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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教月王被下了月阴死篆,自赎篆,还有他雷渊宗的雷罚篆,岂能不死,这三种秘篆一同加注在身上,就算神仙也受不了。“师伯祖,她没死!”封天白哈哈一笑:“玉灵,你说的对,她没死,景教月王天下无敌之名永垂不朽。”顾玉灵有点尴尬:“师伯祖,景教月王还活着这个世上!”大概感觉这样表达还不够准确,顾玉灵又补充一句:“活生生,好端端的活在世上。”“你说什么!”谢傅特别欣赏封天白此刻脸上那失态震惊的表情,老小子,没有想到吧,我初姐姐被你们三个人分别下来最厉害的秘篆,你知道她每一天都是怎么度过的,整整二十年啊。想起此事,谢傅火气又上来了,说真的,此刻真想往封天白身上扎几刀,让他尝尝痛的滋味。顾玉灵却不再说话,用坚定的表情来作为自己的回答。当日在玉尘山上的所有人都无比震惊,而对于师伯祖来说,三人联手,自己落得如此田地,那景教月王却好端端活在世上,更是一种打击。封天白确实很震惊,很快恢复平静,喃喃说道:“不可能啊,那天我亲眼看见端木慈给她下了月阴死篆,没有人能够活过第一个月圆之夜,除非……”顾玉灵很是好奇:“除非什么?”她也很想知道,明明都被下了三种厉害的秘篆,其中一种更是无解的死篆,为何还能活着。“除非她不是人,而是神!”封天白声音竟带着几分期盼:“玉灵,世上有易容换形之术,你确认你看到的景教月王不是假冒的?”顾玉灵应道:“师伯祖,除了真的景教月王,无人有她本事。”说着将当日在玉尘山,云卧雪、林定波、李敬堂、白岳、薛禹、御白衣、苏皂眸、红叶八名一品高手,联手对付景教月王,却一一折戟的过程说了出来。封天白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来,错不了,就是这个妖孽!”“真的难以置信啊,除了她,世间再无第二人了。”谢傅见封天白十分开心的样子,却很不顺眼,试探着轻轻问道:“师伯祖,为何你如此开心?”封天白反问:“天地有此神人,堪破常规,不拘一格,难道不值得高兴,对于武道来说,她就是新的开创者。”封天白这番话思想开阔,确实非常人所能了解。人类从认识世界到了解世界,武道岂不是也同样从无到有,前人一步一步搭建起来,才有今日成就。而封天白这番话的意思,大概就是武道之路已经凝止许久,终于有人又添上一块砖头,再上一个新台阶。景教月王是先行者,开创者,从这一点来说,确实值得高兴。谢傅犹记得,初月曾说过:世上天赋奇高的人不在少数,入道却是他们穷其一生却遥远不可及的境界。而对于她来说,天地宇宙之秘,非人能探索究尽,她修的虽是武道,却从来没有把武道当为终点,人自有穷力,这天有多高望不及,这地有多阔难伸量,若修的是人道,入道已是终点,如修的是天道,入道只不过是起点。直到此刻,谢傅依然对初月这番话充满模湖,而到了封天白这个境界的人,或许有更深的认识。封天白不再言语,神情思静。许久之后,顾玉灵才轻轻叫唤:“叔伯祖。”封天白这才回过神来,这时清晨的第一缕光刚好照射入屋,映在这个断臂男人的脸上,看上去有几分脱胎换骨的变化。封天白笑道:“天亮了,时间不多了,玉灵我现在传授你悟武宝典。”谢傅闻言,心头一动,当初在禁魔洞向御白衣求学悟武宝典,目的就是为了学得雷罚篆的解法。只可惜御白衣只传口诀,他自己研学悟武宝典也有一阵子,却也只摸到皮毛,要学会悟武宝典中的雷罚篆都不知道需要什么时候。他解不了初月身上的雷罚篆,所以才上雷渊宗求助御白衣。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封天白是一代宗师,若能得他传授指点,定是事半功倍。顾玉灵轻轻看向谢傅,意思是说你还不避退。谢傅那肯错失这个机会,干脆装傻。封天白察觉到两人眼神交流,对着谢傅澹澹一笑:“你也留下来吧。”谢傅欣喜应道:“多谢叔伯祖!”封天白莞尔一笑:“悟武宝典艰涩深奥非修为高深者不能修习,你修为尚浅,强行修习却是有害无益,徒劳光阴。你用心记下口诀就好,切不可贪恋好学,待他日你修为达到二品,再从入门基础慢慢学习。”谢傅心中暗忖,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嘴上应道:“弟子受教,若是能学得悟武宝典一二分,对弟子来说也是受用无穷。”封天白闻言心中暗忖,你资质平庸,倒是贪心。听师伯祖也要传授谢傅悟武宝典,顾玉灵看向谢傅轻轻说道:“师伯祖,他不是雷渊宗的弟子。”悟武宝典是雷渊宗心法绝学,岂可外传,顾玉灵作为雷渊宗弟子责无旁贷,却不敢再有隐瞒。谢傅闻言,不高兴的瞪向顾玉灵,你怎么砸你男人的场子。顾玉灵心虚的避开谢傅的眼神,你都不是雷渊宗的弟子,岂可让你偷学去这镇宗绝学。宗门功夫不外传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何况是镇宗绝学,谢傅倒也能理解顾玉灵,不过我是你男人啊,你就不能自私一点,都不知道你直的可爱还是死脑筋。封天白微微笑道:“我知道。”此话一出,谢傅和顾玉灵同时惊讶得连尊称都忘了加上:“你知道!”封天白看向谢傅身上的衣裳,笑道:“你还只是个记名弟子吧。”记名弟子说好听一点,只传道不授业,说不好听,就是个打杂的。记名弟子之上才是入门弟子,入门弟子学习功法武道,但一般师傅都不会亲授,由师兄师姐代为传功。再之上就是入室弟子,入室弟子能得到师傅亲授,但绝学一般都会藏而不授。最后就是嫡传弟子,视为接班人,会将所有的技艺绝学全部传授。谢傅干脆应道:“是,弟子刚刚入门不久,尚未学得雷渊宗真正武道。”说着狠狠瞪了顾玉灵一眼,你敢再砸我场子试试。顾玉灵不敢与谢傅对视,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心中暗忖,你可真会编,且先看师伯祖什么态度,如果获得师伯祖许可,谢傅能学得这悟武宝典,她也很高兴。封天白并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念出悟武宝典的口诀来,这也表示了他愿意连谢傅一并传授的态度。当然对谢傅也不报期望,这种情况对这个修为低微的弟子来说好比童子听经。顾玉灵立即聚神聆听,刚听第一句,就陷入第一句的深入之中,就如学习新的知识,需先理解融会,后再学习贯通。谢傅却早就对悟武宝典倒背如流。封天白将所有口诀,问道:“玉灵,记下了吗?”顾玉灵回神窘道:“师伯祖,我只记得第一句: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封天白微笑道:“你刚才进入武道新境界,立即就学习如此艰涩深奥的功夫,有点生疏顿思可以理解。”“请师伯祖再念一遍,这一回弟子一定认真记下。”封天白见谢傅神情不似顾玉灵那般艰思,轻轻问道:“你呢?”谢傅应道:“弟子全记下来。”当初御白衣给他念了一遍,他就全记住了。顾玉灵感觉谢傅就是来砸她场子,幽怨得看了他一眼。谢傅感觉好笑,你笨,难道就不准我聪明啊,嘴上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虚:“师伯祖,要弟子背一遍给你听吗?”封天白却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赞许之色,背下不代表就是领会其字面涵义。就拿佛经来说,聪慧的僧人只需读上几遍就能熟读背下,但是有佛性的僧人,只是读了一句就深陷其中。一句佛言,深思数月也难以顿悟其真髓。一本佛经,短不过寥寥数百字,长也就三二千字,却需要用上一生的参悟,很多时候也未必能参得真髓。在封天白想来,谢傅能背却不知其义,而顾玉灵虽然只记下一句,说明她一下子就触到门槛,所有才会陷入顿思。封天白念第二遍的时候,顾玉灵已经将这些艰涩的口诀全部记下,出身书香门第的她,除了聪慧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当认真做一件事,就会聚精会神投入其中。谢傅倒是陷入沉思,就算封天白亲授又如何,武道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时日积累。就连初姐姐也说过,她要将悟武宝典练至大成,也需三五年之功,自己怕要花上更多时间。心中想着,嘴上不觉也喃喃说道:“就算三五年也太久了,我可等不了。”顾玉灵问道:“傅,你说什么三五年太久?”谢傅闻言,本能脱口:“我说要将悟武宝典练至大成,要花上三五年太久了。”封天白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无知也就显得可笑了。顾玉灵也好笑道:“三五年就想将雷渊宗的镇宗绝学练至大成,简直痴人说梦,你可知道雷渊宗多少年才出一个师伯祖这样的神人。”“我自二十七岁学习悟武宝典,到七十四岁才将悟武宝典第五层练至大成,共花了四十七年光阴。”封天白这话却是针对顾玉灵说的,这部宝典足以让你花费一生去修练。谢傅讶道:“师叔祖你也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吗?”初姐姐不是说三五年就能大成吗?很快恍悟,封天白二十七岁时的修为就如同一个还不会爬的婴儿,要慢慢学会爬,再学会行,最后才学会飞。而初姐姐修为入道,拥有深厚的基础,悟武宝典中很多需要花费光阴来突破的瓶颈,对初姐姐来说却如饮水一般简单。别人需要一边积累一边学习技艺,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攀登,而初姐姐早已基础登顶,只需知晓个中方式。恰如端木慈所说,修为深厚才是关键,便是普通一剑也能化腐朽为神奇。封天白没有回答谢傅这幼稚的问题,对着顾玉灵说道:“玉灵,你此次渡劫突破,成就可遇不可求的极乐之状,筑就辉煌绮丽道躯,此道躯与悟武宝典所要求的基础完美契合,有此基础要重,修习悟武宝典将变得神速无比,若是顺利,三十余载你便能将悟武宝典练至大成。”“弟子岂敢与师伯祖相提并论,只怕终其一生也难以追及师伯祖的脚步。”在顾玉灵想来,能够追上御师叔就很满足,岂敢与叔伯祖这雷渊宗数百年来的神人相提并论。“玉灵,你切勿妄自菲薄,当年我突破三品武道劫时也只是半乐之状,道躯筋脉比你这时远远不如,所以修习悟武宝典初时也是步步艰辛,进展缓慢,突破二品武道劫之后才成就极乐之状,后半途方才顺利许多。”顾玉灵点头:“弟子一定潜心修习,不负师伯祖的期望。”谢傅这时已经对悟武宝典提不起兴趣来,他的本命功法是昆仑无上心法,研学悟武宝典的目的就是为了学会这解开雷罚篆的方法,听封天白说要练个三十年,那还练个屁啊。顾玉灵注意到谢傅变得漫不经心,忍不住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学习悟武宝典吗?怎么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刚才听师叔伯也愿意传授谢傅悟武宝典,顾玉灵心里不知道多高兴,现在见谢傅这吊儿郎当无心学习的样子,顿时有点气不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好好把握。谢傅也不掩饰了,摆手道:“不学了,不学了。”顾玉灵脸容一涨,若非师伯祖在场,定要窜起来,狠狠暴揍谢傅,揍到他老实认真学习不可。封天白也是微微一讶,此等绝学,门内弟子哪个不是趋之若鹜,能让自己亲自传授指点,那就是锦上添花的上等好事,谢傅竟如此不屑一顾。“师伯祖,师姐,我就不打扰了。”谢傅说着起身,就要离开。顾玉灵贝齿咬唇,气得说不出话来。谢傅刚刚转身走了几步,封天白就朗声喊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