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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决定去见见那名新来的君主。但他心中悲观地认定“这位新老师也一定会把我赶走”。——我可能生病了。我明明一直努力想成为一个像样的魔术师,为什么就是不行呢我会不会又被老师讨厌啊……这个老师会在什么时候讨厌我呢少年心里想着难过的事,脸上却努力做出笑容。他甚至给面部的肌肉施加魔术,拼命地想让笑容变得完美无缺。虽然没有学习过,但他从小就清楚怎么做才能露出笑脸。为了变得像一名魔术师,少年使出浑身解数维持着假笑。一次,一次,又一次。为了露出同样的笑容,他从不间断地施加固定肌肉的魔术。就在少年怀疑要一辈子重复做这种事,打算放弃挣扎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你就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吗无需大源和小源,甚至能在毫无知识的状态下操纵众多魔术。”弗拉特刚走进教室,就看到一名年轻的男人。他皱着眉头,板着脸。个子还挺高,头发也很长。但最吸引弗拉特注意的是——在他见过的讲师里,这个男人是内在魔力最低的人。弗拉特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只见其身后突然探出一个小小的黑影。那是一个和弗拉特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他一边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一边用锋利的目光瞪着弗拉特。“老师!老师!这家伙有一股非常强烈的乱糟糟的味道!我可以弄坏他吗”“斯芬,老实一点。至少现在他是我正式的客人。”那个被叫作“老师”的男魔术师重新转向弗拉特,板着一张既没有亲切笑容也没有其他表情的脸,开口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是在试探我还是看不起我如果这是你的处世之道,那我劝你赶紧改掉。”“咦”“我的意思是,区区一个小孩不要使用魔术来假笑。”弗拉特很惊讶。他已经完美地遮断了魔术的气息,确信他人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笑容是用魔术做出来的。——莫非,这个人和我一样,能看到那个东西吗弗拉特瞬间提起了期待,但很快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怎么了你有事想问我”“……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谁看了都会知道。你在笑的时候,颧小肌、苹果肌和口角提肌并非按原本的功能进行活动的,这证明你用魔术强行把表情固定住了。看来你只重视结果,想对其进行投影,却忽视了观察过程。的确是在毫无知识的前提下操纵魔术的幼稚想法。我承认你有才能,但你最好改掉这个习惯。”男魔术师干脆地说出了与少年的期待截然不同的答案。可听到这样的解释,少年并没有觉得失望。弗拉特觉得,面前的这位高个子魔术师看到的世界不仅和他的不一样,和他的父母以及其他魔术师的也不一样。尽管这个时候只有一点点的预感,但弗拉特还是解除了面部的魔术,带着久违的真正笑容对男魔术师低头鞠躬:“我叫弗拉特!请允许我今后在老师的教室里学习!”“我拒绝……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既然你有贝尔费邦阁下的推荐书,那就没办法了。”男魔术师叹了口气,盯着弗拉特继续说道:“行了,马上要开始上课,你找个角落坐好,先习惯一下这里的气氛吧。”闻言,站在男魔术师身边的少年——斯芬瞪着眼睛来回看了看男魔术师和弗拉特,大叫道:“咦这家伙真的要当我师弟吗可是他身上这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一定会给老师添麻烦的!在被他咬到之前,还是先把他咬死比较好!”“哇,咬人听起来好像路·希安……不过,感觉很帅!”“您看!他说的话莫名其妙的,闻着却没在说谎!完全就是烂到骨子里的味道!太危险了!在教室被他破坏掉之前还是先弄坏他吧!”看到斯芬像野兽一样边嗅边吼,弗拉特却觉得很开心。在他之前待过的教室里,那些见实魔术师像看什么诡异物体一样,只会远远望着。斯芬不一样,虽然带着野兽般的敌意,却直白地表露出态度。这对弗拉特来说很是新鲜。弗拉特兴奋地亮起了眼睛,看着散发出既像狼又像虎或狮子的少年,开始嘀嘀咕咕地念叨起来:“是洛博……还是贝特……不,果然还是路·希安吧……”“等一下!你念叨的这些该不会是我的称呼备选吧”眼看斯芬马上就要跳起来,男魔术师一把按着他的脑袋,叹了一口气,责备道:“安静点,你们俩都想被我轰出去吗”就在这时,魔术师学生鱼贯进入教室。看来除了弗拉特还有很多新来的学生。有的人亮起眼睛说“那就是君主!”,有的人歪着头说“那就是君主”,他们都观察着男魔术师。弗拉特听话地找了个角落孤零零地坐下,那名野兽般的少年则霸占最前排的中央位置。在大家都坐好之后,男魔术师冲着教室里的众人报上了姓名:“我是现代魔术科的三级讲师韦伯·维尔维特……不过,这个名字在不久之前就不再使用了。”说完,男人道出了新的姓名。这个名字不仅会刻在时钟塔的历史上,也会改变包含弗拉特在内的无数魔术师的命运。“现在的我借用了二世……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之名。”············最初的相遇至今已经过去大约十年,弗拉特的命运的确发生了惊险的剧变——从被世界逼到闭门不出,到参加远在美国举办的圣杯战争。埃尔梅罗二世也不得不整天遭受胃痛的折磨,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那我们走吧,狂战士先生。”“嗯,走吧。”弗拉特现在被变身成警察的班尼特戴上了手铐,来到位于斯诺菲尔德中央大道的警署门前。再怎么说弗拉特也没有笨到原模原样地过来。他不仅变了装,调节体内魔力的流动,还运用设结界等措施以防被人发现他是魔术师。弗拉特拉低帽檐,戴上墨镜,穿着不适合他的皮夹克,开口说道:“哇——放开我,放开我啦,我是清白的——我没有杀我老婆!真凶是那个有一只假手的男人!”“你不用说话。”“是……是吗”弗拉特像读课文一样呆板地叫着,听到班尼特这么说,顿时失落地闭上了嘴,垂头丧气地跟在班尼特的身后。快到入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头顶。“……怎么了”“这里有好几层结界。大概最近被破坏过一次吧感觉像是慌慌张张重新铺好的。”“是吗……要花几秒钟”“五秒,弄好之后一时半会应该察觉不到你的身份。”弗拉特答得很干脆,随后慢慢蹲了下来。就在这时,一名警察碰巧从入口走出来,见状向班尼特问道:“出什么事了”“啊,这家伙大白天就喝得烂醉,四处闹事,所以被我带回来了。不过他说他恶心,我就让他先休息一下。”“是吗,辛苦了……可别让他吐在那里,昨天的恐怖袭击还没全部查证完。”“嗯,没问题。”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弗拉特静静地念出咒语。“开始介入。”他以蹲着的姿势将手放在地上,把新的术式输入进结界。这意味着他像黑客那样,对结界展开了大规模的入侵。弗拉特将魔力浸透到复杂的结界间隙,一边假冒结界制作者的身份欺骗感知功能,一边进行“修复作业”。仅仅四秒就完成了术式,并令其潜入到结界之中。这个术式类似于自动程序,可以不断改造结界的意义,以满足弗拉特的要求。“观测完毕。”弗拉特带着笑容低喃了一声,缓缓站起身。“警察先生,谢谢你,我现在舒服多了。”“是吗那就走吧。”看到弗拉特爽朗的表情,警察虽然奇怪“他看上去不像喝多了啊……”,但或许是有任务在身,最终丢下他们两个离开了。于是,弗拉特和班尼特踏入了警署。可以说在这场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之中,弗拉特算是决心最弱的那一个。即便如此,他还是踏出了这一步。带着因薄弱到透明才显得纯粹的决心——去直面在这起案件背后蠢动着的人们。············水晶之丘地下二十米。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没有地铁。但是城市中央的地下五十米处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是建立城市的魔术师与国家机构管理的区域。在地面与空间之间,也就是位于地下二十米的地方也有一个小规模的管理区域,其中的一部分被划分为术士——亚历山大·仲马的“工房”。“我说,正上方又是赌场又是娱乐城又是高级饭店,我却不能自由地去玩,这像话吗所谓的生不如死也就像我这样了。我究竟为什么要以英灵的身份到这里来啊”大仲马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五个年轻人。“听好了,你们要是赚到了钱,一定要好好享受。钱这东西跟食材是一样的,在你觉得浪费的时候,它就一个接一个地烂掉了。”大仲马嘴上抱怨着,但手上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刚才我跟兄弟……就是你们的老大也说过了,我过去赚了很多钱,然后建了一座梦一样的宅子。二楼摆满了一众天才的胸像,有雨果那家伙的,还有歌德、荷马、莎士比亚等人的。当然了,在最显眼的地方摆的是我的胸像。我花了大价钱找一流雕塑家打造的,厉害吧”“嗯……是的,从各种意义上而言……都很厉害。”听到身后传来的吞吞吐吐的应答声,大仲马头也不回,继续笔走龙蛇地在长卷纸一样的东西上用法语写着什么文章。“巴尔扎克那家伙看到我的家还说,‘任谁来看都觉得十二分地疯狂。不过,疯狂到这种地步,反倒让人觉得心情舒畅’,真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对哦,搞不好……‘那家伙’也来过我家门前,只是因为受不了又回去了……”“……那家伙”“啊,我说出来了吗不是什么大事,忘了吧。”大仲马嘻嘻笑着,用笔沾了沾墨水。说到这里,他终于把视线投向了身后的人。“来的就只有你们五个啊……兄弟也真是够谨慎的,你们说是吧”他耸耸肩问了一句,又重新和纸奋战起来。这时,聚在这里的人——也就是“二十八怪物”中的一名青年出声道:“不好意思,大部分人都去处理工业园区的动乱了……”道歉的男人大概有二十五岁以上,但是长相比实际年龄要显得年轻,说他是刚当上警察的毕业生也不为过。这名青年正是前几天在与吸血种的战斗中失去了右手的警察,目前正打着特殊的石膏和绷带。“无所谓啦,你在就行。那兄弟允许你上场战斗了吗”“还没有……”青年想起他从奥兰多那里收到指示——“在证明你不会拖累大家之前,不许上前线”,懊恼地将左手握成拳。大仲马一边“写作”,一边又问:“说起来,你战斗的原因是什么”“咦……”“这场战争的参加者可都是魔术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人,难得有机会中途退出,为什么你还非要回到前线不可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闻言,失去右手的青年思索片刻,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术士先生说得没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人。”“哦”“我……不,我们这些被署长聚集到一起的人,都不认为自己是魔术师。”“那你们是为了什么”青年对着边写边问的大仲马答道:“我们是警察。我们的工作就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情况下,尽力救下更多的人。”听到这句带着纤尘不染的感情说出来的话,大仲马愉快地笑了起来,又问:“真会说漂亮话。漂亮话能当饭吃吗”“您都可以建起一座豪宅,我想吃饭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哈哈!挺会说的。你是想说,我的小说是‘漂亮话’吗”看到大仲马突然站起身,五名警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大仲马身为作家,经常会被当成是文质彬彬的人。但其实他有着很强的行动力,据说他临近晚年的时候还为了撰写烹饪类书籍而亲自去打猎。浑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足以让人想到大仲马的出身。大仲马的父亲曾是拿破仑手下的军人,大仲马本人也继承了一副结实的身材。虽然奥兰多说过“如果和他打起来,恐怕连我都能打赢他”,但警察们认为,如果赤手空拳地打上一架,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大仲马带着压迫感,抓住青年失去右手的手臂——“你说得没错。”他耸耸肩,在青年的右手手腕处嵌入了什么东西,“我除了漂亮话之外也喜欢别的东西。但那种会说漂亮话,还能将其贯彻到底的主角,无论是在报纸上还是在戏剧里都大受欢迎啊。”不久后,伴随着清脆的声音,青年发现右手的手腕处感觉到轻微的压力与适度的重量。“这是……”他的右手臂上安装了一个大小正合适的假肢。“这上面有特殊机关,我回头再跟你一一解释。”“不,可是……我还没从署长那里……”青年无措地盯着假肢。大仲马重新执起了笔,开口道:“约翰·温加德,二十八岁,出生于纽约,Ab型血,魔术师家族的次子,没有继承魔术刻印。”“什么……”听到姓名和个人情报突然被报出来,青年惊讶地看向大仲马。大仲马则带着坏笑继续道:“不好意思,我把你们所有人都调查了一遍。约翰,你的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你才立志成为警察的吧为了这种悲剧不在别人身上重演。”“哪里……我的想法没有这么伟大,我只是想报仇……”“啊,你无需肯定我的说法,报仇也没关系,我都会修饰成漂亮话。”大仲马咧嘴一笑,重新用笔沾沾墨水,开始写新的“故事”。“我在报纸上连载《基督山伯爵》的时候,从街上的小贩到国家的大臣,都很在意复仇者的结局。到时候你也会成为周围人关注的焦点,毕竟……你用的是我打造的假肢。如果表现得不够精彩,那怎么说得过去约翰,你记得跟署长说……‘你才拖累别人’!”············警署署长室。“奇怪……”奥兰多一边看着今早工业园区的报告,一边感到不解。弗兰切斯卡和她的从者究竟采取了什么手段,将可能蔓延至大街上的惨案给解决掉了;巴兹迪洛特和哈莉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消失,逃离警方的监视网;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也是一样,依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与哈莉同行。可是对现在的奥兰多而言,这些都不是重点。二十八怪物的成员原本想设置大规模的驱人结界,加上人手引导避难,让围观群众顺利离开工业园区——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民众就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避难行动。报告上说,工业园区周边的十多万民众一齐涌向城市的中心区和住宅区,看上去宛如某种示威游行。而且在这种混乱局面中,通常都少不了心怀鬼胎的人挑起是非、搞破坏,但这次一起都没有发生。除了“避难”之外,根本没人有多余的动作。“是弗兰切斯卡动了什么手脚吗……可是……对那个老东西的来说,民众陷入恐慌才会让她更高兴吧……”弗兰切斯卡为了避免街区被废弃才强行收拾了局面。但正常来说,她不是收拾局面的那种人,而是会煽风点火彻底让局面失控的人。避难民众似乎还在中央区和住宅区闲逛……没有使用范围魔术的迹象吗……那接下来就调查一下人们是不是受到了催眠之类的影响……奥兰多正想到这里,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进来。”门外出现了下属那张熟悉的脸。这名女下属是奥兰多的助手,负责秘书的工作。“署长,有紧急情况要向您汇报。”“怎么了”“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到大堂来了。”“……什么”听她这么一说,奥兰多看向署长室里那台不同于通常监视系统的特殊监控屏。只见透过使魔看到的视野中,的确出现了报告上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他手上戴着手铐,加上那畏首畏尾、东张西望的样子,像极可疑人物。奥兰多看向弗拉特身边的警察,不禁眯起了眼睛。那并非二十八怪物的成员,而是今天不值班的普通警察。“我记得他在公园召唤英灵的时候,也有报告说看到疑似英灵的人扮成了警察的模样。”“是的,我认为他很有可能带着英灵进入了警署。但结界并没有特别反应,恐怕他完全遮断了魔力。”“嗯……另外我还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是什么”秘书模样的女警察面无表情地问完,就见奥兰多的身影一晃——下一刻,日本刀的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你是谁”············大仲马的工房。一名警察开口道:“请问大仲马先生为什么能生产宝具”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和同阵营的“英灵”面对面交谈,五名警察的脸上都浮现出紧张的神色。对方可是大文豪大仲马。警察队伍中有人小时候就看过《三个火枪手》的小说。通过电影、电视剧或是人偶剧将他的作品牢记于心的人更是不胜枚举。听到“粉丝”问出这么基本的问题,大仲马耸耸肩淡然地答道:“英灵这种东西啊,其实是很灵活的,生前的成就还会和各种传说组合到一起,被进一步夸大。而我呢,生前也不是什么魔术师,但我除了写作之外还有别的赚钱途径,并用赚到的钱做了很多事。”大仲马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一般露出笑容,愉快地讲起了他的过去:“我有个叫加里波第的朋友,他提出要统一意大利的时候,我用自己的船只埃马号给他提供了不知道多少武器,还发行报纸给他提供后援。相对地,他让我当了博物馆的总负责人,参与挖掘调查过去的遗迹和遗物。哎呀,当时我真是见到了、摸到了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过去的……遗物……”“于是这事就与术士的什么‘道具作成’、什么‘阵地建造’、还有我的诉讼风波等逸事合在一起,变成了一门技术。不是魔术,而是篡改宝具的过去……篡改故事,并进行重新设计的‘技术’。搞不好是受到了当时摸过的遗迹或是遗物的影响,毕竟在庞贝古城出土了各种各样不得了的东西。”他似乎不怎么清楚为什么会掌握这种能力,但只要具备世界赋予英灵的知识,他就可以完美地将这种能力加以运用。大仲马像是怀念过去一样嘻嘻笑了两声,又重新投入到书写工作中。“那个时代虽然也有很多麻烦事,但我最后还是迂回地报了父亲的仇。”亚历山大·仲马的父亲托马是一位名留青史的猛将。他在那不勒斯被俘时,中了敌方下的砒霜而伤了身体,致使寿命大幅缩减。在托马将军的儿子大仲马的支援下,那不勒斯侵略战加快了步伐。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市民们当着大仲马的面,把俘获其父亲的国王雕像的头砍了下来,借此表示敬意。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在形式上而言,大仲马还是报了杀父之仇。不过,比起大仲马对那不勒斯国王的复仇,大仲马的父亲反而让警察们更感兴趣。“您的父亲,就是那位拿破仑麾下的……”“别提了,我老爸的确是拿破仑的部下,但他和那位皇帝陛下在方针上有些争执。我爷爷是某个地方的侯爵大人,我奶奶是一名黑人奴隶,他们生下了我爸。结果我爸因为有黑人血统而被赶了出去,从此在失意中日渐衰弱而亡。可是军队连退休金都拒绝支付,所以我和老妈一直过得很贫苦。”“那您恨拿破仑吗”警察兴致勃勃地如此问道。大仲马没有回避,反倒有些骄傲地答道:“这又是有意思的地方了。我在老爸死后,只见过拿破仑两次……我以后再找时间给你们讲这件事吧。”大概是觉得说来话长,大仲马暂时结束了话题。可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另一个回忆,便继续愉快地讲了起来:“我爸死的时候,我还是个笨蛋。我端着猎枪跑到二楼去,边跑还边喊‘我要把杀掉老爸的神杀了’!很傻吧因为天堂在上面,我就想如果从二楼开枪,说不定子弹打得着。小时候的我可真傻啊。”“不……小孩子都是这样的。”“老妈也是一样,她扇了我一巴掌说‘咱们家已经不需要挑衅神的英雄了!’因为所谓的英雄啊,就是被历史搅和来搅和去,最终留下家人自己死掉的人。不过,她揍我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我亵渎了神灵,很可笑吧”大仲马笑着耸耸肩,警察们却看了看彼此,不知道是否该跟着笑起来。“怎么了”“啊,没什么……我们不知道该不该笑……”“什么啊,难道你们在顾虑我吗别想那么多,笑吧笑吧。不过大多数人可能会觉得这种事难以启齿,滔滔不绝地讲述过去也的确不太合适。但是,像我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过去要是能给别人打发点时间,那让我说多少都行。要是能给我点演讲费,我还能说得趣味横生一些。”大仲马哈哈大笑,然后向警察们问道:“没别的了吗和我这样的大作家对话的机会可不多,有什么想问的就趁现在。”警察们这时才意识到大仲马可能是喜欢讲话的人,便思考起不如适当地引他讲一些值得炫耀的事迹,以讨他的欢心——一直来回动着右手,想习惯假肢的警察——约翰带着认真的神情问道:“我们……会赢吗”“我是作家,可不是军师和预言家。”“您创造出的宝具真的很厉害,但身为使用者的我们终究不过是人类。就像只有宝具的仿造英灵……我们真的能打赢那些怪物吗”闻言,大仲马沉默了片刻。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后才提起话头:“我又要……说一件自己的往事了。起初我对戏剧和小说都不感兴趣。我老妈成天让我看一些无聊的古典悲剧,搞得我很是反感。但是呢……有一天我看了一部悲剧,叫《哈姆雷特》。它和其他的戏都不一样,我顿时就为它所倾倒,于是我忍不住逼人家把剧本让给了我。我把剧本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甚至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从那之后,我对戏剧产生了兴趣。那就是我走上这条路的一个开端。”“《哈姆雷特》可是威廉·莎士比亚的代表作,确实有这般魅力。”看到警察们纷纷点头,大仲马咧嘴一笑。随后,他再次露出恶作剧成功般的目光,继续说道:“不过啊,那部《哈姆雷特》其实是一个叫迪西的人翻译……不,应该算是改编了吧。总之,他把原着改得面目全非,再以自己的解释重新撰写。后来我也去读了真正由莎士比亚写出来的剧本,可把我吓了一跳。和原着相比,我看的那部简直过分到无论是原着粉还是莎士比亚本人都会怒不可遏的地步,简直就是‘山寨哈姆雷特’啊。”大仲马捧腹大笑了半天,突然止住笑声,咧开嘴角看向警察们:“但是啊,改变我人生的正是那部‘山寨货’,谁都无法否定这一点。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作为根基的原着写得太好了。总之无论是假货还是什么,对我来说那部作品里满含着迪西这位作家真正的热情,这就是我想说的啦。”接着,大仲马将修复改良好的武器交给警察们,脸上带着欣赏喜剧的表情,语气却像是操控舞台的导演一般自信。“放心吧。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兄弟……你们老大的热情是真实的。只要你们一直相信他,那么区区几个货真价实的传说,不管有多少你们都有能力推翻它们。”············警署署长室。银刃一闪,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打破这漫长沉默的,是被刀抵住的女警。“署长,您怎么了我是维拉·莱薇特,是您召集的二十八怪物之一,也是您忠实的下属,我可以把您这种行为当作是职权骚扰吗”奥兰多眯细了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女人。“了不起,这几句话的确像是真正的维拉会说的话。”“因为我就是真的。”“不,真的她现在正在前往监控室的路上。”虽然没有说原因,但奥兰多心里很清楚。包括他自身在内的“二十八怪物”成员肩上都嵌着一枚电子芯片,奥兰多可以通过体内魔术进行增幅从而感知芯片之间的距离,就像雷达画面显示在眼前一样。如果他的感觉没错,那现在正前往三楼监控室的人才是维拉,署长室里没有其他成员的反应。假扮成维拉的人似乎在纠结奥兰多是不是在诈她——可下一刻,她就摇着头叹气道:“我读取到了,Ic芯片……这么复杂的东西我可没办法立即复制出来。我们应该再多花些时间的,御主。”御主——听到这个词,奥兰多的身体顿时紧张起来。这时,署长室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轻松得像是要缓解奥兰多的紧张情绪似的。“啊——Ic芯片难不成是把电子机器还是什么的埋在身体里了吗很厉害啊,这么做我的确发现不了。太失败了。”奥兰多一边对假扮成下属的人保持警惕,一边将视线投向房间角落传来的叹气声。随即看到了一脸失落的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所以……监控器上显示的弗拉特是用魔术捏造的假录像吗”奥兰多思考着,顿时理解清楚现在的情况,决定立即行动。他想唆使藏在房间结界里的魔兽抓住人质,封锁从者的动作。“既然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把戏进来,就说明英灵本身的战斗能力并不高。不知道能不能在手下回来之前闯过这一关。”只要发动结界内的防御系统,就可以通知二十八怪物。奥兰多第一时间用空着的手拔出手枪,冲地面射出了一发子弹。伴随着近乎无声的开枪声,击中地面的特殊弹头启动了室内的结界——三只魔兽出现在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周围。“开始干涉。”只见弗拉特念了一句话,那些魔兽就冲他低下了头,甚至还摇起了尾巴。“什……么……”不仅如此,其他防卫魔术也全部失效,联系二十八怪物的紧急通知系统也被关闭了。难以置信……他的手法和两天前的潜行者与吸血种不一样。他可以实时改写已经展开的魔术,把我的系统全部据为己有吗天佑的忌讳之子——外界给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所取的别名绝对没有夸张。就在奥兰多真切地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状况终结。”弗拉特再次发出低喃的声音,然后合上张开的双手。魔兽们回到原本的发动地点并变回灵体,室内再次恢复成防御结界发动前的状态。我还有反击的机会。在魔兽出现的那一刻,署内的二十八怪物会察觉其气息,现在应该已经赶过来了。算上真正的维拉在内,一共有五个人。假设大家一起上,就算对方是天才和从者,也能够占据上风。问题在于,在此之前要先控制住这名从者……奥兰多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只见被他用刀抵着的假维拉旁边,正站着另一个和维拉一模一样的人。“请解除攻击姿态,奥兰多·里维署长。”疑似是弗拉特从者的人用维拉的语气平静地说道。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房间里又出现了两个同样的人影,并指向桌上的屏幕。奥兰多瞬间与她们拉开距离,在后跳的同时扫了一眼屏幕,上面映出的画面令他大吃一惊。所有的摄像头都映出奥兰多·里维和维拉的身影,他们正向处于不同位置的二十八怪物成员解释着什么。监控上的图像……没有被篡改成录像。眼前这一幕很显然是眼前这个从者的能力。这家伙能够变成任何想要变成的人,甚至可以是在同一时间在不同区域进行,这简直就像是概念的分身一样。而现在……他们变成了我和维拉的样子这些……都是吗就像看穿他心中的疑问似的,假扮成维拉的英灵开口道:“此刻,在这个警署内,有四成的人都是‘我’。”奥兰多看了看对方和弗拉特,静静地收起了刀。“看来,主动权在你们手里了。”“啊,你明白了呀”“嗯,如果你想杀我,可以采取更轻松的暗杀手段。但你们的目的是让我见识到你们的一部分力量,从而加大谈判的筹码。简直是黑手党行为。”“不是啦……因为结界全和署长你连着,我就想让他变成你手下的样子打探一下情况……只是没想到会被你识破,演变成现在这种像要开战的情况。让你受惊了,对不起。”看到弗拉特低头行礼,奥兰多不禁皱起了眉,内心泛起嘀咕:早就听说过他不像是个魔术师,但为什么像他这样悠闲的年轻人要参加圣杯战争呢还是说,这种气质也是他的伪装“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嗯,其实我是在想,如果警方里有人是御主,事先见一面会不会比较好。”“慢着……为什么你会觉得警署里有人是御主”“因为街上的警察里有几个是魔术师,而且有一个以警署为中心组建的魔术监控系统。另外,我想或许那个在电视上演讲的剑士先生也在这里……”“亏得我还为了以防万一做了好几重伪装。”监控系统被发现一事虽然让奥兰多的脸色很难看,但因为刚才见识过对方那异常的技术,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惊讶。“另一个监控系统,连着市里的矫正中心——那个是矫正中心还是监狱但因为这边比较近……”弗拉特若无其事的继续说着。弗拉特说的是法尔迪乌斯的监控网吧,连他做的也不行吗想到这里,奥兰多觉得好受了点,于是再一次问道:“你来找我结盟,就表示你有想对付的目标吧是谁”“咦啊,不好意思,应该也不算是……结盟吧。”“啊”“我们……是来报警的!”在魔术师这个身份之前,奥兰多首先是一名警署署长。在他的人生中,早已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报警”这词。可现在他皱起眉,露出了仿佛第一次听说的表情。弗兰特对奥兰多继续道:“其实,有一个正在住院的人,好像是圣杯战争的御主。”“……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医院里的那个人通过微弱的魔力和市里的不少人连接到一起。所以……要是警方有对魔术比较了解的人,我觉得先来通知一下比较好。”············斯诺菲尔德中央医院。操丘椿的主治医生听说有电话找她,来到了办公室。“啊,莱薇特医生,你妹妹打电话给你。”“谢谢。真难得……她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医生从女护士手中接过听筒,对昨天刚联系过的妹妹说道:“喂,维拉吗不好意思啊,我在上班,不能用手机。”“没关系,姐姐。今天市里好像还是挺乱的,我担心医院那边会不会受到影响。”“啊,工业园区着火了是吧。医院这边没事,只是依旧有很多人带着‘不肯出城’的家人来看精神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对了姐姐,缲丘椿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啊,你说小椿她这几天情况非常好哦,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她的手上长了奇怪的痣。”“痣……是吗”“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可是那痣擦也擦不掉,和文身也不一样……不过,就是长了痣之后,她的身体情况好转了。啊,你别误会,我可没说她是因为那个痣一样的东西才好起来的,哪有这么玄啊。”之后,女医生——阿梅莉亚·莱薇特和妹妹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一旁的女护士问道:“我记得你妹妹年纪轻轻就在警署出人头地了吧”“是啊,可能是因为她从小跟母亲一起生活,说话的方式跟母亲一样死板。或许她这种性格正适合当警察。”阿梅莉亚离开办公室后,一边走向椿的病房,一边自言自语道:“话说回来,她好久都没关心过小椿的情况了……”············警署署长室。“真”维拉挂断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看向奥兰多。“确认了,正如艾斯卡尔德斯所言,操丘椿的身上出现了令咒。”“刚才跟你说她手臂上有痣的人,是你的亲戚吧。”“是姐姐。她没有魔术才能,所以从小到大都不知道魔术世界的事。”听维拉淡淡地回答,弗拉特露出微笑回道:“你们姐妹俩做的都是救人的工作,真厉害。”“谢谢。姐姐和我不同,她是一个纯粹的努力之人。”感觉弗拉特的语气不像嘲讽而是真的尊敬,维拉便用冷淡的语气道了声谢。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姐姐得到认同似乎更让她高兴。奥兰多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话题:“也就是说,缲丘椿在昏迷的情况下召唤了从者……是这个意思吗”“对。有些情况下,英灵应该也可以单独行动。”“为什么召唤英灵的不是操丘夫妇,而是他们的女儿和他们现在还在家里闭门不出有什么关系吗”越是想理清状况,就越是有新的疑问涌上来。即使想用警察的权力对医院采取行动也没用,不知道对方从者的身份无异于自投罗网。“可以用大规模的魔术把那间病房给掀飞吧”弗拉特的提议让奥兰多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如果有必要,也只能这么做了……但我已经用正义的立场作为枷锁,与二十八怪物结盟。我向他们保证必定伸张正义。至少现在的局面还不足以让我牺牲掉那名少女来维持正义……除非局面发展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的地步,否则我还是希望这个选项不在可选范围内。”听到奥兰多不悦地说出这番话,弗拉特松了一口气。“是吗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想着杀掉她,那我就不能和你联手了。可能……大家口中‘有魔术师样子的魔术师’,大部分都会毫不犹豫地决定杀掉她吧。”“……你是在试探我”奥兰多长叹一口气后,打量起弗拉特,陷入了思考:或许,真的不像是魔术师吧……无论是这名少年,还是我。把合理放在首位的魔术师,一般都会毫不留情地选择除掉那名“昏迷状态的少女”。“但是……我最终选择的将会是大多数普通人的做法。我可以先肯定地告诉你,如果被害情况进一步扩大,我也会将枪口指向那名少女。”“嗯!不过,既然署长先生这么坦诚地跟我说,那我也可以放心地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了!”“介绍”弗拉特笑眯眯地看着诧异的奥兰多,从怀中掏出一个机器扔给了他。那是一部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我已经施加了二十七层加密,对面也做了同样的处理,无论是魔术上还是科学上,应该都不会被别人窃听。请吧。”在弗拉特的催促下,奥兰多将手机放到耳边。大概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听,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始讲起了话:“您是管理斯诺菲尔德市警的奥兰多·里维警长吧。”这声音虽然年轻,却充满了威严。“没错。你是什么人”奥兰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猜测对面的男人是弗拉特的合作者。但另一个猜测突然浮现在他的脑中,让他停住了动作。——难道他是……仿佛为了告诉奥兰多,他的预感是否正确一般,电话那头的男人报上了姓名。目的是将身份告知斯诺菲尔德的幕后主使之一。不久之后,这个名字不仅会刻在圣杯战争的历史上,也将改变弗拉特和奥兰多等无数魔术师的命运。“我是时钟塔的现代魔术科讲师,平时借用二世……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之名。”“啊!”奥兰多惊愕地瞪圆眼睛。自称时钟塔最高权力之一的男人在电话的另一边继续说道:“但是,既然要和你们交谈,那我就告诉你们另一个名字吧。“我叫韦伯·维尔维特……只是一个参加过冬木圣杯战争的……三流魔术师。”············沼泽洋房。到了中午,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也没有回到洋房附近。西格玛通过守望者影子们所说的话确认过后,翻开手册整理情报。剑士说着“监视我们的士兵一直饿着肚子太辛苦了”,便拿着用房子里的食材做的食物去给留在这里的狙击兵、侦察兵和监视员送温暖。听影子说,看到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剑士,狙击手和监视员吓得慌了手脚,差点攻击他,但现在似乎圆满解决了。绫香在此期间一直留在屋子里,但要说她毫不防备也不尽然。影子告诉西格玛,剑士带来的魔术师保护着她。“召唤同伴的宝具……英灵居然能办到这种事,真是深不可测。”西格玛完全没想过和他缔结契约的英灵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转而继续整理情报。潜行者正在洋房附近巡逻。她拒绝使用其御主的吸血种魔力,现在似乎是剑士宝具召唤出来的魔术师给她提供魔力。相对地,她同意暂时休战的要求。对于潜行者这种把命交给他人处置的情况,西格玛感到些许同情。影子推测,潜行者一直戒备着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一旦残留的侦察兵等人发起攻击,她就会立即将其除掉。西格玛在内心感慨道:守望者也不是万能的啊。他们的能力无法完全看穿别人的内心,只是通过之前的行动来推测别人的性格。潜行者使用宝具那时也是,因为她之前在警署用过头发攻击,所以船长才能提醒西格玛。如果是第一次见的招数,船长应该就给不出建议了。“看来是运气救了我。”西格玛一边想,一边记录在手册上。他写的都是只有他明白的暗号,以防被剑士或潜行者看到。“在旁人看来……你就像是被恶灵操纵着在写莫名其妙的文字。”西格玛没有理会船长的话,而是问道:“我想事先确认一下各个阵营的战力差距。除了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之后,以组织为单位参加圣杯战争的人有多少”“如果只看人数,那就是警署署长和大仲马组合,毕竟他们还能调动普通警察行动。但要说人少又危险的,就是那个人造人身体里的家伙,哈莉·波尔扎克正带着她到处走。”“……身体里的那是谁”“问题就在这里,她的真实身份还没有暴露,守望者也无法完全掌握。不,如果她强到一定程度,守望者那家伙应该可以通过气息来推测……”话音未落船长便消失了,换成手持蛇杖的少年接过话头继续道:“她完全遮断了气息,却依然能够使用力量,真了不起。不只是守望者,就算是恩奇都——他拥有最高级的气息感知能力,也没有察觉到那家伙和哈莉的英灵。”“……原来如此。”“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值得警惕的阵营,但有些队伍正在默默地采取行动,我们无法完全掌握对方的目的。希波吕忒组的动向就读取不到,银狼和恩奇都也是,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没人知道他们会做什么。”“这么看来,人数较少的阵营也不能大意啊。”西格玛心想,对手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蒂妮·切尔克率领的当地一族呢”“目前有五十六名执行部队成员在街上活动。他们在峡谷那边的根据地应该还有很多的人,但那个部落在守望者的观测范围外。蒂妮·切尔克的战力大概有四十六人吧。”“不是有五十六人吗”人数对不上这件事让西格玛感到诧异,蛇杖少年则淡淡地解释道:“有七人是其他组织的内奸,有三人被游说当内奸,正在左右摇摆,应该派不上用场吧。”“……是吗不容易啊。”“不管是哪里的组织都会有内奸。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也有三个和斯克拉迪奥家族勾结的内奸,而像弗兰切斯卡那种级别的魔术师,就算没往其他阵营派内奸,她也可以用一个暗示轻轻松松让其他阵营的人倒戈到她那边。”“很像是心血来潮的弗兰切斯卡会做的事。”西格玛对原本的雇主阐述了一句带着讽刺的感想,然后又问守望者:“可以预测到今后行动的阵营有哪些”“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与警署署长暂时联手了。晚上十点,署长会召集二十八怪物传达作战方针,在中央医院展开行动。”“医院”“有一名昏迷不醒的御主在住院。虽然英灵还没有露出真面目,但似乎已经开始行动,就是附到市民身上操纵他们的行动。现在规模发展到了上万人,警署署长不能放任不管吧。”西格玛详细问了一下情况,从影子那里得知弗拉特打算与警方联手,隔离并调查那名少女。由于少女被操丘家改良过的细菌所感染,所以需要格外慎重地行动。“奇怪的是,吸血种躺在那名少女的床下,原因不明。但是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些话,似乎是想利用那名少女让潜行者小姐堕落。”影子变成背着机械羽翼的少年,陈述有关捷斯塔·卡尔托雷这名吸血鬼的情报。西格玛默默地在内心说了句“潜行者的御主性格相当恶劣啊”,接着思考起今后该如何行动。“老老实实地待着还是直接介入呢或是把一部分情报透露给法尔迪乌斯,让他们来行动呢……”西格玛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可能。就在这时,影子吐出让他脑袋变得更混乱的话。“嗯……跟你说一件我不确定的事。夜晚十点之后,阿尔喀得斯有可能会去医院。”“巴兹迪洛特的弓兵为什么”“恐怕是因为,他将会知道住院少女的事。”见西格玛露出茫然的表情,变成船长的影子补充道:“很简单。小子,我刚才不是说过,十点的时候署长会把作战计划下达给二十八怪物吗”“难道……”“就是所谓的渎职警察啦。想必警署署长阁下也没想到吧,偏偏下属里有斯克拉迪奥家族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