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现代男女故事

　　堪萨斯影评人协会奖，其实在密苏里州颁发。这是因为，在堪萨斯州和密苏里州的交界处，都有一个城市叫做堪萨斯城。而这个密苏里的堪萨斯城有一位令人尊敬的市长巴托，知道要振兴经济就得扩大城市的辐射面。他不但支持了堪萨斯影评人协会，在纽约州以后第二个颁发电影奖项，并且从达拉斯迁来了一支橄榄球队，就是后来的AFL劲旅堪萨斯酋长队。这让这个城市迅速的超过了临近的堪萨斯州的堪萨斯城，成了中西部仅次于克利夫兰和奥马哈的大城市。到了现在，这里是文艺产业和职业体育在中西部的第一中心，大学职业体育联赛的教练中心，和好莱坞在中西部的拷贝发行中心都建在这里。罗纳德来这里参加颁奖，另一个目的就是建立自己的发行办公室，并且迎接这里的被白日梦收购的一家老式电影院重新装修以后的开幕仪式。“很令人震惊，这里的人真的喜欢看电影……”白日梦的米歇尔·坎诺德在电影院放映“美女与野兽”之后，在休息室里对罗纳德说道。中西部的民风比较保守，和纽约洛杉矶这样的大城市不同，很多地方的人还是以看电影为时髦的一种娱乐方式。这里有点像好莱坞电影里的那种小镇，被整体保存到了今天，三四十年后才开封的样子。年轻人不是想着打职业篮球或者橄榄球，就是想在联邦政府的机构里谋一个职位光宗耀祖。他们喜欢的电影，不是八十年代以来娱乐至上的剥削片，而是沉默的羔羊这种探讨宗教正义的FbI把邪恶的杀人犯绳之以法的电影，也是其他人的钱这种阿美利加的企业家精神最终获得胜利的电影，甚至可以是美女与野兽这样的传统童话，唯独刺杀JFK，或者那些反对越战的电影，在这里没有市场。而且这些观众有一个共同点，以前他们都很少去正式的电影院看电影，更加喜爱汽车影院那种廉价的电影院。随着八十年代经济转好，和堪萨斯城及其周边地区的经济复苏，这里的观众对电影的消费喜好，很大程度上是被落后陈旧的电影院设施给拖了后腿。“这是个好生意，不过我们可做不了……”罗纳德明白坎诺德的意思，他想把收购的影院的生意，从东海岸和西海岸，往中间扩展。但是这未免过于理想化了。“为什么做不了？”“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愿意在这里工作的电影院经营人才？”“这倒是……”如果一个人坐飞机从洛杉矶飞往纽约的话，他挑选一个靠窗的位子往下看，在天气好的时候，起飞阶段就可以看到洛杉矶和湾区的城市群。之后是全美赌徒的圣地拉斯维加斯。在降落前则是密集的老十三州城市群，有古老的工业聚集群和新型的产业集群，比如It，制药，等等，另外还有星罗棋布的常春藤大学校园。但是在中间的大部分旅程，下面都是散成一大堆很小的镇子的大农村。在这些地方做电影院的生意，非得有合适的经营者不行。因为人口密度很低的地方，可不像东西海岸那里的人才众多，又可以为了工作搬家。在这里做生意，不找地方上的人合作那是不成的。所以虽然有商机，但是因为没有人才，白日梦还是守着有竞争优势的地区和华埠来建立自己的电影院线为好。……堪萨斯影评人协会奖项颁出，罗纳德的电影“沉默的羔羊”还是拿到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主角，这里的影评家的眼光非常好。乔纳森·德米还拿到了最佳导演和最佳电影，他代替不在阿美利加的安东尼·霍普金斯领奖。得奖的他非常高兴，德米在给罗杰·科尔曼打工以前，其实也是一个影评人，同样在非东西海岸的城市迈阿密注册的影评人。他这次来领一个有悠久历史又和好莱坞和纽约关系不大的奖项，让他有一种遇到多年未见老朋友的感觉。罗纳德就把所有接受采访的机会都让给他，自己和海伦·斯雷特偷偷出去参观堪萨斯城的NFL和大学篮球的博物馆。两人带着墨镜和棒球帽，在这个城市里也不太担心有人认出来，着实十分惬意的重温了一下年轻时候的感觉。“哈罗……唐璜……”没想到，在堪萨斯城的酒店里，罗纳德遇到了刚刚在金球奖上给他解围的的米歇尔·菲佛。刚刚两人在大堂里放松了警惕，像一对情侣那样亲吻拥抱的时候，被也同样在这里住的米歇尔·菲佛看到了。“哦，你也住在这里吗？”罗纳德是特意住在和大部队分开，在城市靠近郊区的新建的酒店里的。没想到菲佛也一个人住在这里。“从没想过你会成为一个有情人的男人……”米歇尔·菲佛也带着棒球帽和墨镜，不过她的猫一样的脸型还是出卖了她。“我倒是一直觉得你会成为好莱坞的头牌女明星的。”罗纳德哈哈一笑。这次米歇尔·菲佛的入围影片，是和艾尔·帕西诺主演，刚刚导演“漂亮女人”浪漫喜剧头牌的加里·马歇尔导演的爱情片“现代爱情故事”金球奖上她获得了喜剧最佳女主角提名，纽约影评人协会和国家影评人协会的都给了她表演的奖项。这次也是最佳男主角的热门候选人之一。不过奥斯卡的男女表演奖不分喜剧和正剧，所以她的机会不高。这次之所以有热门的呼声，也是因为她的这部电影，和一般的浪漫爱情片不一样。准确的说，这部电影在爱情的外衣下，其实是反应了阿美利加一个深刻的社会问题，大城市里剩男剩女对爱情失望的问题。在八十年代狂飙突进的经济发展和城市化大潮里，也不是人人都是成功者的。有很多怀揣着梦想来到大城市的小镇青年男女，最后都失败了。但是家乡又回不去，在大城市里因为学识和能力所限又只能做一些底层的工作，不如餐厅招待。没有可能买房子，爱情属于奢侈品，连梦想也在年复一年的底层劳动中越来越渺茫。这和十年前众多的婴儿潮最后一代涌入城市造成的社会问题，其实是一脉相承的。只不过这批人到了三十多岁的年纪，当年的小混混变成了现在回不去的小镇中年。“来吧，陪我喝一杯……”米歇尔·菲佛邀请罗纳德去酒吧一叙。“我还得……”“你的情人不会等太久的，我真的只是请你喝一杯，我们多年没见了……你不会逼我对朋友说漏嘴对吧？”罗纳德看出菲佛真的有事情，就给海伦打了个电话，陪她进了行政楼层的VIp酒吧聊聊。“我现在有的时候想起来就很后悔，当年应该嫁给你。虽然可能不一定能成为明星，你就当个编剧，我们一定过得很幸福。”米歇尔·菲佛摘下了眼镜，脸上露出了很疲惫的神色。“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罗纳德不知道说什么好。“耶，现在我都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了，离婚可能对我来说也是个错误的决定，我总是做很多错误的决定，然后把自己藏起来，等大家忘记了再出来。”“别说笑了，想娶你的人，可以从比弗利山排队到金门大桥，猫女……嘿嘿……”米歇尔·菲佛现在正是事业成功的巅峰时刻，观众都选择性的忘记了她和约翰·马尔科维奇在片场出轨的事情。出演乔纳森·德米的“嫁入黑帮”标志着她的演技进步，这次的蝙蝠侠续集，顶替了倒霉的肖恩·杨出演猫女，又标志了商业地位的上升。这样的女人，说是百万阿美利加男人的女神，丝毫不为过。“嘿，你可能忘记了，我已经是三十四岁的老女人了……这部电影就是我真实的写照……”米歇尔·菲佛在罗纳德面前放下了面具，袒露心声，喝了一口威士忌幽幽地说。“那是电影……额……”罗纳德突然想起，自己和她的那段过往也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那么，真的，菲佛已经三十四了？“我这个年纪，在好莱坞或者其他地方，已经很难找到年龄合适的结婚对象了。我可不想嫁个老头……所以我只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你能不能帮我？”“啊？”“就是借用一下你的种子，不管是自然方式还是人工方式都行，随便你。我觉得你的种子不错，以后我的孩子肯定很聪明……”米歇尔·菲佛捋了一下头发。“这……这事可别开玩笑。你如果想要一个人生孩子，可以求助种子库，我知道不少纽约的精英女性都是这样干的……”“嗨，去那里捐的人，十个有八个是自大狂，我可不想有这样的孩子。我都考察过了，你是最合适的。你有婚姻了，我们也熟悉，我可以给我们的孩子良好的教育，以后我们签好协议，不会让你出问题的……再说，你也不是守身如玉的，对不对？想一想，考虑一下，到时候我们约个时间。我还是比较倾向于自然方式的……”米歇尔·菲佛伸手在罗纳德身上摸了一下，瞬间两人久远的回忆又回来了。“咳咳……我先走了”没想过会得到这种要求的罗纳德，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据米歇尔·菲佛说，这种安排在老好莱坞非常常见，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公开的时候，常常就安排女演员息影一段时间，然后再对公众公布“收养”一个孩子。这样就可以在法律上和舆论上做好准备，也能享受天伦之乐。罗纳德只觉得这种事情太夸张了，他没有回复菲佛，结束了在堪萨斯城的旅程，回到了纽约小住两周。“哎呀，罗导演，我们在这里都安排的很好，谢谢你啰……”小俞和老奚参观过了片场，已经来到了纽约准备拍摄。他们对来过问她俩生活的罗纳德连声道谢。“那就好，希望你们习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和燕子说……”罗纳德对两位华人演员还是很看重的。导演王颖对这部电影的野心很大，要让华裔的文化正式在阿美利加的主流社会亮相。罗纳德也有野心，希望能够拓展华语电影和华人电影在好莱坞的版图。这可是除了他没有人有能力做成的事情。以后如果有阿美利加的人专门看华语片的话，这部份的市场可就是专属于他了。香江那边的功夫片，在黑人和底层白人的群体里的受众很大，罗纳德靠着卖老片录像带也稳固了市场。但是华人的电影在上层社会里还没有什么影响力，有人知道也是一种猎奇的心态。如果能够有一些主流社会的反馈，那么就能真正的在这个多元文化的社会扎下根基了。“哎呀，罗导演，我给你拜年了……”正好这时，另一个罗纳德熟悉的华人演员也上门拜访。红高粱的主演，之后靠着本命年获得柏林荣誉的男演员小姜，也通过小晏和杨燕子，来罗纳德这里拜年。“哟，谢谢你……”罗纳德拿了一大包礼包，里面各种各样的京城小吃，和民俗的剪纸和脸谱，让他还挺高兴。可以放在家里做点中式书房的装饰。“我在西柏林，现在叫柏林了，那是多亏了罗导演的照顾，这可是对我们华人最友好的好莱坞大佬，你们都机灵点。”小姜对着后面几个长得形形色色的华人得意地教训起来。“你怎么头发留这么长？”罗纳德注意到现在小姜留了一头长头发，和当年本命年里山上下来的朋友的形象差别很大。“嗨，我这是演一个大提琴手……文艺范呢……”小姜不无得意的说。这是我们的郑导演，这是美工小冯，这是我们在纽约的哥们……”“你一个电影脸，演什么电视剧啊？”，罗纳德皱着眉头，这不是降格了吗？“这要怪小冯了，他的剧本写的好，之前和郑导弄得编辑部的故事，看得我入迷，忘了厨房还在烧菜，把锅都烧坏了。我这不是没机会演电影吗，所以就答应他们了……”“好吧，你乐意就行……”罗纳德一听，就知道那边的电影市场崩塌的厉害，除了目的就是去欧洲电影节奔着获奖的电影，可能真没有什么项目适合他了。“嘿嘿嘿，那什么，罗导演，我们这次在纽约想找个房子拍戏，你看能不能……”小姜搓着手说道。“看中我哪个房子了？你说吧……”罗纳德一看他就知道是想蹭外景。“听说，当年教父的电影拍摄的那个房子现在是你名下的？”“他妈的，你在这等着我呢？和杨燕子去谈吧，我免费给你们用，但是布景不能做任何破坏，用什么胶布和布景，你去给小晏打电话……”罗纳德在他背上猛拍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只要这帮人能够使用白日梦的布景胶布，不乱来，用用也就当我给国内的影视事业做慈善了。“姜哥，还是你厉害，这么大牌的导演，说借就借，还不用付钱……”剧组的人都看着小姜，有点懵，怎么在纽约也有关系，吃得开？“你这就不懂了，老美也讲究面子。什么国粹，京剧，剪纸，他们都喜欢的不得了，罗导演更是有名的中国通，我这叫投其所好，我们快去斯坦顿岛，教父的房子哎……我说，这怎么去啊？”那个被他们叫来剧组的胖子，摸了摸乱糟糟的胡子，“坐轮渡啊……罗导演拍的工作女郎没看过？”……“获得今年奥斯卡提名最佳电影的有……”罗纳德还是跑到在第五大道的公寓里和海伦享受两人世界。正好本届奥斯卡的提名直播也开始了。“沉默的羔羊，罗纳德·李制片，浪潮王子，芭芭拉·史翠珊制片……美女与野兽……”“嗷嗷嗷嗷！”宣布美女与野兽这部动画片提名奥斯卡最佳影片的时候，现场的观众都在大叫。看来，这部电影受欢迎的程度果然是不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