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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水师都督朱成功安排好一切,他率领五十艘中小型战船离开广东,前去保护神武皇帝渡江。神武皇帝很快要南下渡过长江,江南和江北虽然只有一江之隔,但对神武皇帝来说,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大明长江以北地区,已经被神武皇帝牢牢把控。可江南之地,他的势力才刚刚涉足,短短过江过程,极有可能危险重重……南方士绅地主世家大族和官员勋贵们,肯定要不希望神武皇帝过江土改,一旦神武皇帝过江南下,他们这些人的财路就断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南方士绅阶层和家族勋贵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他们甚至有推翻神武皇帝,重新让崇祯上位的可能。朱慈烺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心理,所以在凤阳土改顺风顺水时,依然未轻易离开凤阳渡江南下。他在等朱成功到来,只有乘坐自己的战船渡江,朱慈烺才安心,他可不想在长江意外落水……朱成功暂时还未回来,朱慈烺闲来无聊,这段时间一直在凤阳各地私访,他想暗中查看一下,凤阳土改是否像说的那样顺利。多次私访,朱慈烺并未发现什么问题,他知道两次清洗彻底震慑了凤阳当地士绅地主,无人再敢搞小动作。看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你足够强硬,有钱人都会知道,他们的脖子干不过大刀。往往都是老百姓被逼急后才会造反,靠士绅地主举旗造反很难,他们像成功,还是要依靠普通民众……又等一天,朱成功还未进入长江,朱慈烺决定去滁州看看,滁州和南京一江之隔,他也想看看明朝时期长江和后世有何不同。因为凤阳总兵杨御藩还在滁州为土改保驾护航,朱慈烺感觉自己的安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岳洋不在身边,沈云英和胡宝二人一直陪着他,滁州再安全也不会只带他们两个人。朱慈烺准备让张书廷带部分人随行,于是对胡宝说道:“传张书廷见朕!”很快,张书廷走进皇宫,见到神武皇帝,小将军抱拳躬身说道:“参见陛下!”朱慈烺微笑点点头:“免礼,赐座!”“谢陛下!”张书廷谢座后,小心翼翼在椅子上落座,再次拱手问道:“不知陛下召见臣有何旨意?”朱慈烺看看眼前年轻的大明新一代勋贵,微微一笑,说道:“朕想去滁州看看长江,你挑选五十个精兵强将护驾,下午出发!”听到让他挑选五十人护驾去滁州,张书廷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啊!陛下不可,五十人如何护驾,臣率领神武军虎营护驾更加安全……”神武皇帝在凤阳杀那么多人,很快又要南下土改,外出肯定要大批军队护驾,别说五十人,五百人也不够。见张书廷大惊小怪,朱慈烺摆摆手:“朕此行乃是私访,不需要那么多人,二十亲卫和五十神武军足够用,凤阳总兵杨御藩还在滁州,你无需担心!”张书廷知道杨御藩是凤阳总兵,他们只见过几次面,杨御藩又不是护国军,张书廷哪里敢赌他是否真正忠心。神武皇帝的安全谁都不敢去赌,万一出现意外,大明改革进程会立即中断,明王朝可能又要回到老路上。张书廷急忙劝道:“陛下,若是护国军哪个营在滁州还差不多,不是臣不相信杨御藩,陛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请陛下三思!”朱慈烺起身拍拍小将军肩膀道:“不必多说,朕意已决,你马上去准备,将士们全部穿便装即可,此行一定要低调,去吧!”“这……臣遵旨!”张廷虽然不愿意,可神武皇帝已经决定,他只好照办……神武军班底就是原来的东宫卫队,他们对神武皇帝绝对都是忠心耿耿,这一点无论是朱慈烺还是张书廷都不会怀疑。回到营部,张书廷立即挑选五十个心眼活当打仗勇敢,枪法又极准的老兵。说是老兵,主要他们都是原来东宫卫队成员,年纪并不大。张书廷把他们带到自己住处,口气严厉说道:“知道本将找你们何事吗?”将士们还以为又要去抄家,急忙说道:“将军,是不是要执行秘密任务?抄家我们都在行……”张书廷摇摇头,口气很严厉的说道:“本将挑选你们乃有很重要的任务,保护神武皇帝外出,此事不得外传,任何人都不得吐露半个字。神武皇帝对大明的重要性,不用本将说明,相信你们都知道,一旦出现意外,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神武皇帝的人身安全。每人带两把手铳和三颗手榴弹,一定要时刻注意周边动静,稍有风吹草动,你们要立即把陛下保护在中间……”听到要保护神武皇帝私访,将士们都开始紧张,他们不怕死,但都担心神武皇帝安全,他断了很多人的财路。不过他们有信心能保护皇帝的安全,因为他们都有为神武皇帝挡刀子的决心,于是纷纷叫道:“将军放心,除非我们死光,不然谁都不能动圣上一根汗毛!”张书廷点点头:“很好,本将相信你们,若此次出行能安全返回,本将绝不会亏待你们,马上去准备,一炷香后集合。”“喏!”朱慈烺自己带的也有卫队,张书廷走后,朱慈烺让胡宝挑选二十人随行,每人一把ak47,全部用布袋包裹,以免外人看出是火铳………………此时,山东的土改也在进行中,因为孔家的表面妥协,土改进程比之前稍微快一些,但山东士绅反抗也开始激烈起来。山东济南府,淄川县。孙府后院,一名五十多岁的瘦弱老者躺在太师椅上,正在和几个人商量对策,他的计划是利用孔家身份刺杀洪承畴。一旦孔家把洪承畴刺杀掉,山东的土改肯定会停止,他不信神武皇帝敢真的对孔家动手。若神武皇帝真的对孔家动手,这也是孙之獬愿意看到的,那时神武皇帝绝对会身败名裂,崇祯可能要上位了……这老头名叫孙之獬,是天启二年的进士,殿试后被选为庶吉士,在翰林院干过检讨,资质和内阁首辅杨廷麟有的一比。孙之獬在天启七年时当过顺天乡试考官,门生故吏不少,崇祯初年被列入阉党逆案,革职为民,一直在家混日子。原本指着身上的功名和士绅的身份混口饭吃,小日子过的也挺滋润的。谁知朱慈烺登基之后,却开始在山东搞土改……该死的洪承畴不顾自己也是读书人的身份,居然在山东强行推进土改,士绅阶层反对无效!导致孙之獬的身家立马缩水一大半,小日子变得日益清苦,不由得心生怨恨。你是皇帝又如何,你砸我饭碗,我也砸你饭碗!孙之獬必须要介绍一下,千古罪人啊!有句老话:“人在做,天在看。”意思就是为人应该遵礼守约,进退守法,不可做尽祸国殃民之事,不然报应迟早会来临,上自帝室贵胄、王公大臣下自黎民百姓皆是如此。道理人人都懂,但总有人不信邪,为了些许钱财,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作赌注,去触犯约定俗成的社会公约,最终落得个人死身灭,家人遭殃的下场。自古以来文教兴盛,出现过诸多圣哲先贤,唯有孙之獬成为例外,不仅没能继承先人志愿,反而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大奸大恶之人。刚出生时的孙之獬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灵气逼人,看见陌生人也不害怕,父母喜出望外,就给他取名为“獬”,獬字用于人名,并不常见,只因它是一种神兽。这种神兽体型大如牛,类似于麒麟,全身还长着漆黑黝亮的毛,看上去令人生寒。但其实它是个祥兽,而非恶兽,它有一双明辨是非的亮眼,会发光。当辨明曲折是非后,这只神兽会用额头上的角去顶撞奸邪之人,甚至将其吃在肚子里,实现惩恶扬善之能。取这个名字,可以看出孙之獬的父母对其期望颇深,希望他长大后成为包公之类人物。但是孙之獬却让他的父母失望了,他确实聪慧好学,年纪轻轻就高举进士,被授予庶吉士,更获得翰林院检讨的职位,一时风光无两,父老乡亲都为之庆贺。彼时正值魏忠贤专权时期,九千岁大名如雷贯耳,很多人对之趋之若鹜。读了如此多圣贤书的孙之獬,选择坚定站在魏忠贤一边,成为远近闻名的阉党成员。后来崇祯继位,魏忠贤失势,孙之獬毕竟有功名在身,没有受到太大追究。但他不思悔改,居然还在为魏忠贤发声,而且是独一份儿,没有其他人助力。当时崇祯皇帝处置完魏忠贤后,下达命令让部下毁掉由阉党编写的以排斥、诛杀异己为目的的《三朝要典》。听到这个消息,孙之獬火冒三丈,抱着《三朝要典》一路狂奔到祭祀祖宗的太庙,痛哭流涕。这件事在当时士林也算得上一件大事,很多士人对孙之獬的行为嗤之以鼻,觉得他不能明辨是非也就罢了,居然撒泼打滚,俨然泼妇一般,简直在给天下读书人脸上抹黑。崇祯皇帝对于孙之獬的行为也是非常无语,觉得大明王朝怎么培养出这么个奇葩人物,礼义廉耻全然不顾,遂将孙之獬列为阉党逆案,将其削职为民。如果仅仅是投靠阉党,不思悔改,孙之獬还遭遇不了最后的悲惨结局。他最不应该做的是投降清廷,带头剃发,成为大明子民人人切齿的卖国贼。事情发生在顺治元年,当时清军已经进入山海关,打败李自成,占据北京城,建立起一个新的政权。此时的孙之獬觉得升官发财的机会又来了,他主动提出削发易服,并带头兴致盎然地剃掉自己的头发。剃掉头发之后的孙之獬,留起了长辫,穿上满族官员的朝服,脸上表情洋洋自得,一副小人作态。并且还不满足于此,他充当起了清廷的说客,号召汉人顺应大势,不要反抗。孙之獬这种过于谄媚的态度,连满族人都看不起,轮到皇帝上朝时,满族官员让他站到汉人官员队伍里,而汉人官员看着他的朝服,让他站到满族官员队伍中去。彼时的孙之獬狼狈万分,成为人人都不待见的过街老鼠,而他竟然还不自知。愤怒之下,上书顺治皇帝,提议加快进行“剃发令”的推行,惹得汉族士民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汉族人的愤恨是有道理的,正是孙之獬的一纸上书,让“剃发令”彻底施行下去。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不是一句空话,好多汉族志士因此丧掉性命。惯于趋炎附势、追逐权势的孙之獬,本以为自己傍得一颗好大树,可以乘机乘凉。但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命运的恶果正在等待着孙之獬。顺治三年,孙之獬帮助顺治皇帝完成清军入关后的剃发计划。打算着安安稳稳致仕,衣锦返回故乡,过几年退休生活,但是谢迁起义爆发了,地点就是在山东。谢桥领导的农民军,不忍清廷政策,宣布起义,他们迅速占领山东淄川。彼时孙之獬正在老家安享晚年之乐,但被起义军破门而入,一把抓到大街上,五花大绑起来,并进行游街示众。当时的山东民众觉得大快人心,汉奸恶贼孙之獬也会有今天,想当年他倒行逆施多么气人。附加在孙之这身上的刑罚,游街示众只是个前戏,更严酷地在后头。起义农民决定对孙之獬施以最严酷的刑罚,以惩罚其献媚清朝,甘当卖国贼。他们用针在孙之獬全身刺孔,并在这些孔上插上猪毛,让其疼痛之下体面尽失。最后起义军将奄奄一息的孙之獬拉到市曹上,斩首示众。斩首完毕后,再将其全身肢解,古代最严酷的刑罚莫过于此,孙之獬算是恶得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