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隐瞒

　　三斤姐在房间里朝我喊：“快点起来。”我嘟囔着：“你们在房间里我怎么起来？要么我就不起来，在水里一样啊，反正你看不见，想看也看不见。”三斤姐和小陈边往外走边说：“给你两分钟，不然就真的闯进来了。”我见她俩出去带上门了，才站了起来，赶紧进房间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换了，然后对门外喊：“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这两个女的进来嘴上还带着不满意：“真没见过洗澡能洗到自己睡着的人，你是第一个，去申请一下记录好不好？”我说：“确实要去申请记录。做梦都连续两天梦到同一个梦境，都是一样性质的事。”小陈俏皮的看着我：“林凡哥，是不是你做梦昨天的是上半场，刚才是下半场，然后下半场一开始对方就说昨天还被打得不够啊？今天还来？”应验帮腔：“你这个是老段子了。”话一落，见小陈瞪了他一眼，马上换了一副迷之笑脸补上了一句，“年轻貌美的你哪里需要用老梗啊，只有老东西才需要，喏，是他。”应验用嘴朝我努了努。小陈的眼神立刻温柔了许多。我这算不是无辜躺枪？我无奈的说：“果然恋爱的味道都是令人讨厌的酸臭味。你们看看三斤姐，浑身充满着单身的清新味道。”我知道他俩可能八字都还没有第二撇，我这不就在替他们加上第二撇嘛！这么一说，三斤姐的眼神都不对了，我没敢直接看，我觉得和南华寺山门里那四大天王的眼神差不离。三斤姐说：“木木凡，你是不是挺焦虑啊？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梦。”我没好气的说：“三斤姐，你改行当知心姐姐的话，一定网红。对了，你们集体非法闯入我的私人泡浴现场，有什么企图？”这三个相互望了望，然后三斤姐说：“我刚才去情人岛找他们俩…”她还没说完就给我打断了：“都说了情人岛，你上去是不是添乱去了？岛上是不是都是成双成对的，连服务员都是？对吧？”三斤姐应道：“是啊！真是令人羡慕。…哎，我要和你说正经的，你怎么拐岔路上去了，连转向灯都不打？你找抽？说正经的，我和他俩说了今天的视频，应验和小陈也说了。我们看看怎么和紫萱说。”我说：“你们是同事，你们自己商量。我介入进来，好奇怪的画风，我没问题。”我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说和我没关又不对啊！本来拍摄的就是因为我的梦想啊。好吧，大家商议一下。”应验说：“这个事还是暂时不要和紫萱姐说。”三斤姐呼应着应验：“嗯，是的。紫萱压力这么大。暂时不要说。”小陈说：“我觉得还是要和紫萱姐说比较好。毕竟思壁村这个项目暂时不可实施，对这一辑的‘现实与理想’还是有很大影响的。”我问小陈：“现在紫萱主持的‘80后的现实与理想’还没开播是吧？除了我这个案子，还有其他的在拍摄吗？”小陈说：“有，都有自己的特点，如果单从个案来说，别人的案例比你的要好，不过就是等同一次性的，过了就过了，只有你的案例比较特殊，前期的既可以当做是一个独立的案例讲述，也可以埋下伏笔，做一个后续的报道，如果成功了，那么就完整的记录了一个80后的现实与理想案例。这也是为什么紫萱姐要把你这个案例排在第一位，如果播出没什么反应，那么今天拍摄的就派不上用场；如果有反应，那么后续的跟踪报道就会不是更新。”我沉思了一下后说：“嗯，能理解紫萱的想法，用时间来延长节目的生命力和张力。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三个人看着我，几乎齐口同声的问：“什么方法解决？”我说：“办好一件事，永远都会有意想不到的阻力出现的，村里也是一样的，总有那么些人的观念或者行为与你不同。你们明白吗？”三个人都摇了摇头。我嘴角往上扯了一下，继续说：“本来我在计划这个项目的时候就想过有阻力存在。其实现在真的阻力还没到来呢！我还没和村子真的谈过，只是和矮仔成谈过而已。如果严谨一点来说，八字都还没一撇。做好这事，还有几重大山要翻越。一是要先和村子谈，不过现在村里书记没村长，单是这点就要等一等了，就算不等，也要征得大部分村民的同意，这是第一重大山；二是要在和村子达成共识后以村子的名义去向管委会汇报；三是通过管委会后还要去发改委申请立项，同时环保、水利、农业、安监、消防、规划、建设、国土、劳动、工商及税务等等部门不一而足，好多事情要去做的，我现在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实行‘就跑一次’或者‘最多跑两次’的办事承诺。所以，现在村子里的情况真的不算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小事就不要告诉紫萱了。我也觉得她的压力很大，我的压力其实也大，担心把时间都用到跑腿上去了。”小陈说：“当然大了！”应验有点纳闷：“我看不算啊！”三斤姐说：“应验，你一般都是在录制现场才看到紫萱姐当然这样认为了。我多少知道一些。小陈，我明白你。”小陈说：“谢谢秀沂姐的理解。这个‘尘世美不美’节目所有的赞助都是紫萱姐一个人拉回来的，虽然这样，但是也分了些赞助去其他节目，比如紫萱姐原来主持的节目那里。”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这也行啊！”小陈说：“不然你以为啊？台里实行‘统一一盘棋、一碗水端平’赞助的策略，养不养懒人我不知道也不敢评论，但是紫萱姐是台柱，有较强的公关能力，客户也给面子她，她也要强。”我说：“那都是为了你们电视台，可以理解啊！很多时候，自己做事为了自己，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成就了别人，豁达一点就好了。”小陈愤愤的说：“你说得轻松，前人种树后人摘果这个没问题，可是总有人不劳而获，总是让人觉得不公平的。你不知道而已，台里要求‘尘世美不美’这个节目的收视率要排到台里前三的，限期3个月，从播出的第一集开始计算。而且，单是这个节目的赞助就要拉到…好多钱的。达不到，可能紫萱姐今年的什么评审先进就没有份了。”说到钱，小陈赶紧收了口，毕竟这个是不适合给我们听的。我见小陈的情绪有点小激动，便安抚她说：“什么先进是靠拉赞助多少来决定的，没有这回事的。主要看节目影响力。”我口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有些游戏规则，知道不说破就好，就像恋爱，菜鸟级别的总是要急切的表达爱恋之心，整天“我爱你”挂在嘴边，生怕不说就是不爱的表现，王者级别的可能从恋爱到步入神圣的殿堂，一句“我爱你”都没说过却让对方深切的感受到这三个字烙印般无处不在。小陈说：“听你这么说，真的有点难处。不过我和三斤姐的观点一样，林凡哥，你不要放弃。我真的在想象有一天能和自己爱的人在山顶的玻璃广场，哦水晶广场那里看夕阳从金帆顶慢慢西下的。”说着看了应验一眼。这丫头的想法真的好单纯啊！不过也真的好动人的感觉，至于浪漫，不是当事人自然想象不到，想象不到就完全没有代入感了。“啥？你居然都为山顶的广场起名字了？水晶广场？听上去怎么像一个购物点？你能不能有点更好听的建议啊？”我调侃她。“林凡哥，别笑我了。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小陈嘟起嘴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好吧！你这个老妹的恳求，我全单招收。”我将右手做手枪状瞄准了她。三斤姐悄悄的拉了我一下，小声的责怪我：“木木凡，你怎么叫她捞妹？这个叫法有歧义的。”小陈哈哈一笑：“秀沂姐，你误会林凡哥啦！老妹是我们那疙瘩的叫法，等于在这里叫靓女的意思啦！”三斤姐说：“是吗？我又掉入木木凡的陷阱了。”我撇撇嘴：“你就好好的待在坑里不要爬上来了，免得又掉下去。”我来了个总结：“那就这样吧！大家记得不要对紫萱说这事。其实也真的不是啥大事。大家各就各位的干活就好。”三个人都应允了，然后三斤姐和小陈出了去，应验进了卫生间洗澡去了。这事就算隐瞒下来了。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事其实才是刚开始。既然矮仔成现在不想和我谈，暂时就冷却一下吧！时间总是最好的冷却剂，能将正在火头上的温度降到冰点，只是不知道需要的时间是要多少剂量，剂量大了一下子降到冰点，很脆易碎，剂量小了，火灭不掉，最好这个是时候有人来盆水，哗的一下就搞定了。只是，这盆水会是谁端过来的呢？我看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多，这个时间挺尴尬的，出去溜一圈又好像不够时间，不出去溜待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两个大男人，年龄差了这么多，怕是有沟通上的代沟。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竟然是公司老板打过来的！心跳顿时加速，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其实也不算什么亏心事嘛！一来我请了假的，二来就算我真的在做这个项目，和公司也没有任何冲突，也没用到公司的任何资源和人脉。这个时候，老板给我电话，什么事呢？平时他不会这么晚给我电话的，小老板就更不会打电话，一般都是微信。我定了定神，接通了老板的电话：“老板，晚上好。”“林凡，你在哪里？”好像语气有点冲，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哦，这两天调休，我和小老板请了假的。现在在银海湾呢！朋友在这里有个餐厅。”“哦，去玩就好。要记得公司的工作啊！公司关键时刻就要来临，我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好的。老板说的，我记着呢！关于第二期啥时重新开售和第三期项目的开工，我有想法的。等后天我回公司上班，我会去向您汇报的。”我特地将想法和我的上班时间连贯一气说了，如果想法和上班时间断句的话，老板才不管你现在是几点，肯定要你说出想法的，最无奈的是，就算你说得很详细，等你回到公司，他又会要你重新复述一遍，还不能更新太多内容，更新太多了，他会认为你讲的都是不成熟的想法，认为你在浪费他的时间，我太了解他两父子了。所以赶紧连贯的说了出来。果不其然，老板听了之后停了半秒钟的光景便说：“哦那好，后天你找我汇报吧！如果早上我没回公司，你就打电话给我。别微信短信什么的，我不懂操弄那些新玩意。”我一听，趁他停顿没想好的时候马上接了上去：“好的！老板晚安！”电话那头“哦”了一声便盖了电话。我放下手机，脑海里在分析着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到老板那里去。各个点都分析了一遍，觉得没有泄露。我从来不喜欢炫耀什么事，尤其工作上的事情。“管他呢！说不定有时候老板就是特地测试你一下呢？尤其在做重大决策前，首先要评估自己的员工的状态是否符合这个重大决策的要求，比如说在职状态、情绪管理等等。”我这样安慰了自己后，便长舒了一口气，放松的靠躺在床上，直至沉沉的睡去。等我醒来，朝阳台方向看出去的时候，只见应验运动的身影在晨光中跳跃。说真的，东方鱼肚白却又没有完全白的时候，是最美的场景，海边更是如此。这不仅仅只是我的想法，还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无论来自大草原还是大山里，就算是在海边的也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和熟悉感，难道这就是专家说的，因为人是从海里进化而来的，所以对海有这种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