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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府州知州折可求率部,挥兵北伐,取得大捷!”赵吉与身边陪同视察军营的种师道,闻报皆大喜。赵吉急忙问道:“详细道来。”“启奏官家,昨日午时,府州知州折可求率领本部精锐骑兵七千骑,兵分两路。”“一路由府州知州折可求亲率,从黄河东岸的灵州城外,用数十艘官船横渡至黄河西岸后,便一路挥兵北上!”“另一路府州骑兵三千骑,由直秘阁参军事、府州通判折彦质率领骑兵,沿黄河东岸,挥兵向北,这两路府州先锋军,沿黄河东西两岸遥相呼应,一路向北挺进……”“府州先锋军的后续步兵和辎重粮草,或沿黄河船运,或走黄河沿岸陆路,随其后而北进……”赵吉听着奏报,微笑着点头。这些都是他事先与折可求密谋商议好的。赵吉用折家军的目的,一是扫清黄河两岸各渡口的夏军驻地,最终为后续宋军大部队,从占领的原夏国西京现大宋灵州出发北伐,沿黄河顺流而下,进攻一百四五十里地外的黄河西岸的夏国京城兴庆府做好准备。而赵吉知道,用府州兵马当先锋,是最好的选择。一方面可以扫清黄河两岸的夏军,另一方面也能消耗异族兵马折家军。熟知两宋历史的赵吉,知道在未来的靖康之变后,折家军中了折可求这个因府州被金军围困绝援断粮后而叛宋投金之徒。折可求降金,并非他只身一人降金,而是带着手下的数万府州兵马降金反戈打大宋的。当然,现如今,谁也不敢公开称折可求部的府州兵马为折家军,因为大宋哪一州的兵马,都是官家的!谁敢公开以某个姓氏冠名一路兵马呢?那他就会被扣上想要谋反的帽子!当然,民间的一部分无知的平民百姓,私下里可能会以某路军的主帅姓氏,称其部为某某家军。像这种,朝廷或不知,或知道了但是追责太麻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其主帅和将领们,绝对不敢这样自称为“某家军”的。像折家军,以及未来的岳家军,其实都是改朝换代的后世,才会公开如此称呼的。在当时,即便是其部的主帅,以及任何大宋国内的文臣武将和兵卒,都不敢称其为折家军。……赵吉听到报事官提到的折彦质,他知道其是已故名将折可适之子,也是现任府州知州折可求的堂侄。折彦质今年四十多岁,他虽然是折可求的侄子辈,但他却比堂叔折可求年长十岁。昨日,赵吉视察折可求部临时驻地时,他还特意接见了直秘阁参军事、府州通判折彦质。赵吉知道历史上,大宋府州知州折可求,这位曾经的西北名将,却因府州被金军围困绝援断粮,加上军金主帅完颜娄室以其子和折家族人为要挟,折可求被迫以麟、府、丰三州降金。大部分折家军都跟着折可求降金了,但是,忠勇折家军中也有不少人没有降金,依然忠于大宋,终生抗金。这其中,折家军中未降金的名将,就有折彦质。历史上,宣和七年,金兵擒辽主天祚帝,下燕京,围太原,直逼开封,宋庭人心惶惶……靖康元年正月,折彦质率部与种师道、姚平仲、姚古率军勤王,在南关、黄河等地与金兵血战数场……因此,南下的折彦质,躲过了之后身在西北府州的折可求降金的叛国罪行。靖康元年六月,朝廷以李纲为河东宣抚使、折彦质为勾当公事,前往救援被金兵围困的太原。折彦质随制置副使谢潜自威胜军出兵,与金兵血战四天,最终因为金人增兵未能成功。但是,折彦质的将才得到朝廷认可,被擢升为河北河东宣抚副使。折彦质率部在与金兵的对峙中,曾多次与金兵统帅粘罕通信,想停战修好,利于两国百姓,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十一月,朝廷要求折彦质率部守住平阳府及汾州一带。平阳为汾、隰等路帅府,而平阳知府林积仁压根没有打算坚守,朝廷所差都统制刘锐也不肯用命,最终平阳府陷落,威胜、隆德、泽州相继失守。金军长驱南下,折彦质以宣抚副使领兵十二万,与同知枢密院事李回共守黄河,但未及战斗宋师尽溃。折彦质因此责授海州团练副使,永州安置……南宋绍兴二年六月,折彦质复龙图阁直学士,并被命令即刻返回京城,他已经度过了五年南荒岁月。此时正值洞庭湖的杨幺作乱,尚在广西的折彦质被委以重任,担任湖南安抚使兼知潭州。折彦质在王燮、岳飞、韩世忠、刘光世诸部兵马的配合下,于绍兴四年二月剿灭杨幺之乱。折彦质因与王燮不和,改知静江。九月,金联合和伪齐自淮阳分道南犯,举朝震恐。左中大夫、知枢密院事赵鼎,举荐折彦质为川、陕、荆、襄都督府参谋官、枢密都承旨。折彦质星夜兼程赴任,缓解了伪齐自淮阳分道南犯的军事危机。绍兴五年,折彦质返回临安,为工部侍郎兼都督府参谋军事,又为兵部尚书。绍兴六年,折彦质签书枢密院事,不久兼权参知政事,与赵鼎、张浚等同掌朝政。同年十二月,因赵鼎和张浚之间的争斗导致赵鼎罢相,折彦质系赵鼎极力举荐,因此也被免职,黜知洪州。绍兴七年赵鼎复相,折彦质也因此,起知福州。但一年多之后,赵鼎再次罢相,秦桧独揽朝政。作为赵鼎旧交以及抗金派代表的折彦质,因此受到秦桧的强烈排挤。折彦质被免职,赋闲居住在信州……绍兴十五年,侍御史汪勃投秦桧所好,说“彦质顷任枢府,怀奸误国。今居冲要之地,分守臣吴说私相议论,妄及朝廷”,而且再次强调说他是赵鼎同党,因此被贬郴州安置。折彦质在郴州一住便是十年,一直到绍兴二十五年秦桧病死,才得以离开。绍兴二十五年十二月,七十五岁的折彦质,被允许任便居住,随即又被复官端明殿学士、左朝请大夫。绍兴二十六年春,折彦质任广州知州,随后不久,移知洪州。此时,正值秦桧党羽万俟卨当政,欲借当年折彦质与王燮不和之事,来罗织罪状,陷害折彦质;却幸好被宋高宗赵构阻止了。绍兴二十七年十二月,折彦质自请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绍兴二十九年十一月,折彦质以左中奉大夫致仕。绍兴三十年八月癸丑,八十岁的折彦质病逝于潭州。……赵吉回想至此,感叹历史上的折彦质,起起落落,屡遭贬斥,却不改忠君报国的初衷,可谓是秉承忠勇折家的将门家风。赵吉在心里,记下了折彦质的大名。他要等到宋军灭掉夏国之后,如果折可求在伐夏之战中侥幸活下来,那么他也不会给历史上叛国降金的折可求有掌握兵权的机会了。对折可求,朕可先采用明升暗降之策,再学一下太祖皇帝的杯酒释兵权……而为了安抚府州折家军的人心,朕还是要履行当年宋太祖的诺言;那府州知州最适合的人选,当然就是历史上一生都忠勇爱国的折彦质了。赵吉的所思所想,其实只是一个呼吸之间。此时,报事官继续奏报:“我大宋先锋军,府州两路骑兵,沿黄河东西岸,向北进兵,行至夏国静州南城外十里地的黄河渡口,遭遇夏国两路翔庆军的奋力阻击……”“两路府州先锋军,与敌鏖战一个时辰,互有伤亡,也未能攻下敌军的静州南城外的黄河东西两岸的渡口……”“最后,折可求部和折彦质部,皆动用了官家赐给他们的火器营,使用了火药武器后,炸死炸伤守敌甚众,才令尚存的敌军,闻风丧胆,弃渡口驻营而逃……”赵吉焦急问道:“两路府州先锋军,伤亡如何?斩获又如何呢?”“启奏官家:府州折可求部杀敌,一千五百余;自损八百!”“折彦质部,杀敌两千,自损七百!”赵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接过战报仔细阅读,果然与报事官所言一样。他看着捷报上所写的文字,仿佛看到了两路大宋折氏先锋军,分别在折可求和折彦质的率领下,与敌军争夺静州城外的黄河东西两岸渡口的激战场景……府州两路折氏兵马的大宋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在静州城外的黄河两岸渡口前,折氏众儿郞身披铁甲,手握长枪,身背弓箭,骑在战马上,伴着黄河奔流的浪涛声,冲破晨雾,奋勇地冲杀向前,拼命地向敌军驻营地发起一轮轮进攻……箭矢似雨,马蹄如雷,尘土飞扬,两军交战,杀声震天……折家军的骑兵,虽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凭借精湛的马术和骁勇的斗志,在战场上占了上风,但是,他们毕竟是进攻一方。而守卫在静州城外黄河两岸渡口驻地军营内的夏军,他们可凭险据守,占据地利,用弓弩射杀一轮又一轮进攻而来的折家军……面对如此强敌,黄河东西两岸的折家军先锋军,应该意识到了单凭骑兵的冷兵器进攻,即便是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也未必能取胜,必须利用赵官家赐给他们的火药武器。虽然,火炮留在了数里外的后队步兵中用牲口拖拽拉运,但折家军的骑兵配备有赵官家赐给他们的手榴弹、火药包。黄河西岸的折可求,与黄河东岸的折彦质,虽然隔数里宽的滔滔黄河,暂时无法互通音讯;但是,他们叔侄俩,作为折氏两代名将中的佼佼者,皆意识到了,即便赵官家所赐其部的火药武器有限,也不能再珍惜了,必须要在如此胶着的战场上,迅速用火药武器打破困局,以图出奇制胜。折可求和折彦质都果断下令,向敌军投掷出了一轮又一轮的手榴弹……爆炸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给夏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更让守卫在静州城外黄河东西两岸渡口的夏军,军心大乱,溃不成军,弃营而逃……随后,黄河东西两岸的折彦质和折可求,分别率领本部骑兵,追杀起溃逃的敌军…………赵吉在捷报中还看到,折可求和折彦质都按事先得到的密旨而行。他们把牺牲的宋军兵卒的尸体,就地挖坑,简单掩埋好;他们却把杀死的夏军兵将,那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都扔进了黄河里……整条黄河,是呈“几”字形的。它从夏国的西京,即现在的大宋灵州的西城外流过,向北方的静州城外流去,再向北流经夏国的国都兴庆府的东城郊外;以上这一流域,正是“几”字的第一笔,那个“撇”形的中间部分。折家军把在静州城外战场上杀死的那三千五百具夏军尸体,都扔进了黄河,它们便可顺流而下,漂流到下游夏国京城兴庆府城外的黄河两岸。这会给大夏国都的军民,带来恐慌,更能威慑夏军,令夏人军心动摇,士气不振……赵吉阅毕捷报。他将这封八百里快马加急的捷报,递给陪同在身边的种师道。“朕请种老爱卿阅此捷报。”“微臣师道,谢主隆恩!”种师道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捷报,兴奋地阅读起来……赵吉悠悠问道:“朕派出的府州两路先锋军,虽然取得首战大捷,然朕亦忧其孤军深入,极易腹背受敌!”“种老爱卿,久经沙场,有何高见,可使府州两路先锋军成功,完成朕交给的扫清沿河夏敌的重任,又不会因孤军深入而全军覆没呢?”种师道沉思少许,立即奏请道:“微臣师道,请率本部,继府州兵马之后,沿河北进,增援助府州先锋军……”“哈哈哈……如此,甚好。”赵吉大笑,胸有成竹,却对老将种师道,考问道:“然则,种老爱卿率部北进,可有速破夏人国都兴庆府之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