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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府,书房之中——陈潇一袭青色衣裙,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后,手里正拿着一份笺纸,而那张犹如天山雪莲般,清丽、幽冷的脸蛋儿,现出专注之色。顾若清也在不远处落座,正在拿着一本书,而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似蒙上一层酡红气韵。就在这时,丫鬟快步进入厢房当中,柔声道:“姑娘,王爷来了。”陈潇放下书中的笺纸,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说道:“刚刚进宫之后,怎么样?”顾若清也放下手中正在阅览着的一卷演义话本,抬起螓首,凝睇含情地看向那蟒服青年。贾珩举步进入书房之中,定了定心神,看向陈潇道:“潇潇,已和内阁商议妥当,择日就可出兵。”陈潇修眉蹙了蹙,温声道:“高仲平那边儿呢?可有什么异常?”贾珩朗声道:“他今日因病告假,不过,在文华殿中,倒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陈潇翠丽柳叶细眉之下,清冷眸光看向那蟒服青年,说道:“高仲平最近可能会脱身。”“让人盯着他,不能让其瞒天过海,出了神京城。”贾珩眉眼之间煞气腾腾,目光冷峭几许,清声道。陈潇点了点头,倒也算是应下此事。顾若清静静听着两人叙话,也不插嘴。贾珩也不多说其他,而是凝眸看向顾若清,问道:“若清,思量半晌,可有高见?”嗯,面上又是现出思忖之色。顾若清那张丰润可人的玉颊,不由现出一抹羞恼之色,低声说道:“你们商量着就好,我也不怎么懂这些的。”贾珩笑了笑,半是打趣道:“若清以往在江南之时,也曾与南方士子纵论天下局势,应该是懂这些的吧。”顾若清闻言,芳心有些慌乱,说道:“那些只是纸上谈兵,不说其他,如今朝局和巴蜀等地,情势复杂,非知其本末,纵观全局,不可知之。”她当年是做士子打扮,与那些人纵论天下大势。贾珩笑了笑,道:“若清可试言一二。”顾若清不假思索道:“如今四川之地,白莲教造势,如果官军睁一眼闭一眼,那么很快就会席卷整个蜀中,而高仲平也会回到四川主持军务,那时候,一位封疆大吏旗帜鲜明地反对于你,天下督抚势必人心动摇。”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若清说的对,还是不能放走了高仲平。”顾若清那张莹润可人的玉颜清丽如雪,低声说道:“乱军定然会在天下鼓噪造势,编排你和宫廷的秽事,然后号召天下忠臣义士。”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法子。贾珩朗声道:“白莲教方面,是否可以探查到这些人的动静。”顾若清莹润如水的眸光闪烁了下,寻思了下,粉唇微启,开口说道:“你去问问师父,她还掌控着天下不少白莲教的情报探子。”贾珩低声说道:“那这几天,我去见见师父。”那位凤韵犹存,与可卿五官气韵就有几许神似的白莲圣母,他也有段时日没有见了。只记得那丰腴玲珑的娇躯,在裙裳下面是包裹不住的风情曼妙,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眉梢眼角满是倨傲之色。陈潇这会儿,拉了一下那蟒服青年的手,那张清丽、明净的玉容上现出一抹思忖之色,低声道:“这会儿正在想什么呢?”总觉得他这会儿没想什么好的事儿。贾珩剑眉挑了挑,晶然熠熠的清眸眸光莹莹如水,说道:“这两天去见见吧。”贾珩黛青浓眉之下,目光温煦,一如暖阳融融,转眸看向一旁的陈潇,道:“潇潇,等会儿我去锦衣府一趟,看看情况。”等会儿,他稍稍布布局,提前未雨绸缪,让人去看看。贾珩端起一只青花瓷的茶盅,清冷眸光炯炯有神,轻轻抿了一口香气腾腾的香茗,而后也不多言,离了书房,换了一身黑红缎面的蟒服,骑上一匹枣红色骏马,向着锦衣府快步而去。锦衣府,官厅曲朗正在和刘积贤两人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后,正在商议着接下来的密谍布置事宜。曲朗温声说道:“四川方面,加派探事,在成都府中探查府衙当中的兵将情形。”刘积贤拱手应命一声,凝眸看向曲朗,道:“指挥,高家那边儿近来行迹颇为可疑。”曲朗眉头皱了皱,问道:“怎么说?”刘积贤道:“这几天,高家大门紧闭,高阁老对外告病,一律谢绝客人进门。”曲朗面色冷意浮起,忽而说道:“是不是想跑?”刘积贤道:“有可能。”曲朗冷声道:“加派人手,盯着一些,绝不能让人给跑了,必要时候,先将人控制起来。”刘积贤闻言,心头一惊,凝眸看向曲朗,低声道:“此事是否和都督先行商议一下,毕竟是内阁次辅。”“此事的确需要禀告都督,不过先交办人去操持此事,不能让高家人跑了。”曲朗开口道。刘积贤点了点头,吩咐着一个府卫转身去了。说来也巧,就在这时,一个着黑红缎面飞鱼服的锦衣府卫,快步进入厢房之中,拱手道:“指挥,卫王殿下来了。”不大一会儿,就见那蟒服青年举步而入,那张冷峻、刚毅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清冷霜色。“卑职见过都督。”曲朗起得身来,绕过身前的漆木桌案,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朗声道。刘积贤面色肃然,冲着贾珩拱手一礼。贾珩点了点头,伸手虚扶了下,说道:“起来吧。”曲朗和刘积贤两人也不多言,拱手应是。贾珩说话之间,撩起身上的飞鱼服,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下来,端起一旁的茶盅。曲朗道:“都督,高家最近有了一些变化。”贾珩目光炯炯有神,朗声道:“怎么说?”曲朗道:“回都督,高家最近大门紧闭,高仲平对外托病不出,深居简出,只怕是想找机会逃出京城。”贾珩剑眉挑了挑,目中冷意涌动不停,朗声道:“让人盯着他,必要时候,先一步控制起来。”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你死我活之时,绝不能退让一步。曲朗拱手道:“都督放心,卑职已经交代下去了。”贾珩怔忪了下,朗声道:“及早安排下去,不能让高仲平趁着这段时间跑了。”贾珩目光咄咄而闪,道:“此外,最近搜集四川、西北、藏地的情报,调查这几处边疆的动向,凡有所动,一律来报,不得贻误军机。”曲朗拱手应道:“卑职遵命。”贾珩道:“等会儿,随我一同前往京营。”这才消停没有多久时间,又要领兵出征了。只是,这一次,他更多是在京城坐镇,统筹全局,大概率不会领兵出征。曲朗应了一声,而后收拾下东西,率领一众锦衣府卫,扈从着贾珩向着外间而去。京营,中军营房这会儿,已经先一步得了通知的京营诸将,此刻落座在一张张漆木梨花木椅子上,脸上也多是见着激动之色。原本以为辽东平定之后,天下太平,众人都没有立功封爵的机会,不想四川和准噶尔、和硕特等地又反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护军将校从外间进入军帐,拱手一礼,沉声道:“诸位将军,卫王殿下来了。”在场几位将校闻听此言,纷纷起得身来,向军帐之外迎去。此刻,只见那蟒服青年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快步而来。一众军将迎了上去,拱手说道:“末将见过节帅。”不大一会儿,就见贾珩快行几步,目光炯炯有神,朗声道:“诸位无需多礼。”众将起得身来,寒暄着进入中军营房。贾珩剑眉之下,眸光灼灼,锐利如剑,沉声道:“诸位想来也听说了,赵王余孽陈渊在巴蜀之地,裹挟白莲教贼人攻破城池,树起反旗。”众人落座下来。这会儿,贾芳眉头皱了皱,目光炯炯有神,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斩钉截铁,说道:“王爷,下命令吧!”贾珩嘴角抽了抽,一时间觉得蛋疼无比。这究竟是什么主体画风?贾珩眉头微皱,压下心头的一丝古怪思绪,目光清冷莹莹,道:“西北方面,西宁屯驻了十余万兵马,抵挡倒也无虞,蒙王在玉树等地,领兵拒遏和硕特,我京营兵马的用兵,主要在巴蜀之地。”这就是抓住了主要矛盾。京营兵马主要是平定巴蜀之地的乱局,从而威慑整个九州的野心之辈。这会儿,蔡权面容刚毅,目光炯炯有神,朗声道:“节帅,白莲教为芥癣之疾,不足为虑,巴蜀等地原有官军可以平灭,倒也不用太过在意。”贾珩沉声道:“巴蜀等地的官军,可能不大可靠,这次顺庆府被攻破,就是因为顺庆府卫的指挥使,乃是白莲教的内应,巴蜀之地,此类内奸不知还隐藏着多少。”这会儿,谢再义开口道:“节帅,如果是防范此事,需要及早派兵马抢占隘口。”贾珩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来人,取巴蜀的地图。”这会儿,一旁侍奉的亲卫,也不多说其他,转身去了一旁的偏厅,取了一份地图,而后悬挂在一旁的锦绣云母屏风上。贾珩沉声道:“京营先派出一部屯驻在汉中,向保宁、龙安两府进兵,此地关隘众多,得兵马把守,容易造成易守难攻之局面,我京营大军要提前屯驻在关隘隘口,以抢占先机。”蜀地地势从来险峻,诸葛孔明六出祁山,都被曹魏打破。蜀地就是有一个特点,困龙之局。蔡权闻言,担忧问道:“节帅,西北方面难道不派一兵一卒,西北的准噶尔蒙古向来骁勇善战。”贾珩想了想,沉声道:“着京营将校押送一批红夷大炮至关西七卫,以壮我边军声势。”西宁铁骑和关西七卫之兵马,其实战力同样不俗,先前也曾与京营一同大败准噶尔,经过一番磨炼。这时,下方宋源拱手称是,然后,吩咐着一个传令兵,出了中军营房,传令去了。贾珩目光炯炯有神,朗声道:“诸位,最近一段时间,操演士卒,枕戈待旦,积极备战,不得有误。”中军营房中的一众将校闻言,纷纷称是。贾珩而后又是吩咐一众兵将,调拨步卒,以备入蜀战事。…………时间匆匆,如水而逝,不知不觉就是五天时间过去。整个京城的文武百官以及军民也知晓了发生在巴蜀大地上的叛乱,齐齐将目光聚焦在朝堂上的卫王。观察朝廷,或者说,卫王接下来会如何对待这场战事。而陈渊打出的一面讨贾的旗帜,就在白莲教的散播下,也传之于神京。幼帝非光宗皇帝之子,乃是卫王和太后私通所生。但因为是赵王余孽陈渊传扬而来,再加上魏梁两王先前之斑斑恶迹,故而此事难以取信于人。宫苑,坤宁宫甄晴这会儿一袭素衣广袖衣裙,云髻端丽、秀美,只是不见丝毫簪饰,落座在一方铺就着软褥的榻上,那张雍容、美艳的脸蛋儿似蒙起一层青白愠怒之色。“简直岂有此理!”说话之间,就将手旁小几之上的茶盅端起,“啪嗒”一声,彻底扔在地上,一时间,但见热气腾腾而起,茶叶散落在地毯上。女官在一旁垂手而立,分明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去将卫王唤来。”甄晴柳眉倒竖,眸光清冷莹莹,那张华骨端凝的玉容,犹似笼罩着一层薄薄寒霜,娇叱道。那女官面色微顿,心头不由一惊,不敢多说其他,转身小跑外间,在寻贾珩去了。甄晴柳眉弯弯如月牙儿,心头余怒未消,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上,恍若覆上一层霜霭之色。陈渊真该碎尸万段,等那个混蛋征讨四川,要将陈渊剁了去喂狗。嗯,所谓石砸狗叫,有些人生气不是你说错了,而是说对了。另一边儿,贾珩正在武英殿,与一众内阁、军机等人议事,这会儿,内阁中书递上一杯香气袅袅的香茗,然后也不多说其他,徐徐而去。宫苑,武英殿殿中,以内阁大学士李瓒为首,内阁次辅高仲平,内阁阁臣齐昆、林如海赫然在列。李瓒落座在那张漆木条案之后,容色微顿,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问道:“卫王,不知何日出兵?”贾珩面色沉静,说道:“这几日,待粮秣征收齐备,就即行出兵,先前,内阁已然行文四川总督衙门,和四川都指挥使司,但却不见丝毫进展。”李瓒道:“卫王,这一切还需要时间。”就在这时,一个女官快步进入殿中,娇俏、柔嫩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明媚、酥软,道:“卫王,太后娘娘有召。”贾珩:“……”这个磨盘,就不知道他这会儿正在相议兵事吗?好吧,估计是听到陈渊那些“黄谣”了。他这会儿还要过去,帮着磨盘进行情绪按摩。李瓒凝眸看向那女官,目光闪烁了下,心头不由叹了一口气。原本他不信那些污秽不堪的中伤之言,但如今见到这一幕,心头也有几许怀疑。怕不是太后和卫王,真的有一些瓜葛?这等挥之即来,召之即去的架势,倒是有些像…夫妻?贾珩也不多说其他,然后出了武英殿,向着坤宁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