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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呸!”埋在黄沙中的奇亚娜小心翼翼地抬头,吐出嘴巴里的沙子,有些迷茫地观察四周。她记得刚刚那飞在空中的可怕巫灵对整个维考拉发动了毁灭性的打击,而自己的‘老师’塞维尔瞬移过来撑起了魔法防护罩,在罩子被打破的瞬间拍了下自己肩膀。后面的事她就看不清了,只觉得不断有沙尘拍打着自己的脸,如果不是她本能地用出了魔法防御,堂堂女皇就该破了相了。我不该留下的,那是一场属于天神的战争。她心中自语着,紧张地用魔法搜寻周围……塞维尔不会因为要保护我而出事吧?等等,我这是在哪儿?维考拉呢?远处那个大峡谷是什么?愣神了几秒,她的嘴巴缓缓张大,然后……又灌了一嘴沙。……原来让那个女孩留下是作为‘诱饵’?!内瑟斯完全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大为吃惊。他更加吃惊的是季星拥有的力量,当年他和雷克顿联手都无法战胜的泽拉斯这样看竟从头到尾都处于着劣势,而在这场战斗中,自己起到的帮助是微乎其微的。这个人类法师远比普通的飞升者强,比雷克顿和我更强,强大的恕瑞玛都未曾出现过这样的先例,自远古时代那传说中的寒冰三姐妹以来,人类中竟然又一次诞生了拥有挑战神灵力量的法师?!目睹着泽拉斯身形在季星的火焰中消失,手持长斧的内瑟斯震撼惊喜,却未放松警惕,而是高喊:“小心!巫灵没那么容易杀死!”季星当然知道。轰隆!一道紫色的雷霆从天而落,瞬息将在季星身后重新凝聚成型的泽拉斯击溃,泽拉斯随之发出了凄厉痛苦的嚎叫!咔嚓——咔嚓——继而相近的事多次重演,不论那巫灵能量逃到哪里重聚,迎接它的都是一道强大的雷霆,本就受到创伤的泽拉斯根本就无法抵抗。转眼间被季星击溃六次,天空的黑暗能量削弱了不少,当第七次出现在天空的泽拉斯被击溃时,季星轻轻皱了下眉头,看到了一块远古石棺碎片在雷霆下挣扎,最终溃败为碎屑飘落黄沙!作为远古的巫灵,泽拉斯已是能量生命,也可以说是一股黑暗能量的聚合体,而将这些能量缔结在一起的,正是他身上的那些锁链以及石棺碎片,那才是他的本体!前几次击溃能量体是对泽拉斯的削弱,这一次打碎石棺碎片却堪称给了泽拉斯重创。但不该这样快的。虽然战斗力只是‘灭国’级,但这些拥有飞升之血的家伙确实拥有了近似于滴血重生的能力。只是连杀他七次,还伤及不到他的本源,除非他是故意的。主动甩出部分本体脱身。果然,当泽拉斯再一次出现,已是十数公里外的峡谷另一端的上空,季星的魔法当然能覆盖过去,但却不足以跨越那么远击溃他。而出现在那里的泽拉斯身上的巫能明显黯淡了不少,并第一时间向远离季星与内瑟斯的方向逃窜。同时当然不忘留下狠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法师!”“不能让他逃掉!”内瑟斯当然也不会放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第一时间奔跑追逐了上去。季星也不会打了半天,放个惦记自己的敌人逃跑。法杖加持下,他的飞行速度就像一颗流星,迅速拉近着与泽拉斯之间的距离,泽拉斯回望一眼,能量脸都扭曲了,燃烧般加速。三者两人在空,一人在陆地奔行,快速将峡谷甩在身后,跨越大片黄沙。转瞬几十里后,季星忽心有所感,袖子中甩出了一张卡牌。“来了吗?”真正的致命威胁?轰隆!!只听突然间一声闷爆,飞在最前方的泽拉斯如一枚炮弹一般坠入黄沙,带得黄沙大地翻卷沉浮!内瑟斯刹停脚步。季星亦悬停在空。狼狈地从沙尘中钻出,泽拉斯又惊又恼:“是谁?!”他的能量躯体又一次地黯淡了不少,证明刚刚的这一击也是破防的,后有狼,前又出虎,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不!我前生做了阿兹尔几十年的奴隶,该许我今生为主!才刚刚脱困,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身上的巫能翻涌,他的气势狂暴地拔升回巅峰,激起的浪沙席卷开周边沙海,显露出前方的身影。其身高竟与内瑟斯相当,体型魁梧而强壮,宛如一座移动的战争堡垒,全身又覆盖着厚重的黑色铠甲,铠甲上刻满了古老而诡异的符文,这些符文在沙尘拍打中发出了微弱但令人不安的红光,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愤怒和哀嚎!他手持巨刃,头部被一个巨大的、形状奇特的头盔所遮盖,只露出一双炽烈如火的红瞳与双角。在他的背后,一对宽大漆黑的翅膀张开,犹如夜色中的蝙蝠翅膀!“亚托克斯?!”泽拉斯惊愕脱口道:“你竟然也还活着?!”飞升者大将亚托克斯,与内瑟斯是同一时代的人物,追随着瑟塔卡女皇。如果说内瑟斯是臣民中‘文臣’的领袖,大学士,亚托克斯就是武将中的佼佼者。他亲善和蔼,敢为先驱,在恕瑞玛帝国军队中拥有着近乎仅次于瑟塔卡女皇的威望。但只是一瞬,泽拉斯就察觉到了不对:“你的模样……”被囚禁了三千年、刚解封不久的泽拉斯还不知道恕瑞玛灭亡后的故事,不知道参与过虚空战争的飞升者大将们遭受了虚空的污染。亚托克斯早已不再是那个人人敬爱的恕瑞玛大将军了,他有了新的称谓——“暗裔的剑魔。”内瑟斯也是第一次见到堕落后的亚托克斯,面对这样的老友,他心情沉重无比,充满了愧疚。那场虚空战争中,只有他和雷克顿留在后方守护着恕瑞玛,因此没有遭受到虚空的污染,但他们兄弟二人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到。“亚托克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沉声问道。“大学士么。”猩红的双目洞射过来,亚托克斯的声音好似有两道在重奏回响:“你也堕落了啊,沉沦到了懦弱的深渊。我听到沙漠的旅人歌唱,阿兹尔复活了,特来拜见沙漠皇帝。”“果真如此吗?”内瑟斯没有听到善意,捏紧了斧柄。泽拉斯则在观察中发现了亚托克斯的异样,声音惊讶道:“亚托克斯,你的飞升者身体……”嗡——巨刃破风声回响,亚托克斯将剑刃指向了泽拉斯:“我记得你,虽然你变了模样,阿兹尔的奴隶,泽拉斯,毁灭了首都的罪人。”“奴隶?!”泽拉斯的声音略变音调:“不,早就不是了。在飞升仪式前,阿兹尔就还我了自由。”“什么?!”对此感到震惊的是内瑟斯:“那你为什么还……”“是啊,为什么呢?”泽拉斯忌惮防备地回望季星,倒也没有继续挑衅内瑟斯,而是道:“我们联手干掉他们吧,亚托克斯。我能看出你躯体的怪异,想来你寻找阿兹尔并不是善意,而是想要询问他复活的奥秘。内瑟斯和这个该死的法师都会是阻碍,与我联手,在这里干掉他们!”“亚托克斯!”内瑟斯顿时怒吼:“你还记得飞升者的荣耀吧!”亚托克斯只抬头仰望季星。飞升者的荣耀?那种东西他早就没有了,当他堕落成暗裔,又因为暮光星灵麦伊莎的阴谋而被封印进自己的剑刃中后,就不见了。他来到沙漠,前往寻找阿兹尔确实不是为了复辟恕瑞玛帝国。现在的他本体仍是剑刃,只是篡夺了触碰剑刃的无知者躯体,将他们粗暴地改成自己的模样罢了。作为脱困的第一名暗裔,这几百年中他以类似的方式吞噬了无数血肉,强化着躯体的力量。但哪怕如今的血肉比他原本的身躯还强,却也只是模样像,只是让他从一个监牢走入另一个监牢!他想要夺回自己的飞升之体,他需要阿兹尔复苏的方法!但……“看起来不需要找到阿兹尔,你也能给我答案吗?”泽拉斯一怔,震爆回响!暗裔剑魔亚托克斯的巨刃再一次临至泽拉斯头顶,几乎瞬间把泽拉斯的能量躯体切成了两半,让泽拉斯惨嚎着射入黄沙。“亚托克斯!!”咬牙切齿的怒吼中,一直在挨打的泽拉斯向跟来的亚托克斯释放出强大的巫术能量,一时间毁天灭地般的冲击再次奏响。比内瑟斯与泽拉斯碰撞时更为狂暴,大开大合的亚托克斯不愧于剑魔之名,两股黑暗能量挤压,扩张时摧枯拉朽地推平百里的黄沙!季星身形降落在内瑟斯身边,一道魔法护罩庇护住了两人。内瑟斯神色愤怒又复杂,亚托克斯,你还记得飞升者的荣耀吗?暗裔……虚空……泽拉斯……睿智的大学士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亚托克斯,他只知道自己唯独不希望泽拉斯逃掉。他看向季星道:“谢谢你,皮尔特沃夫的法师。事情没有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但接下来还要拜托你盯住泽拉斯,亚托克斯未必是他的对手,二人也不会死斗。”季星随口嗯了一声。自从亚托克斯现身的那一刻,季星的灵觉就传来了尖锐的警报。他好像被某种猛兽盯上了,比曾经惊鸿一见的贾克斯更强者!不是他,不是亚托克斯。观看了十几秒战斗后的季星确定,暗裔剑魔亚托克斯很强,但也只是强于内瑟斯,和全盛的泽拉斯相当,破坏力稍弱,实战稍强。这能给自己带来一点麻烦,但远远称不上致命。还有高手。季星眯眼环视着沙漠。两分钟后,泽拉斯有些受不了了,大怒嘶嚎:“亚托克斯,你难道变成了一个疯子吗?!真的要在这里和我两败俱伤?!”领略过季星的手段,他是真的不想在亚托克斯手中再有损伤。“阿兹尔因何而复活?”亚托克斯只是低沉地问道。“明知故问,你做不到!”泽拉斯道:“那是飞升武后瑟塔卡女皇传承的飞升之血,血脉的力量!”“是吗?之前果然在骗我。”亚托克斯平静道:“那我与你联手与大学士作战后,又能得到什么?”泽拉斯:“……”他的心态有点炸了,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得这么复杂了吗?就在他想再让亚托克斯停手的时候,忽然间一阵犬吠声传来,而这是决然不该出现在他们战场的。奇怪的一幕终于让两人停止了碰撞,他们看向沙漠远方,便见一群沙丘猎狗正在向他们奔来。在这片沙漠中,沙丘猎狗的团结与凶狠超过了狼群,是商人旅人最忌惮的生物之一,但对于飞升者和暗裔来说,皆是挥手可灭的。但在这一群猎狗身上,亚托克斯却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和力量。“你是……”“亚托克斯,好久不见了,你认不出我了吗?”为首的猎狗口吐人言道:“我是纳亚菲利,如你所见,出现了一些意外,我被封印的匕首被这群家伙撕碎分食了。”“纳亚菲利?”内瑟斯震惊道。“哦,大学士啊。”又一名强大的飞升者,或者说又一名强大的暗裔!她和亚托克斯一样,是最强大的暗裔之一,但很显然,她的处境,要更怪异一些。“我从远方的沙漠中感受到了你们的力量。”纳亚菲利没有多和内瑟斯交流,而是简单一句,群狗便重新望向了亚托克斯和泽拉斯。“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这些小家伙教给了我一些人生哲理,我一直在找你们,我们联合吧,亚托克斯……或许可以带上泽拉斯?”内瑟斯也无瑕再关注纳亚菲利的状态,而是将目光投向沙漠的另一端,表情渐渐变得悲怆。飞升者能感受到飞升者碰撞的力量,你也来了吗?我的兄弟。雷克顿!他能感受到,狂暴、暴躁的‘荒漠屠夫’也正在向这里靠近!远古巫灵、飞升者大学士、两名暗裔、疯狂的雷克顿……越来越混乱了。“不是它们。”这时,季星的目光也从纳亚菲利们身上挪开,望向内瑟斯同一个方向:“鳄鱼?不,也不是他,他们还不如剑魔。”得自灵魂的第六感散至极致。季星豁然转首,望向另一个方向的沙漠。黄沙卷席中,影影绰绰的,又出现了一道新的身影!它没有移动。或者说不能移动。因为那是不知何时、不知何人插在那里的一个稻草人,随风摆动着,嘴角勾勒着深渊般的微笑!“原来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