用“盗天机”的方法进行修练。绫崎飒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怕绫崎飒他们有逆反心理，颜开又道：“练武之道，在于稳扎稳打，任何捷径不是害人就是害己，‘弟子战’只是你们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坎而已，没必要为了弟子战拼上性命。”“你们有父母被杀的不共戴天之仇么？”“你们的国家正在经历山河破碎、风雨飘摇的亡国危机么？”“你们的土地上有其他国家的军队在残杀、侵害你们的同胞么？”“没有是吧？没有的话就不值得你们用‘盗天机’这么危险的方法去强行提升武功。”颜开用严厉的声音道。“唔……”潮田渚想了想，然后对颜开道：“那个，小师叔，最后一条好像还真有……”“……”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