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平乱（二）

　　李春这段时间借着示威名头，在一些富商士绅支持下，他率领近万闹事者，几乎把坏事做绝。大姑娘小媳妇都被他蹂躏十几个，在此期间，从未有官府干涉他，让他有种天是老大，他就是老二的感觉。今日还是第一次遇到官兵，看到杨宝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前来，李春不但没有跑，反而主动迎上去。来到杨宝马前，他双手叉腰白眼一翻，叫道：“我等在此为民请命，你们是何处的官兵，马上离开此地，不要打扰我等请愿……”他话还没说完，杨宝手中宝剑已经顶在他的胸前：“神武皇帝有旨，聚众谋反者，格杀勿论！”杨宝早就得到李春他们作乱的情报，对这些作乱分子，杨宝的处理方式就是杀无赦，他一声令下，麾下神武军立即齐齐举枪射击：“啪！啪！啪......”一阵枪声响起，数百支火枪对准眼前数千手持棍棒的青皮们扣动了板机。顿时血雾四处激射，那些原本面露的凶狠青皮们有如风吹麦穗般片片倒下……李春胸口被杨宝一剑贯穿，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宝叫道：“你们怎么敢……”话音未落，被杨宝飞起一脚踢飞，尸体在空中还未落下，身上又中了几弹，落在地上时已是气绝。可是他还未爽够，双目圆睁死死瞪着天空，满脸不可相信的神情，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死不瞑目……“啊……”余下的工人和青皮们集体大叫起来，顿时乱作一团……“开火！杀光！”杨宝冷酷的声音再度响起，宣布着这些抗税乱民的命运……“砰砰砰……”一阵阵排枪的轰鸣，混乱的抗税武装队伍尖叫着被打翻在地，鲜血四溅，惨不忍睹，哪里还有欺负百姓的威风，立即四散而逃……忽然街巷各处有着大量骑兵奔来，他们腰刀横摆，如风一般从这些人身边飞过，接着便是大量头颅滚落！在杨宝和刘国能麾下军队追杀下，苏州城中的杀戮进行的很快，到处都是一片鬼哭狼嚎之声……街道两侧楼上的百姓们透过窗户观看，一个个被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看，也有胆大之人暗暗鼓掌叫好，大呼刺激。……无锡江南地区，因为东林书院和复社的存在，无锡闹的最凶，除了士子聚会外，还有大量士绅地主富商和他们的家丁们……遥控指挥的金老爷，听到街道上的动静，急忙派人出去查看，很快得知是护国军平乱，并肆无忌惮斩杀集会士子们。老头心中大骇，连忙又派人去联络无锡知府……“嘭……”突然几声巨响，金府大门被破开，一队护国军涌入，他们进来二话不说，立即如狼似虎的开始拿人。因为有充分准备，金府宅内拥有家奴家丁近两百人，见官兵胆敢破门而入，府内各人又惊又怒乱作一团。金老爷穿着黑绸锦袍，亲自带着手持长枪棍棒的众家丁气势汹汹涌出，想要对抗护国军。对于这种反抗的作派，护国军各支军队一向格杀当场，领队的虎贲军把总没等他开口，便冷然喝道：“就地格杀！”“砰砰砰……”一阵杂乱的枪声响起，金府内亲卫家丁被就地打死打伤大半，老头由于跑的慢，也被一刀割喉，连脑袋都被虎贲军把总提走。金家其余人丝毫兴不起反抗的念头，全部瘫倒在地，万念俱灰……无锡知府衙门后院，突然冲进一队虎贲军，在后院养病的无锡知府见状，顿时暴跳如雷。他对着虎贲军千总大叫道：“大胆！你们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吾乃无锡知府！一定会向贺豹讨个说法……”“混蛋，找死，啪啪……”他话音未落，千总总冲过去就是几个大耳光，直抽的无锡知府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人……”在几个下人的搀扶下，知府再次站定，先是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须发皆张，又惊又怒，指着虎贲军千总咆哮道：“放肆！一群武夫，真是有辱斯文……”知府旁边的一干衙役也是目瞪口呆，这可是知府大人啊，这些武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殴打四品文官？“还敢放肆，煽动作乱，装病不作为，别说你是知府，就是国公爷难逃一死！”“啪啪啪……”千总毫不在意，冲上前去再度给了他几个重重的连环耳光……知府一口鲜血狂奔而来，摇摇晃晃的跪倒在地，凄凉怔立良久，反应过来再次再次狂吼：“我乃朝廷堂堂正四品苏州府知府，即便有罪，不经有司传讯，你等也无权抓我！我要向朝廷弹劾黄德功！”千总嘿嘿一笑道：“弹劾国公爷？下辈子吧！”话音未落，千总举起手铳对着知府脑袋扣动扳机：“砰！”一声枪响，无锡知府顿时脑袋开花！……松江府“打死贪官家属……”夏府外，黑压压围满了青皮无赖，他们鼓噪喝道：“冲进去，把镇压请愿的贪官家属乱棍打死！”一片呼喝声中，数十块石块、砖块砸入府中，众多青皮拼命敲砸夏府大门……在人群远处，几个衙役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些青皮们的行为，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夏府内，众人人惶恐，夏允彝为官清廉，家中并没有雇佣家丁护院，一旦外面的人冲进来，恐怕下场会很悲惨。年纪九岁的夏完淳正坐在院子里读书，听府外传来的叫嚷，再看看家人的惊慌失措，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孩子，快进内宅紧闭房门，千万不要出来。”夏夫人急急忙忙跑过来，抓住夏完淳的手就走，夏完淳却对母亲说道：“娘，孩儿不走，一旦他们冲进来，躲在哪里都一样，快放开孩儿，孩儿和他们拼命……”夏夫人慌忙叫道：“不行，你父亲不在家，娘绝不会让你冒险……”夏允彝原来只是一个知县，被神武皇帝任命为苏州知府，因为平乱有功，刚上任南京户部侍郎。历史上，夏允彝的仕途很短暂，只做过福建长乐县令，时间约五年左右。在官期间，他治绩优秀，成为当年由吏部点名表扬的七位知县之一，并受崇祯皇帝亲自接见。崇祯十七年，北京沦陷，夏允彝急忙拜谒史可法，商议恢复大计，由于南明弘光政权的迅速崩溃，夏允彝在林野乡间仍旧想有所作为。当时满清在江南的统治还不稳固，义师纷起，明朝残余军事力量散落其间。于是，夏允彝暗中写信给自己从前的学生、明朝江南副总兵吴志葵。商量准备合兵攻取苏州，然后收复杭州，再进兵南京，以图保有明朝江南半壁河山。也就是在那时，年仅十五岁的夏完淳匆匆完婚后，马上和父亲一道加入戒旅军中。可惜，吴志葵无长远谋略，军将多懈怠贰心，苏州城不仅未被攻下，这些残明的乌合之众，也大败四溃。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夏允彝反而变得愈加平静，他决定要自杀殉国。自杀前，他叮嘱儿子夏完淳毁家饷军，精忠报国，代父完成恢复志愿。在九月十七日遣散家人，从容自投松江塘而死。夏允彝自杀是形同日本人仪礼性的剖腹自杀，其兄、子、妻妾家人，皆肃穆哀恸地立于水滨观视。松塘水浅，只达夏允彝腰身以上，这位大才子生生埋头于水中，呛肺而死，他背部的衣衫都未沾湿，生殉了他的大明朝。彼情彼景，身为儿子的夏完淳肝胆欲裂，目睹父亲刚烈死状，他也更加坚定了必死报国之心，抗清史上最年轻的民族英雄，最后战死！就在夏府上下惊慌之时，就在年幼的夏完淳准备挣脱母亲的手之时，府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砰砰砰……”枪声阵阵响起后，接着便听到一片惨叫声……夏夫人刚想强行拉走夏完淳，夏府大门响动几声后，忽然莫名的被打开，接着一群衣甲鲜明手持火枪的士兵闯进来。见这群官兵身上难以形容的冷冽之气，夏夫人惊叫一声，慌忙将儿子护在后面。但夏完淳立即挺身挡在母亲身前，他冷冷看着进来的士兵问道：“你们是谁的麾下，为何强闯私宅？”年轻把总抬手对夏夫人敬一礼：“我们乃是护国军将士，奉命平乱，得知此地是夏大人府邸，担心你们受到歹人加害，所以才破门而入，望夫人谅解！”夏夫人闻言，顿时又惊又喜，急忙微微蹲身一个万福：“原来是护国军，多谢将士们援助！”把总忙道：“不敢当，请夫人放心，护国军奉命平乱，松江府很快就会安定下来。”说话间，府外又是一阵呼喝之声，显然是闹事者搬来了救兵，把总连忙告退，继续带人前去围杀闹事者。看着护国军离去的背影，夏完淳口气很坚定的说道：“好霸气的护国军，夏完淳一定要加入护国军报效朝廷！”把总黄茂刚出府外，就见街道之上奔来一大群人，他们一个个面露凶狠，手持棍棒而来。黄茂眉头一挑，一挥手，身边百十名士兵个个坏笑着从身后皮带中摸出一颗颗手榴弹。“嗖嗖……”十几颗手榴弹划出数道美丽的弧线落在人群之中：“轰隆隆……”一声声巨响，手榴弹内的钢珠碎铁瞬间炸射四方，人群中滚倒一大片……第一颗手榴弹爆炸后，虎贲军余者也齐齐扔出手中的家伙，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随着颗颗手榴弹的爆炸，场面顿时一片血肉横飞，围攻而来的大批闹事者凄厉嚎叫着一哄而散，将士们立即在后面追杀……夏完淳听到外面如此大的动静，连忙出来瞧瞧，一出府外，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传来，只见满地的尸体与呻吟的青皮。眼前的景象，让年幼的夏完淳眼冒小星星，心中更加坚定加入护国军的行列……庐州府凤阳总兵杨御蕃接到飞鸽传书，立即下令麾下军队出兵，镇压庐州等地闹事者……高一功率领一个千总兵力直奔龚家，他接到命令是把龚家灭族，并没收所有财产。龚鼎孳在庐州搞事之后，又跑到无锡参加集会，最终被神武军射杀。高一功破门而入，并未立即动手杀人，而是把龚鼎孳的罪行告知他爷爷龚象达，并传达神武皇帝的灭族命令。龚象达闻言，不由得老泪纵横，对高一功说道：“没想到龚家竟出了这样的败类，百年的书香门第，祖祖辈辈积累的名声，竟落得个不忠不义的下场。”龚象达以巾覆面，将白绫挂在脖子处，双腿一蹬踢开凳子，悬空摆动几下便窒息而死。龚鼎孳的父亲则是一头撞在墙壁上而亡。龚鼎孳的元配夫人童氏默默流泪，刚准备上吊自杀，却被高一功叫住：“夫人且慢，神武皇帝口谕，龚府上下，唯童氏可生。”童氏含泪谢恩：“谢陛下天恩，罪妇无脸苟活！”说罢，这个忠贞的女子便悬梁自尽……看到潼氏如此，高一功不禁想起姐姐……片刻后，传令抄家灭族，连龚家祠堂都被烧毁！在龚家一共抄出价值四百多万两白银的财物，高一功不禁有些傻眼，这就是所谓的书香门第…………苏州府，太仓州张家。张溥为复社创始人，门生故吏遍天下，在乡里横行霸道，他也是此次发起士子集会作乱的罪魁祸首，当然也有侯方域的功劳！尽管张溥已经被抓住，但朱慈烺并不会放过他的族人，既然一起享受张溥带给他们的纸醉金迷，也要承受相同的罪行……曹变蛟亲自率军冲进了张家大宅，挥剑喝道：“张溥煽动士子作乱，神武皇帝有旨，诛其全族，一个不留！”张溥的儿子们被惊动了，还没来得及质问开骂，就被虎豹骑将士们挥刀剁了脑袋……整个张府的人顿时炸了锅，昔日为虎作伥的张家人，此时全变成了过街老鼠，在府中乱窜。有人吓的腿脚发软，急忙跪在地上扣头求饶，也有的有点气节，直接跳进井里淹死的。虎贲军本是骑兵，这次只能下马在张府中大肆杀戮，到处血液横飞，整个张府中无一幸免。昔日的大乡绅大官僚再如何强大，再有强大而根深蒂固的宗族势力，在军队面前唯有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