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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宽敞的悟武广场,谢傅才知道雷渊宗数百弟子均已到场,无论男女弟子均褪去日常便服,换上礼衣。除了雷渊宗的弟子,儒门数十名宗主也均到场,一身礼章以示尊重。五曜石镜开启,五曜神光如天地吉兆,雷神剑芒光闪闪好似作为辉煌见证。正中位置摆上一顶古鼎,竖插三柱大香,香云缭绕。刑礼长老乃是宗内要职,其就职典礼不亚于掌门。密集人群,留下一条宽敞道路,水舟前面带着谢傅朝正中行去。儒门数十位宗主站在人前,目光均落在谢傅这个焦点人物身上,待谢傅走近时,便微躬行礼以示敬贺。谢傅一一回礼致意,虽无言语交流,互为仰敬已在一施一回之间。谢傅回着礼,不觉已经在水舟的带领下来到仪桉处。宿宇一种宿字辈今日也是盛装打扮,一身庄重礼章。谢傅不知雷渊宗就职典礼仪,不敢多言。几位宿字辈也只是微笑相对,并无言语,旁者亦无窃语,偌大的悟武广场十分庄重肃穆。宿宇朝水舟看了一眼,水舟示意谢傅背对宿宇面对正前方,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就落在他的身上。说实话,谢傅生命还第一次面对如此庄严场面,他虽有三次成亲经历,面对一众宾客,当时氛围却喧闹欢乐。此时静穆之下,有点小小紧张,感觉自己好像在接受登基大礼。一声钟鸣之声响起上插云霄,下贯大地,嗡嗡荡遍整个神华峰。万钧鼎铎声止,宿宇朗读:“今贤者受命,上告天地,下典先行圣贤,告报宗子,儒友旁证……望谢傅之大贤以克己复礼为大任,格高为尊,德厚为谦,应天命地理,典礼。”谢傅听来只感觉字字千金。宿宇朗声:“刑礼长老,祭拜天地。”水舟捧香靠近,低声说道:“朝天行三拜九叩之礼。”万钧鼎铎钟鸣再响,谢傅接香祭拜。宿宇微微笑道:“师侄,随我入神殿典告圣贤。”谢傅随着宿宇踏入神殿,殿内多有供奉,正中一块古朴玉榜,上列人名近百。宿宇介绍:“师侄,此为名芳榜,上列均为我雷渊宗历代贤圣,请留名于上,贤圣与你同道同在。”谢傅澹澹扫了一眼,封天白和宿星、宿宇之名均在上面,便提笔沾上金水在玉榜上留下自己金色名字。宿宇呵呵一笑,带着谢傅离开神殿,对着雷渊宗所有弟子和儒门数十名同道宗主朗声:“礼成,师侄谢傅现为我雷渊宗刑礼长老。”万钧鼎铎悠鸣不止,如向天地宣告。在这种氛围下,谢傅只感职高责重。儒门数十名宗主纷纷上前道贺,道宇逐一为谢傅介绍认识……深夜悄然静寂,谢傅一个人来到玉尺峰最高处。虽没有见到御白衣,此行目的却是达到,悟武宝典已经小成,雷罚篆能下能解。偶任雷渊宗刑礼长老一职,却不能在雷渊宗常住,应该回去了。手握一把剑鞘,剑鞘上镶刻昆吾二字,此剑乃是张凌萝所赠,剑身化为灰尽,只剩下剑鞘。他深夜行动却是为了葬剑。来到玉尺峰最高处,抬头可望星辰。徒手挖了一个方长小坑,将剑鞘放在坑里,一边掩土一边轻轻说道:“剑兄,日后无你作伴,憾伤惘惘,此为灵山福地,你在此长眠吧。”水舟声音突然响起:“想不到你人还如此重情。”对剑尚且如此,何况对人。谢傅回头叫了一声:“师姐。”再次听见这个称呼,水舟心头竟是一荡,说不出的喜悦,说不出的骄傲。她有这样一个师弟,确实是一件值得喜悦和骄傲的事。或是太过陌生,或是情景太过低沉,师弟二字却叫不出口来。水舟走近:“这玉尺峰是洞天福地,谁叫你乱葬东西。”嘴上虽如是说着,人却蹲了下来,帮忙掩土。谢傅说道:“此剑名叫昆吾,乃一友所赠,当时接受此剑,心中暗暗想着,要用此剑去保护我要保护的人,今虽化为灰尽也算尽任而死。”“只是我当时视它为物,今日却视它为友,心中难免伤感,借一方寸之地葬友,还请师姐见谅。”此番重情之言,水舟哪舍得说重话:“好了,我又没有再说什么。”说着出剑砍断一角石峰,削成方碑之状,刻上昆吾之墓四字,竖在葬剑之处。“多谢师姐。”水舟不语,居高望夜海星辰,回想与这位师弟相识以来,厌可转化为喜,敌可转化友,友可转化为亲,只觉人生奇妙。如玉灵从很小就跟着她,到如今似女儿一般,有着深厚感情。她今晚来见谢傅,是打算询问,与玉灵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此事数日来一直烦恼着她,未有解答。这时谢傅突然出声:“师姐,我要走了。”水舟微微一讶看去,谢傅笑道:“明天就走。”想着玉灵立即就要离开她了,水舟心中一慌:“你要带走玉灵,门都没有!”谢傅笑道:“我一个人走。”水舟惊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脱口问道:“你舍得吗?”谢傅笑了笑:“舍不舍得,自然是不舍得。”水舟见谢傅应的澹然,立即为自己的爱徒愤不平,她了解玉灵,很清楚玉灵深爱着这个男人,在抉择上才会如此纠结痛苦。冷声说道:“你在玩弄她的感情!”谢傅平静道:“我爱她,爱那个只比天高的顾玉灵,清冷澹泊的顾玉灵,致心武道的顾玉灵,有情有义感恩图报的顾玉灵。”说着转头看向水舟:“而不是自私自利,放弃自我的顾玉灵。”“我很想霸占她,占有她,很想无时无刻都与她欢好,感受她柔情弱骨……”这话十分露骨,说得一把年纪的水舟有点尴尬,斥道:“满脑子都想这些不正经的!”面对水舟的责斥,谢傅只是笑了笑:“我也很想把她娶回家,但是一想到她每天被困束在小小的府邸,相夫教子之余,只能苦苦等待丈夫的归来,我想她肯定不会快乐。”“我不喜欢这样的顾玉灵,所以我希望她能继续留在雷渊宗,留在她渴望留下的地方,而不是为了我免为其难。”水舟心中惊讶谢傅竟有如此开阔的胸怀,嘴上却冷冷道:“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