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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照在粼粼的湖面,泛起烁金般波光。
湖面青翠欲滴的荷莲就像蔓延密密麻麻的翡翠伞似的,将湖面弥盖得严严实实。
碧萝荡着小舟,费力的穿梭在荷塘,收集着清晨的露水,用来泡茶喝,味道甘美带着淡淡的荷叶清香。
平日里沐挽裳都是用这露水来煮茶的,皇上尤为喜欢。
平日里坐着小船很稳的,今日小船有些不对劲,船底不知何时竟然破了一个很小的洞,船里进了水在往下沉。
碧萝忙不迭将船往回划,她是会凫水的,却也不想弄得一身都是水,此处离凤仪宫还有些距离。
可是船底的洞似乎越来越大,没有办法,碧萝只能够舍弃小船游回岸边。
倏然由岸边跃起一身护卫妆扮的男子飞身跳入河中,将碧萝从水中捞起,飞身一跃便上了岸。
“姑娘,你没事吧!”
碧萝有些慌张的看着面前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两人四目相接,离的很近。
“姑娘,你没事吧!你是哪个宫里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碧萝方才回过神来, 忙不迭从他的怀里出离,脸色已经有些发烫。
“不用,我自己回去。”
“你浑身都湿透了, 如此回去被人见了会笑话,不如我去给你弄一件干衣衫,你等着。”
碧萝原本想要叫住他的,那人速度极快,已是不见了踪影。
刚刚从水中打捞出来,身上湿漉漉的,曲线毕现,碧萝忙不迭蹲在水池边,护住胸前春光,生怕被人见到。
刚刚那男子上下打量来着,难道被他看得真切。如此走回去怕是也会被人笑话的。
须臾,那名男子寻了一套粉色宫婢的宫装拿了过来,送到她的手上。
“这是我姐姐的衣裳,她在延禧宫里当差, 叫云芽儿。”
碧萝很是感激, 可是要到哪里去换上,“有劳公子费心。”
那男子一笑颇为阳光俊朗,朗笑道:“我叫云痕,是宫中的护卫。刚刚执夜归来,打算回居所,不想却遇见姑娘落水。”
碧萝见他年龄要比她年长四五岁的样子,“我叫碧萝在凤仪宫当差。”
德妃娘娘的寝宫就在附近,不如去哪里将衣衫换了,我姐姐就在那里当差。
如此还要走上好远,皇上不喜欢她与其他宫中的人来往,各宫的娘娘前来道贺都是被她打发了的。
其中不乏萧妃娘娘萧竹音,“不了,附近有一间暖阁,冬日里储物之用,此等季节应是无人。”
云痕也知道那个暖阁,平日里无人,只有冬日里才会有人。
“你一个女子多有不便,我在门外给你守着吧!”
碧萝见云痕看上去仪表堂堂,俊朗非凡是个正人君子,刚刚他还救了自己,放下所有戒心。
“有劳云大哥在外面守着。”
碧萝走进暖阁,从里间将暖阁门插上,云痕守在门外,这暖阁比较偏避,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褪去身上湿哒哒的衣衫,一件一件的换上,竟然还有新的内衣,没想到他倒是蛮细心的。
倏然听到门外响动,有人冷喝道:“一大早上了,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云痕冲着巡逻的护卫道:“刚刚执夜归来,碰巧路过这里,这就离开。”
那名护卫见云痕也是一身护卫装束,也便没有为难。
云痕看了一眼暖阁,灿然一笑,相信她的衣衫已经穿上了,而且就在门口看着他。
云痕离开了,碧萝见着那灿然一笑有些失神,第一次有男子对她如此的好,还是那般的俊朗体贴,心湖泛起层层涟漪,耳根竟有些发烫。不知道还不能再见到他。
碧萝打来暖阁的门,将湿衣衫回到凤仪宫,玉岫眼尖,“碧萝,你怎么换了一身衣衫回来。”
“我去收集露珠,结果落水了,遇到了好心的姐姐帮我。”
“好心的姐姐,那个宫的?”
“延禧宫,叫云芽儿。”
“娘娘不准咱们跟其他的宫女之间联系,这也是皇上的命令,快去换下来,洗干净改日还给人家。”
“是!”碧萝生怕玉岫细致打听,转移话锋道:“娘娘好像不在宫中?”
“娘娘去了承恩殿去见太上皇,你还没有吃吧!早膳在房中给你留着呢。谁让你收几个露珠儿都能够耽误这般时辰。”
玉岫口中埋怨, 却是最记挂这她,“谢谢玉岫姐姐。”
承恩殿内,沐挽裳来看太上皇,这几日轩辕罔极对她以有所松懈,他是前来向太上皇告别的。这几日*她打算找机会离开,或许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承恩殿虽然消息闭塞,沐挽裳怀有身孕,这样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承恩殿。
轩辕鸿看着沐挽裳前来,说她是儿媳,亦是老友的女儿如同自己的亲女儿一般。
皇上拆散了她与李舸一对有情人,沐挽裳盗走朱砂之后依然怀*孕,其中因由也可以参测出来一二。
“听说儿媳怀有皇室的血脉。皇上如此待你,你还愿意为她诞下子嗣,父皇要谢谢你。”
“父皇,您别这么说,儿媳是恨皇上,孩子是无辜的,我也不忍心下手,毕竟是个生命。”
翁媳两人只是简单的唠些家常,沐挽裳怀*孕只有两月有余,小腹坠胀,总是会有想要出恭。
绯衣带着她去如厕,回来时一名婢女在绯衣观察周遭情况,那婢女迅疾的将纸条塞进沐挽裳的手中。
沐挽裳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舸字儿,让她心神俱震。
绯衣发现沐挽裳异样,“娘娘你怎么了?”
“我腹中坠胀还想去出恭,等回到凤仪宫,去宣御医过来诊脉。”
“好。”孕妇如厕是很正常的事,绯衣等在门外。
沐挽裳强压心中的震惊,这里是承恩殿,李舸曾经住在这里很久, 这里的地形很清楚,难道是李舸来大胤找她了。
沐挽裳并不知道新罗的情况,缓缓将纸条展开,“裳,今夜子时,凤仪宫外,不见不散。舸留笔。”
心中复杂难明,她想逃离皇宫逃离轩辕罔极的掌控,她已经准备离开了。却突然收到李舸的消息。
绯衣在外面等了许久,害怕出事,问询道:“娘娘,你怎么样了?”
沐挽裳忙不迭将那信笺撕碎,丢进恭桶,佯装虚弱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身子不适,咱们会凤仪宫吧!宣御医来诊脉。”
绯衣见沐挽裳脸色却是难看,“好!摆驾凤仪宫。
绯衣命人宣了御医前来为沐挽裳诊脉,沐挽裳的身子太虚,心不养神,思虑过多所致。
沐挽裳将所有人屏退,独自一人躺在榻上心神不宁,舸真的在皇宫吗?若是被轩辕罔极发现他会没命的。
他如今怀了轩辕罔极的孩子,根本配不上他,两人就不可能在一起,不想他做无谓的牺牲,为了她这样的女子犯险不值得。
轩辕罔极下朝听说沐挽裳身子不适,宣了御医前去诊脉。是身子太虚,心神不宁所致,轩辕罔极很想知道她的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因何心绪不宁,难道做了什么亏心的事。
午后刚过,将所有的公务处理完毕,回到凤仪宫陪她。既然她心神不宁,便陪在她身旁,让她安心。
沐挽裳从承恩殿回来一直在睡,午膳也没有吃,命人煮了汤羹在灶上热着。
“绯衣,可否将今日去承恩殿,娘娘都说了什么一一说来。”
绯衣将一切如实回答,沐挽裳却有异样,发现新罗刺客之后,已经有几日没有出现,心中一直有些不安。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沐挽裳睡了一整日,精神好多了,见轩辕罔极前来。
“皇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绯衣从旁道:“皇上听说娘娘宣了御医前来诊脉放心不下,一早就来了。”
轩辕罔极端了汤羹来,“你应该饿了,吃些东西,胃里会舒服些。”
“我自己快来吧!”轩辕罔极偏偏不给她,“御医说你的身子太虚,需要进补。”
“我每日喝那么多汤汤水水,到最后还是留不住。”
“你吃不下,咱们的孩子总是要喝的。”
沐挽裳也不管,任凭他将自己灌了一个水饱,想起了那张纸条,李舸真的在宫中吗?
宴玖和夜铮还没有回朝,新罗刚刚大局初定,他会放下一切,来到打大胤吗?
“宴姐姐和夜铮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们两人,他们需要在边境整合军队,应该就在这两日。”
如此说来李舸也是有时间来大胤的,“我想打探一下妹妹的境况,不知道她过得如何,毕竟我就只有一个亲人了。”
“朕和孩子就不是你的亲人吗?你将朕置于何地,你腹中的孩子与你血脉相连,他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沐挽裳竟是无言以对,轩辕罔极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是帝王?是丈夫?还是仇人?他似乎忘了这个孩子是如何来到这个世上,讨厌被*操控,讨厌被强迫,总归不是爱。
沐挽裳打定了主意,晚上还要去见李舸,一定要想办法将轩辕罔极支走。
“孩子!皇上似乎忘了这个孩子是如何来到这个世上,我会留下孩子,也请皇上不要再逼我屈服,离开凤仪宫,也让我过得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