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三方交易

　　李勇原本是打算用辽帝耶律隆绪跟辽国交换燕云十六州，可能再加个添头萧太后。至于耶律隆绪的那些后宫和子嗣，男的都放回去，女的嘛——反正他能享用的都已经享用过了，萧菩萨哥、废后萧贵妃、萧德妃及其长女、萧元妃以及另一位已经故去的萧贵妃留下来的耶律隆绪长女耶律燕哥。现在都是他的女人了，哪里还有再还过去的道理。而相信在当下这种情势下，辽国那边八成也会答应下来。实际上，现在这当口燕云十六州在他们看来眼看也是不保的，本就可能让大宋趁机夺回去，倒不如趁机让大宋与吐蕃在这里相争起来，那他们坐山观虎斗，避过了这次危机说不定反倒还能来坐收渔翁之利。当然，这也只是有可能，还是存在被拒绝的情况，除非宋军已经先一步将燕云十六州给占下来，那对于到时候只拥有了一个名义所有权的辽国来说，口头上说送了也就送了。正好这时候赵恒的诏令到了，在一番权衡之后，事实上李勇也没有犹豫太久，就选择了放弃之前的全盘规划，直接回来搞定一切。蕃兵可以给折家，燕云十六州可以给大宋，辽帝更是无关紧要。但他要做皇帝！不过暂时来说，还不是好时机。他放弃了这么多，虽说赵恒不一定知道，但经过这一回，应该足够重新取信于他。一个帝王的信任是脆弱的，但有的时候也是很顽固的，李勇以前只能在这种时候旁听，今日却被允许堂而皇之地在那些大臣审视的目光中参与进讨论，就足以说明了赵恒现在对他的倚重。当然了，在这个事情上作为亲历的当事者，李勇确实也是最有发言权的。“好了……”赵恒脸上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他对于大臣们的讨论究竟是什么想法，转头却是和颜悦色地看向了李勇，问道：“君名，在你看来，那吐蕃国主想要幽云十六州，是为了何事？”李勇面色坦然道：“若是以微臣愚见，他这当是为了与我大宋结盟。”若说先前众人是惊怒，这时却完全是惊讶了，就连赵恒也是一脸好奇地望着李勇问道：“李君名，你凭什么如此断定？况且，那蕃兵不是早就归属于我大宋统制之下了？”是啊，先前吐蕃小王子率领其部投奔府州折家，而后得到皇命编入了西军，成为四支正旅之外的第五兵团。而后这蕃兵又吞并了另一部吐蕃还有党项、回鹘、羌人各部，统一了西北异族，反过来成了西北第一大势力，隐隐超过了西军。也是在之后，因为这个威胁让大宋朝廷感到不安，派出两任钦差过去，虽未察觉出异样，但这一次在辽宋之战中，蕃兵悍然出兵，却让宋廷进一步意识到了他们的不可控。虽说在事实上这次出兵反而帮到了他们，可事先没有任何通气，事后也未见得发声。赵恒此时这么说，心里面多少也有点儿因此产生的怨气。但他也知道，这事情怪不得李勇，毕竟他这次去西北主要是为了针对李继迁，最多在针对一下党项和夏国。从结果上来说，他的任务完成得简直是完美。后面的发展恐怕他自己也无法预料，真要有个人对此负责，反倒是折家的责任更大一些，毕竟他们肯定是该比李勇这个外人更知道西北那边情况，知道那些异族真正统一、结盟起来是会变成什么情形的。就像是现在，西北给大宋的威胁一下子升到了与辽国一般。迟迟不愿意向燕云十六州发起动作，跟这个也有很大的关系。结果现在李勇居然还说，那蕃兵首领、吐蕃国主自愿以辽帝交换来燕云十六州然后献上作为结盟之礼。从逻辑上来讲，之前蕃兵是至于大宋西军的编制统辖之下，就算是结盟也算是父子之盟，而现在要谋求的自然是兄弟之盟，逻辑上似乎说得过去，但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么？冒着直接得罪辽国的风险，攻破上京临潢府，掳走辽帝耶律隆绪一家子，就是为了帮一直犹豫不决的“兄长”大宋换回那等待数十年的燕云十六州？这若是真的，他真我哭了。但大宋君臣自然是不可能轻信，他们对异族始终抱有警惕之心，只不过这警惕没法转换成强化自身的动力，却不妨碍他们对他人的用心满怀戒备。“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当然官家、诸公也可以不信。不过据我所知，蕃王确实没什么野心，只愿占据西北，与大宋结成世代同盟。“这次之所以愿意出兵，也是因为他担心辽军势大，宋军会吃败仗，若是大宋败了，西北与辽东都将受到牵连……”也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吐蕃未必是真心与宋军合盟，只不过在辽宋这两个强邻之间，选一个相对弱一些的。枢密院和兵部有心为手下的宋军辩解一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没必要……“若当真是如此……”“官家！”柯政皱眉道：“这些不过都是李副使的一家之言，李副使或许对官家、对我大宋忠心耿耿，但他若是受了那蕃王蒙蔽，也未可知。”“既如此，那朕便再派一位钦差，亲自去跟那蕃王谈！”李勇心中一动，立刻上前道：“怕是不必了……”“哦，这又是为何？”李勇苦笑道：“其实在臣回京之前，蕃王便告诉臣，他到时候自会安排使者过来，与我大宋商议结盟之事。当然，此事还得先等辽国那边回信……”大宋君臣面面相觑，最终赵恒沉默片刻，却是揉揉眉心道：“既如此，咱们就稍待一阵，等那边的消息。不过……”他瞥了李勇一眼，犹豫一下，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只说道：“幽云十六州之事，也先搁置后议。不过李相说得不错，不管如何先派兵过去，占住了位置再说。”之后几日，宋军持续往瀛洲、莫州、朔州、幽州增兵，而辽国的回信也到了折丽君的桉头上。她回去与家中商议后，便决定先按着李勇留下的命令，一边与辽国继续联络，一边再派了一支使者前往东京。而先一批使者却已经到了，跟李勇说得丝毫不差，也让自赵恒以下的大宋君臣彻底相信了李勇说的话，开始认真考虑了所谓结盟一事。实则若真是如此，那是他们占便宜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犹豫的。需要考虑的反倒是，往后对于西北那边，他们如何插手，包括西军的安排。原本西军是为了防备西北，但若真维持下和平，那西军的重要性似乎也要随之降低了。再按照大怂那重文抑武的调性……而随后第二支西北使者的到来，更让他们精神一振。辽国同意交易谈判，只是他们只同意交出燕云十六州的一半，来交换皇帝耶律隆绪和萧太后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