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小把戏

　　今天也是难得的侧室和妾侍能和主子们在一个桌上吃饭，以后除了逢年过节或者十三的生她们能上这张桌子，平常只能是各自在自己院子里吃。
　　富察氏在饭桌上频频向我示好，其他人也都一样，只有瓜尔佳氏不断朝我放冷箭，我都想问问她，这招是不是她跟老九学来的。
　　说起来老九，昨晚上见了。也许是话说开了吧，他并没有不高兴，也没有给自己弟弟添堵，或许也是他其实对琦珞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单纯的觉得得不到的就是好的，这毕竟是男人们的通病。
　　吃完了饭，各自散了。我回到听涛院，卸了妆和头上的簪环，慢慢翻看这府里的账本，果然啊，十三真的没多少进项，可偏偏出的多。怪不得老九说我会过得紧巴巴的。等我看到账面的余额时我就不淡定了，真想把瓜尔佳氏揪出来问问这家她是怎么管的？
　　看来要好好琢磨点赚钱的生意了，不然就凭十三的那点皇子俸禄，真的是坐吃山空啊。我有点后悔没接下霓裳阁的生意，好歹人家门庭若市，京城达官贵人家的衣服基本都是他家做的，既然已经错过了，那就自己再想想。
　　十三见我坐在桌子旁捧着账本冥思苦想的样子，不禁问道：“什么事把你愁成了这个样子？”
　　我苦笑着把账本递给这位大爷，“我琢磨着找点什么进项，不然这一大家子，到了年底只能喝西北风了过年咯。”
　　十三翻着账本，看到余额也是只有扶额的份儿，“不然把各房的月例减一下？”十三问道。
　　“主意是您出的，估计真的减了，阖府上下不把我骂死，外面也要传说我刚进门就苛待妾侍吓人，您这是个馊主意。”我喝了一盏茶，反驳道。
　　十三爷无语了，他笑笑，“说实话，这府里的事我基本上没过问过，以前都是瓜尔佳氏管着，银子的进出我也没管过，如今你接了手，我还是一样，就凭你把温恪她们教的那么好，爷对你还是有信心的。”
　　说到温恪，我又问十三，“今儿进宫怎么没见两位公主？”
　　“你还真是惦记她们俩，今儿是进宫谢恩的，是有时辰规定的，不能多留，要是想她们了，过几天我陪你进宫去看看她俩。”十三童鞋合上账本，心不在焉的说了句。
　　我刚想给他说说要做点什么事情来赚银子，十三已经结束了话题，打横抱起我，这才天刚黑啊，不会　就要睡觉吧？我看看末儿领头的几个丫鬟，都羞红了脸，末儿算是胆子大的了，也只是壮着胆子放下了帐幔就一溜烟的出去了。
　　十三正在给我宽衣解带，就听门外有争吵声，我忙让十三暂停动作，叫了末儿进来，谁知道进来的是瓜尔佳氏的丫鬟竹笙。
　　小丫头一路闯进卧室就跪下了，“爷，侧福晋说不舒服。”
　　十三黑着张脸，“你是干什么吃的，不舒服不会告诉管家请太医？”
　　竹笙偷偷打量我一眼，道：“侧福晋说是老毛病了，忍一忍就好了，只是她想、想……”
　　我听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是把主意打到十三身上了，试想新婚第二天十三就歇在了刚出月子的侧福晋房里，传了出去我这不失宠都会被说的失了宠。
　　我对着十三道：“爷，侧福晋恐怕是想您了，奴婢和您一起去看看侧福晋，顺便请了太医来诊治。”
　　说完我也不给竹笙说话的机会，吩咐吴顺儿，“去太医院，把孙太医请了来。”
　　吴顺儿“嗻”了一声，麻溜儿的出去了，我帮十三穿好了外袍，也批了件外衣让竹笙带路去了瓜尔佳氏的芙蓉阁。
　　瓜尔佳氏大概没有想到不仅十三来了，我也来了。精心修饰过的面容闪过一丝尴尬。我心里极度厌恶宅斗，但也不得不按下心头的厌恶关怀下这位侧福晋，“侧福晋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就该立即请太医，怎么还要跟我说，我也不是个刻薄不容人的。都在爷身边伺候，也该保养好自己，以后还要为爷开枝散叶呢。”
　　瓜尔佳氏见我说话滴水不漏，也不好反驳，只得点头称是。说话间吴顺儿就把孙太医请了来。早在成亲之前，老马也跟我说过以后请太医的规矩，这孙太医正是常替十三家里诊病的。
　　一听太医来了，瓜尔佳氏也顾不上了，忙道：“福晋，奴婢已经无事了。夤夜打扰爷和福晋休息实在不该，还要劳烦太医前来。”
　　十三不等我说话，招呼吴顺儿，“请太医前来诊脉。”小太监赶紧领了孙太医进来了。
　　孙太医进来先给十三和我请了安，再替瓜尔佳氏诊脉。从随身小药箱里取出脉枕，她家竹笙又把帕子覆在瓜尔佳氏腕上，这才开始。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孙太医收了脉，神情却奇怪，我问道：“太医，可有什么不妥？”
　　孙太医摇摇头道：“回福晋，并无不妥，侧福晋脉象平和，并无病症。”太医很实诚啊。
　　我让末儿给孙太医赏了银子，回头看瓜尔佳氏。把戏被揭穿，十三估计还是有点生气的。既然已经揭穿是装病，她自然不能继续躺在床上装可怜了。只是这一脸的梨花带雨，果真是我见犹怜啊。
　　“爷好久没来奴婢的芙蓉阁了，奴婢情急之下才会蒙了心，骗了爷。爷饶了奴婢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看着瓜尔佳氏痛哭流涕的样子，十三也不好发作，只好说了句，“既如此，你就在自己院子里反省吧。”便拉着我回去了，任瓜尔佳氏哭闹也不管。
　　回到听涛院，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古代没有电，晚上自然也不会有电视、电脑，所以大家睡觉都很早，我也不例外。而且经过这一出，再加上昨晚没睡好，今天起的又早，我也困死了，忙要水洗澡。
　　今天总算没忘了让十三先洗，主要是我怕他又来昨晚那一出。等我洗完了出来，十三已经脱了上衣在床上看书。
　　我上前从他手里抽走书，道：“大晚上，灯又不亮，这么暗看书，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
　　手里没了书，这人又开始拿着我的头发在他手指上绕圈，无赖道：“这不是等你一起睡，不看书我怕就睡着了。”
　　“那你就先睡呗。”我实在是困了，也不愿多话，躺在了床里，就准备闭眼睛。十三却突然抱住了我，“如果今晚我留在那儿，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拦着你不让你去，不然就是我这正室不贤，可由着你去，就成了我拢不住自家爷的心。”我可是蜡烛两头烧好不好，不管你去不去外头的人都有话说。
　　我也不知道瓜尔佳氏是该说她聪明呢还是该说她笨，自以为装病就能把十三哄过来。其实我知道十三已经对瓜尔佳氏没有以前那么在意了。
　　这还是温恪后来写信告诉我的。信里说十三有次问她洗三那次，我到底对瓜尔佳氏说了什么，温恪当时就愣住了。告诉自己哥哥，那次去他府里，是因为自己看不惯瓜尔佳氏的嫂子势利小人，才会出言刺激他，我根本一句话都没有说。肯定的是，自家妹妹和小老婆之间，他一定会选择相信自家妹妹的。只是他接受不了一向温柔可人的小老婆怎么会这样？他是当局者迷，温恪小姑凉自然要给哥哥解惑，说还不是你答应她什么生了儿子就求皇阿玛给她晋位的话来，她如今儿子生了，嫡福晋却飞了，京中又不许出现两头大，这叫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珞姐姐自然就是她的眼中钉，就算不能然你抗旨不娶珞姐姐，也必须要在你心里把她恨起来。这可真是一手好算盘，我知道我的那番话确实不好听，我是公主，她不能把我怎么样，可珞姐姐还不是你的福晋，她自然能够栽赃诋毁。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这一类人吧。温恪怎么说也是深宫里教养出来的公主，恐怕这些计谋早都深谙。十三不在内宅用心，自然想不到这里，只以为我真的像瓜尔佳氏所说。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有给府里的下人开会，只是先整理自己的嫁妆。这次结婚沾了皇家的光，家具不用女方打，可屋里的摆设总不能也要让内务府出吧。
　　额娘早都给我的嫁妆单子里塞了不少的古玩摆设，老康给我也赏了不少。我让末儿把衣料绸缎先搬去院子里的小库房，毕竟这是我的私物，不可能归到府里的大库去。剩下的什么摆设、古玩一一摆放着，我忙着挑合心意的。
　　我摆了一卧室的嫁妆，正在清点，看到合心意的，就指挥着末儿摆到家具上去，然后从单子上勾了，证明已经用了。把晨练回来的十三吓了一跳。
　　“你这是准备在府里摆摊儿不成？”十三穿着藏青色的练功服，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在房里摆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