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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十四年末,天下大雪。隋太子陈符荼抵磐门与判官畅饮百坛冽冰逢春酒,随即判官退回奈何海。事迹最开始是由磐门百姓传出,毕竟判官的存在,对于磐门百姓而言最具惶恐,陈符荼轻描淡写让得判官退走,渐渐又被说书人编撰,故事变得更离奇,名望一时无两。姜望也有听闻。寻常百姓自然很难清楚奈何海事件的前因后果,但百丈判官的矗立,是让苦檀各郡都不得不知晓的,那么隋太子陈符荼独面判官,使其退走,百姓们必然传颂。姜望猜想隋帝让陈符荼前往磐门,应该便有这层意思,让太子拥有更高的声望。如此一来,朝堂上难免揣测,姜望没搞明白的是,隋帝正值壮年,这么快给太子造势是为了什么?更让姜望无语的是,说书人的故事里,陈符荼和判官拼酒,把判官喝得晕头转向,然后给祂一顿揍,判官敬畏说出百年不入境的许诺,怎么想都是胡扯。但事情确实存在,说书人又把故事讲得好听,真真假假其实没什么所谓,百姓也不会在意,他们只要认准是太子把判官赶回奈何海,太子的名望便不会虚。姜望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因唯恐李神鸢再有损耗从而拿他下手,姜望坚定拒绝了李神鸢用言出法随跟小鱼和阿空汇合的提议,自讨苦吃的迎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挪着。第一类真性在他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早已无法维持,所以姜望目前也没办法确定小鱼和阿空的位置,只待找个能避寒躲雪的地方,恢复些力气,能让元神再次出窍把小鱼和阿空带来。姜望能听闻陈符荼的事情,是因山外偶尔有路过的行人,他有找机会搭个马车,但也因附近没有城镇,每每遇到的行人都要去很远的地方,且大多是商队,马车里杂物居多,很难坐得舒适,都是搭一段路便下来,数日里,几番搭乘,终于来到三里内有城镇的地方。看着有商队的人指路而艰难朝着附近城镇行去的姜望,李神鸢很无奈地说道:“何苦呢。”姜望没有回头,哈了口寒气,说道:“虽然看似麻烦,但若直接跟着某支商队一路颠簸,行上数十里甚至百里,我肯定就废了,所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李神鸢说道:“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姜望假装没听见。“燕瞰信念坚定,应该依旧会调查拂魈君的事,好在拂魈君已回泾渭之地,他倒是不会因此丧命。”李神鸢与姜望并肩同行,说道:“就算想转移话题,也没必要装作很关心那个燕瞰的样子吧,他为了抓捕拂魈君,命都可以不要,但你确实没把他当回事,指不定他现在对你是什么看法呢。”姜望说道:“他在做他该做的事,我也在做我该做的事,归根结底,我也是救了他,至于他会怎么想,那便与我没关系了。”虽然钱施贻是因王遥骞和拂魈君做交易而被杀死的,但案件里仍有没能解决的问题,例如王遥骞为何想杀钱施贻,梦魇又是怎么回事,可这些都不是姜望能关心的事了,他也无能为力。李神鸢很正经地说道:“其实梦魇一直在荒林里,直至你和拂魈君开始战斗,它才躲到外面,梦魇的虚无是拂魈君也很难轻易察觉的,它也许会继续躲着,也许会再次作案。”姜望说道:“若有人故意招惹,那我也没办法,至少很多事情都证明着,梦魇只会入梦恶人,咱又找不到梦魇,真想做什么也没可能。”李神鸢点头说道:“想这些的确杞人忧天了些。”姜望已能隐隐看见小镇的轮廓,但他很累,于是便取出藤椅,摆在路旁,直接躺着,任由冰凉雪花拍打在身上,冻得他瑟瑟发抖。看着这幅画面,李神鸢有些话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不让自己用言出法随,勉强算是情有可原,很麻烦的在数支商队里倒腾,也能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明明小镇就在眼前,怎么就躺下了?姜望似是想到什么,哆嗦着看向李神鸢,问道:“你能让我暖和点么?”李神鸢微微一怔,略有讥讽道:“现在又不怕了?”姜望笑着说道:“只是让我暖和点,应该不会给你带来过多损耗吧?有风险我当然得规避,但没风险的事情,我何必让自己傻傻挨冻呢。”李神鸢摇了摇头,径直说了一句不畏严寒,姜望便真的再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姜望舒舒服服继续躺着。李神鸢诧异道:“你怎么还不走?”姜望闭着眼睛,很随意说道:“虽然不冷了,但我累啊,躺着便不想动了。”该勤快的时候勤快,该懒的时候也得懒,姜望制止李神鸢再用言出法随,两人就在冰天雪地里傻傻呆着。就在李神鸢渐起情绪,要把姜望直接拽走的时候,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又有商队出现。姜望睁开一只眼睛,很感慨般说道:“大雪纷飞的,商队络绎不绝,为赚几两碎银,真是刻苦啊。”李神鸢说道:“虽然这般行商者赚得远不止几两碎银,但数日里陆续碰到商队,终是有些怪异。”姜望说道:“许是必经之路?”虽然接触很多商队,也听他们各种闲谈,可姜望和李神鸢确实都没有刻意结交,甚至某些商队到底做着什么生意,两人都一无所知,纯粹是没有在意。此时出现的商队相比姜望前面碰到的要更小,因除了一辆马车,两辆货车和寥寥几名护卫,便再没有别的了。他们注视着商队,商队也很难不注视他们。雪下的有些大,虽然急着要找落脚之地,可亦是只能慢行,每一个护卫都将自己裹得很严实,路旁有张藤椅本就很奇怪,藤椅上竟还躺着个人,身上皆是落雪,旁边站着红衣姑娘,有轻薄面纱遮脸,夜幕将至,此般画面让护卫们提高警惕。李神鸢则觉得有些丢脸,她微微侧身,不再注视商队,但姜望依旧笑眯眯看着,甚至挥手打了个招呼。驾车的护卫怔然片刻,下意识驱马提速,两侧护卫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许是因紧张且有点慌的缘故,明明注意到旁侧有被雪覆盖的石头,但临到眼前,仍是没能避开,左侧车轮撞上石头,马车险些倾翻。姜望抬着的手默默放下,心想跟我没啥关系吧?护卫们乱作一团,骏马的嘶鸣声响彻,驾车的护卫第一时间询问车厢里的人,“夫人,您没事吧?!”车厢里有同样显得慌张的声音传出,但软软糯糯很好听,“我无碍......出什么事了?”护卫回应道:“撞到石头了,夫人没事便好!”察觉护卫们满是敌意的视线,躺在藤椅上的姜望很无奈,说道:“我就挥挥手,可是什么都没做啊,你们非得慌个啥?”护卫们也自知怪不得旁人,只能检查车轮是否损坏,悲哀的发现,轮辋有裂痕,轮辐也有两根直接断裂,虽勉强仍能行驶,但在路面积雪颇厚的情况下,难免会有些危险。夫人得知问题,便也只能软糯说道:“我坐后面的货车吧,尽快找到落脚地,总比耽搁在此好些。”护卫们唯有同意,毕竟挤货车也比让夫人在这里挨冻好。车帘被掀起,身披黑色大氅的丰腴女子低着腰迈出车厢,驾车的护卫已先一步落地,抬起手臂以便夫人借力下得马车,寒风吹拂着雪花,让得夫人额前发丝飞扬,微微遮住眼帘。姜望在侧前方,夫人很容易便注意到了路旁藤椅上躺着的身影。但姜望脸上也都是落雪,夫人只是奇怪此人何故躺在这里,倒是没有别的反应,径直便朝着后面的货车行去。护卫们则合力把马车挪到一旁,将车厢里的东西都搬至另一辆货车里,妥当后,便重新启程。姜望好奇看着,夫人的风姿绰约他看得很清楚,但也依旧面色平静,毕竟他很虚,商队行进的方向正是前一个商队给姜望指的小镇所在,因此姜望没有多余的提醒他们何处能落脚。李神鸢目视商队渐行渐远,回眸看着姜望说道:“此地距离那个小镇很近,我用言出法随也不会有什么消耗,而且待在这里就像傻子一样,所以你现在没有拒绝的权利。”没等姜望说什么,李神鸢便直接说道:“我和姜望在前面小镇里。”姜望只觉精神恍惚了一下,眼前已然出现一处商铺,他环顾左右,这里是街道,两侧都有商铺,因夜幕将至,又下着雪,街上没什么人。他仍在藤椅上躺着,暗自感慨此般能力真好。李神鸢没管姜望,准备去找个客栈。姜望想了想,慢吞吞挪动藤椅,换个方向,待在商铺门侧的屋檐下,目视着街道,继续躺着。街上偶尔有行人路过,难免瞧他几眼。姜望毫不在意。就在不远的位置,有阁道横街,上面站着几个人,因姜望在屋檐下面,他们没有注意,自顾自聊着天。“这场雪很突然,山路很多都堵塞了,因此陆续有商队入镇,我见有商队仍然冒雪前行,怕是有去无回啊。”闻听此言,其余人面容隐现惧意,镇子其实一直都不太平,但大多时候是很太平的,除非要下雪,镇里的百姓没有趁着无雪的时候搬离,皆是因为小镇里有位特殊的存在,能够在下雪天也尽可能让此地太平。毕竟是自幼生长的地方,有些人害怕也只会在凛冬前暂时搬离,等入春再回来,有些人则会依旧待在小镇里,所以这才是小镇街上空寂的最大原因。危险的不仅是小镇,而是方圆数十里,因此在凛冬时节,留在小镇里的人是不会再出去的,相比外面,小镇会更安全。“保护镇子的人到底是谁?”有人提出疑问,“家里长辈都没能给予我答案,只说那人住在小镇,但谁也不知道祂究竟住在何处,我很怀疑,保护镇子的是神仙。”阁道站着五个人,只有一人趴在栏杆上,他穿着打补丁的粗布麻衣,破烂的草鞋露着脚趾头,旁人虽然穿着也不算很好,但比起他来,俨然称得上富贵人家了。闻听前面一人的话,他忽然嗤笑一声,说道:“那我想,祂应是长得极好看的神仙。”“神仙也不见得就很好看吧?”最先说话的那人看着他道:“苏长络,我们送的那些衣物你怎么从来都不穿,这便算了,下着大雪,天气严寒,你穿着一身破布,真的不冷么?”苏长络笑道:“身板壮实,自然便不会冷,哪像你们虚的要命。”虽然很清楚苏长络的性格,但听着这话,他们作势摩拳擦掌,一哄而上,让得苏长络很快便开始求饶,打打闹闹间离了阁道。姜望听到了一些动静,本想探出头来瞧瞧,发现很吃力,需得离开藤椅,如此,便又重新躺了回去。他侧目看到很熟悉的商队驶来。护卫们也看到了姜望。他们面面相觑,只觉背脊发凉。怎么回事?小镇距离那处山路怎么也有二里地,此人为何比他们更快来到小镇?姜望再次伸手打招呼。护卫们面色僵硬,他们自然没有回礼的意思。而是更慌张的想远离姜望。但在这时,小镇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嘶吼,惹来大地震颤,护卫们控制着受惊的马匹,纵有跌落马背的护卫也是第一时间爬起保护在货车里的夫人。他们没有想那声嘶吼是怎么回事,只想着两次遇到姜望都出了问题,很难不让人怀疑此人许是妖孽!姜望皱眉,看着那位夫人被护卫扶下马车,花容失色的模样,又瞥见李神鸢的身影突兀出现,他问道:“是妖怪?”李神鸢点点头,说道:“而且是很有敌意的妖怪,那声嘶吼像是在挑衅,但目标应该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