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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丘之间的沼泽水溪旁,白衍牵着战马,看着战马饮水,伸手轻轻抚摸其粗壮的脖子。身后传来轰鸣不绝的马蹄声,白衍转头看去,当望见秦国铁骑时,缓缓松口气。不过让白衍没想到的是,在铁骑将领之中,居然还有,乌木呼的身影。对于乌木呼,白衍可是有一些印象,若是没记错的话,乌木呼是一个匈奴人。思索间。轰鸣不绝的马蹄声缓缓停止,随着浩浩荡荡的秦国铁骑,停在白衍不远处的土丘上,铁鹰锐士的将领秦绥,带着副将以及乌木呼上前,乌木呼身旁,居然还有一个稚气未脱,半大点的少年。“秦绥!季恒!拜见大良造!”“乌木呼,拜见大良造!”几人下马,对着白衍行礼,而乌木呼一如既往对着白衍行匈奴最高之礼。“此行有劳诸位!”白衍拱手回礼,而说话间,目光也注意到,乌木呼身旁的少年,眼神灼热的看向自己,望着那少年的脸颊模样,白衍依稀有些印象。似乎这是当初那个孩童……乌木呼的孩子!“大良造!这是吾子,知道大良造要去匈奴,非要跟着一同前来!”乌木呼笑着看向白衍,随后看向儿子,阿坎:“很多年前,这小子就想着长大后,要成为大良造麾下的将士!”“作为父亲,乌木呼也请求大良造不要拒绝!”乌木呼看向白衍,行礼请求道。当年第一次见到白衍之时,是因为他与妻子,得知儿子为尚是城守的白衍带路,还收白衍的钱财,担心害怕之余,他与妻子还打了孩子,并且带着孩子去请罪。那时候的乌木呼没想到,当见到白衍之时,白衍不仅没有怪罪孩子,反而还赞誉孩子。而当看到孩子落泪的那一刻,乌木呼也终于意识到,安抚孩子的那个城守,与所有人都不同。事实也证明。不仅仅是在当初高奴的那一战,就是在后面几年之中,即便是在上郡、在匈奴领地的他,都一次次听到那个城守大战大捷的消息。领兵灭三个诸侯国!强赵、后魏、破楚!随着一个个消息,当最后得知当年那个城守,成为秦国大良造时,出乎预料的是,乌木呼内心之中,似乎并不意外。或许在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夜晚,乌木呼就已经明白,有预感过城守的不凡。所以儿子要求一同前来,乌木呼并没有拒绝。“一转眼,就那么大了!”白衍听着乌木呼的话,转头见到少年激动得有些脸色通红的模样。“当初还未曾询问过你的名字!”白衍看向这个匈奴的少年,好奇问道。“嗄坎!大良造可称呼我为阿坎!阿坎毕生都愿意为大良造出生入死!”少年心中压抑着的激动,在白衍询问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上前,单膝跪在地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白衍,似乎生怕会被白衍拒绝。或许少年也清楚,这一生,或许也仅有这一次机会。“你可知道此行要去作何?”白衍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询问一句。“去与匈奴部落、东胡部落交战!”阿坎说道。白衍却是摇了摇头,在乌木呼还有阿坎不解的目光中,轻声开口。“此行非是交战,而是屠族!屠尽匈奴部、东胡,此二族部落之人!”白衍的一番话响起,别说阿坎神情瞬间露出震惊之色,就是站在一旁的乌木呼,随着白衍的话,瞳孔都为之一缩。屠族!秦绥、季恒两个铁鹰锐士的将领,此刻也是脸色一变,满是惊愕的看向白衍,在一路前来的途中,二人从没想过,白衍此行,居然动了屠族的念头。“大良造,屠族,这……”季恒咽了咽口水,即便是骁勇精锐的铁鹰锐士,即便是上过战场杀敌,但在这一刻,季恒的内心之中,依旧控制不住的不安起来。若是杀一人与杀百人不一样,若是杀百人与杀千人不一样……那这屠族,完全就是与杀人不一样!连季恒都不敢想象,若是真做出屠族这些事情,是否会惹得天怒人怨。“匈奴与东胡,此二族部落南下,屠杀中原百姓,奸淫掳掠,千年前非是起始,千年后非是其终!”白衍说到这里,目光看向季恒。“若汝妻女,为其所掳,奸淫烹杀,若汝父儿,为其所害,分尸而踏,若是千百年后,汝之后代子嗣,千百年反复如此!汝今日~!可还会有顾虑?”一句反问,便是白衍心中最好的回答,而回答这句话的时候,白衍的声音没有丝毫顾忌,这句话白衍不仅仅问季恒,也是问身后那些铁鹰将士。“早些年白衍领兵在云中,统领将士杀匈奴,便曾有言,饥食匈奴肉,渴饮匈奴血!”白衍说完,叹口气,望向乌木呼与阿坎。“非是白衍不能容忍匈奴人!而是白衍见过,匈奴南下,百姓被杀,妻女在北方圈养,不足为畜尔!故,白衍无法容忍,后世千百年之百姓,皆是如此!”白衍说完,便示意乌木呼、阿坎回到上郡,在那里,日后他们便是秦人。见到战马吃饱喝足,白衍牵过马绳,随即便翻身上马,看着一众铁骑将士。“白衍知晓屠族之举,有伤天和!然匈奴南下,若能救北疆数万万生民,今白衍,身死无悔!白衍愿一人承担屠族之恶名!”白衍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将印,高举佩剑与将印。“还望众位将士,相助白衍!”白衍望着所有铁鹰将士,开口喊道。当今世道,盛行占卜祭祀,每个人的内心之中,都会被苍天所影响,更何况屠族这种事情,从未有人做过,白衍不怪季恒,更不会怪任何人。而眼下白衍说出这番话,便是让有犹豫之人,不再犹豫,不犹豫之人,心生魄气。“诺!”“诺!!!”沼泽水溪旁,听到白衍的话,铁鹰锐士一个个骑马的将领,眼神瞬间都变化起来,纷纷拱手应承。望着身穿布衣,手持将印与佩剑的白衍,听着白衍方才那番话,其中之豪迈,几乎每一个铁鹰将士的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大丈夫,当如是!铁鹰将士本就是历经层层选拔的壮汉,胆魄与能力,从未缺少一分,或许仅有的迟疑,在听完白衍的话后,也都烟消云散。屠族!身为秦国大良造,比他们年轻,地位比他们高,在秦国更是王上宠臣的白衍,如此之人,都敢一人承担骂名,他们这些将士,还有何顾虑。更何况,此行为的,还是北疆数不清的百姓,为中原后世千年。“吾等,皆听大良造号令!”秦绥、季恒这时候也对着白衍打礼,示意效忠之心,季恒脸色有少许惭愧,抬头后,看向白衍,目光也逐渐坚定下来。一旁。乌木呼看到长子的目光,望着长子激动、忐忑,又有些犹豫的模样,乌木呼怎会不知道,长子是在顾虑自己这个父亲。毕竟他这个父亲,便是一个有着匈奴血脉,生在匈奴领地的匈奴人。乌木呼看着长子那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下来的模样,满是欣慰,这辈子对于乌木呼而言,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儿子,已经知足。似乎是想起落魄时,在上郡与妻子的场景,似乎想起儿子自小便懂事的模样。“大良造!”乌木呼最终下定决心,转过头,看向白衍。“吾妻是秦人,吾在上郡为秦人百姓所照顾,日后,吾便是秦人!吾儿更有秦人之血!匈奴部落之秉性,吾亦知晓,不怪大良造!还望大良造此行,带上吾等父子二人!尽献微薄之力!”乌木呼对着白衍请求道。而乌木呼的一番话,让一旁原本有些恍惚的阿坎,本要低下的头,瞬间怔怔的望向自己的父亲。这一刻。阿坎望着父亲那满是络腮胡的脸颊,看着父亲那面容中,上了年纪的模样,泪水不由得闪烁在眼中,心中的感受,或许唯有阿坎才能体会到。“不后悔?”白衍有些意外。看着乌木呼,白衍不担心乌木呼会背叛,而是顾虑乌木呼的感受而已,毕竟这次去匈奴,是真的屠族,屠杀匈奴老幼。“不后悔!”乌木呼点点头,向白衍保证。…………………………北方的草原上。一片巨大的部落之中,数不清的营帐,牛羊,充斥着平原上的每一片土地,远远望去,连绵不绝的帐篷,蔓延至天际。伴随着一些羊皮兽皮服饰的异族女子,说着与中原人不同的话音,交谈间,就看到部落外,数百名族中男子正骑着马,驱赶着一个个人影往部落走来。待人影靠近,这才为人看清,原来被驱赶的那些人影,全都是中原女子。随着兽皮女子的指指点点,在呼喊声中,一个个帐篷内接连不断的出现看热闹的异族女子,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异族孩童。“喔喔!!!”“喔喔喔呜呜~!!”上至十三四岁,下至五六岁的异族孩童,纷纷来到中原女子旁边,看着一身凌乱,蓬头垢面的中原女子,这些孩童面容上,充斥着激动与兴奋。“啊!放开我!放开我!!!救救我呜呜呜!!救救我!!!”“啊啊!!!”一些稍微白皙的女子,被异族孩童拉扯着,随着女子倒在地上,几名十岁出头的孩童,便纷纷摁住,随着撕扯女子身上的衣物,女子求饶声,哭泣声顿时响起。然而这一幕并未引得其他异族人同情,反而在听到女子哀求的声音后,不管是那些异族妇人,还是老迈的异族人,全都露出笑容,甚至一些异族妇人与老人,还会互相指指点点,随后教导那些孩童,如何如何。长辈的默许,四周的笑声,这也让其他所有孩童,纷纷在上千名中原女子中,不断寻找着‘猎物’,每当看到其他中原女子路过时,瑟瑟发抖害怕的样子,每一个孩童蜡黄的异族面容上,张嘴间的笑容,从未停止过。帐篷,羊圈,甚至是木桩,每一个地方,都在响起中原女子的哭泣声,甚至被杀的哀嚎声,也时有响起。在骑马的异族男子眼里,这一幕让人心生愉悦,毕竟所有东西,都是这次南下,他们带回来的战利品。不管是孩童欺辱那些中原女子的欢笑声,还是妇女围聚在一辆辆木拖车旁的场景,这一刻,所有骑马的男子,神情头透露着自豪。“那是蛊颌要的女人!”坻崿骑马间,见到几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想要抓着那两个肤色格外白皙的中原女子去帐篷,轻声提醒道。而听到是蛊颌要的女人,刹那间,几个异族老人便把目光看向其他中原女子。“阿蛮!”一个妇人抱着婴儿走过来,望着几个儿子,正与其他孩童拔一个中原女子身上的衣物,撕扯女子的头发,于是转过头,看向坻崿。“这次回来,还要南下吗?”妇人便是坻崿的妻子,虽说三十好几,年近四十,但看起脸颊也能看出,当年在匈奴部落,这个妇人也是一个美人。“再去一段时间!”坻崿看到妻子,翻身下马,从妻子手中接过婴儿,中年的脸颊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虽说坻崿也会在中原女子身上发泄,甚至也会圈养中原女子在羊圈,可对比妻子在心中的地位,那些皮肤白皙的中原女子,远远比不上一根汗毛。“那个中原将军,杀了吗?”妇人眼中有些担忧,虽说一直都在运送好东西回来,虽说抓到的女子,已经装满羊圈,可对比眼下的情景,妇人更担心的,还是当初那个差点杀了单于的中原人。妇人虽然没去过中原,可她却十分清楚,那个中原将军到底多厉害,而且,几十年来,她第一次见到坻崿一脸阴郁,神情担忧的坐在烛灯下,一坐便是好几晚。比起眼前这些侵夺回草原的货物,妇人更担心他们匈奴人南下后,会出现意外。“还没有!”坻崿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笑起来。“放心吧,这一次,就算不能杀了那个中原人,那个中原人也拿我们匈奴无可奈何,如今头曼单于抓住不少秦国将军,蛊颌与坞靥迩那些人,都让我南下时,把那把剑带去,让那些秦国将军,都死在那把剑侠,甚至是那个中原人!”坻崿劝慰道,说话间便嘱咐妻子,把蛊颌看向的那两个女人,早些藏起来,若是让蛊颌的妻子知道,到时候难免有麻烦。“蛊颌有那么漂亮的妻子,平日里那么喜爱妻子,非要给自己添麻烦!”妇人摇摇头,看着丈夫又要忙,只能接过婴儿,叮嘱丈夫南下的时候,务必要小心。坻崿脸上露出笑容,随后便带着亲信,朝着头曼单于的营帐走去。片刻后,营帐内。坻崿来到木架旁,看着上面这把秦国样式的佩剑,抬手间,心中都忍不住感觉到压抑,如这把剑一直在这里,这把剑的主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压着匈奴人的内心,让匈奴人难以喘息。“白衍!”扒开剑,看着锋利的剑刃逐渐出鞘,望着剑身上两个秦国文字,这是坻崿为数不多,认识的秦字。“这次,便用你们秦国人的剑,杀你们秦国的人!”坻崿说话间,眼中满是阴郁,脸色有些阴沉,若是可以,坻崿真想在雁门,能亲手杀死这把剑的主人。匈奴领地内。在凄惨的嚎叫中,在一片欢闹声中,坻崿的妻子正赶着两个中原女子走路时,突然注意到,在西方的天空,一群群鸟儿,成群结队的往东边飞,当划过部落的天空时,坻崿的妻子忍不住微微皱眉。常年游牧,坻崿的妻子对于鸟儿飞行十分了解,故而望着天空飞过的鸟儿,隐约感觉那些鸟儿不像东迁,更像是被老鹰惊吓逃跑。“怎么回事?”皱起眉头,然而思索间,四周杂乱的声音,却又打断思绪,想到蛊颌的妻子,坻崿的妻子只能先带这两个中原女子藏起来,等蛊颌回来再偷偷交给蛊颌。匈奴部落的西边,五里处。负责望风巡视的几个匈奴人,正骑着马,议论着回去如何玩弄中原女子时,正在猜测新的女人可否送回来时,忽然间,远方山丘处,突然出现一片黑影,瞬间涌过山头,紧接着便如黑潮一般,蜂拥而下。这一幕让几个匈奴人都看楞了,等回过神时,全都瞳孔一睁,一抹害怕与恐惧,瞬间充斥着眼底,烈日晒黄的脸颊,瞬间显出一抹惨白。“不好!!”这些匈奴人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随着后面人影蜂拥般的出现,几人都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这一刻,几人对视一眼,想到身后五里处的部落,想到在部落内的族人、妻儿。恐慌蔓延在几人匈奴人的内心之中,顾不得那么多,几个匈奴人连忙分头逃跑。“跑!跑回去!”呼喊声中,几个匈奴人使出全身力气踢胯下的马儿,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跑回去告知族人,让族人能跑就跑,能活几人就活下来几人。另外两人,则是朝着南边逃跑,要想办法南下,告知在中原的头曼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