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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役刚结束,这厮就来了。若非随军,没有这么快的。“啊,是、是的。”彭方痛得一头冷汗,“茵河对岸的几个军镇,过去几天内人越聚越多,我看着像要打仗。哦我不是金梼人,但有一手医术,所以受雇来当军医。”贺灵川笑得和蔼可亲:“你平时怎么和毕碌神沟通?”“它老人家偶尔会在梦中召见我。”“现实呢?”贺灵川找释难神聊天,可不用入梦。“现实?”彭方一脸茫然,“那我就不清楚了,神明都是夜里找我。”贺灵川唔了一声,拿着刑龙柱对他晃了晃:“那么你替我传个话吧,我要见毕碌。他若想拿回这东西,就得自己来找我。”正好两名后勤兵走过,他挥手把人叫过来,指着地上的彭方道:“抬下去治疗,与其他俘虏分开关押。”彭方松一口气,在连声道谢声中被抬回城去。就在这时,天上忽然滚过几记响雷,震得人们心旌摇动。贺灵川抬头望天,见夜空不知何时笼上一层薄云,雷光电蛇就在云隙边缘行走。就在他的注视下,夜空又是接连三四次电闪。耀眼的强光,把天空和薄云都映得透亮。“这……?”贺灵川童孔骤缩。他居然看见,薄云之上有个硕大无伦、仿佛鲸鱼般的身影,正在缓慢游移。整片薄云的面积已经很大,而这条巨鲸几乎将它塞满。他问边上的小兵:“你看见了么?”“云、云吗?”小兵茫然。“云上之物。”小兵认认真真看了几眼,歉然摇头:“统领,我、我什么也没看见,除了云和闪电。”难不成是错觉?贺灵川反复盯看云层,巨物还在那里,只不过从一片薄云游去了其他云层里,招摇翻滚。而无云的一小块夜空反而是澹红色的,就好像画布不经意被揭下来一小块,露出里头的底色。但在漆黑的天幕上,这一点点异常压根儿不起眼。澹红色?好熟悉的颜色。贺灵川还在瞑思苦想,这一小块夜空也被迅速飘来的云层盖住了。身后有脚步声,是孙茯苓。他回头问:“看到天上的异状么?”“看到了。”孙茯苓轻笑,“好奇怪,这个季节打雷,是不是有点早了?”贺灵川闻言,仔细看她一眼:“或许,今年春天来得特别早?”“好事儿呀。”孙茯苓伸指戳戳他的胳膊,“对了,你的事儿,是不是还没做完?”“事儿?”她提醒他:“你到底为什么出来了?”“对对。”他马上想起来了,“我要护送孙夫子回家的,路上顺便抓了个奸细!”当下他就继续未完成的任务,两人边聊边往家走。最后一道闪电划过,贺灵川抬首,见那巨影调头往云深处而去,转眼消失不见。天幕早就恢复了平静,周围只剩下风吹树摇的声响。方才天上的巨物,贺灵川越看越是眼熟:不就是大方壶里的红色巨影吗?只不过它一直徜徉在海洋之中,为什么会出现在盘龙城的云端?他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既然盘龙世界也在大方壶内,红色巨影是不是就绕着盘龙世界游移呢?通常来说,贺灵川是看不见这种边界的,更不可能看见它的身影。但今晚偏偏例外了。是壶内出了什么事?话说,他千辛万苦抢回大方壶的盖子,令这件神器重新完整,但一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方壶也应该有所改变吧?方才露出的天幕一角,明显像个bUG,因为他居然看见了盘龙世界之外的景象,虽然只有短短几息。根据他在另一个世界的经验,这种情况很可能代表了系统运行出错。得回盖子的原装大方壶,为什么反而出现这种问题?这个壶子给他的感觉,始终像个沉默的活物;它应该有自己的意志,但从不跟他直接对话。现在,它又在偷偷搞什么鬼呢?孙茯苓看他一直频频望天:“怎么了,天上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只有灰云,无星无月。“没什么。”贺灵川笑道,“我在想,‘奈落’到底是由什么决定的?”孙茯苓奇道:“奈落是什么?”“命运。”他看着孙夫子,“神语里的‘命运’。”她不以为意:“你看天,就能想到命运?”“不是有一句话么,‘我命由我不由天’。”贺灵川呵出一口白汽,“可是你看芸芸众生,无论是盘龙城还是玉衡城,好像都走在宿命的桎梏当中。”孙茯苓不这么认为:“就算他们跳出去了,你也不知道。你又不可能亲见他们每个人的人生。”贺灵川欲言又止。他怎么看不见呢?钟胜光那么努力、红将军那么努力、盘龙城的军民那么努力,但最终也没有改变覆灭的结局。“所以,到底是什么来决定和更改命运?”当然,他也想起了自己。“表面上看,弱者的命运是由强者决定的。猪圈里的猪能活多久,取决于主人什么时候动刀;西芰国的国祚持续多久,取决于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你看,它现在已经没了。”孙茯苓眨了眨眼:“当然你光是这么想,答桉就太让人绝望了。”“哦?孙夫子教我!”“这又不是考题,哪来现成的答桉?”孙茯苓失笑,“但我想,与其苦苦揣摩,不如自己出手一试。等你成功改变命运,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自然也就有答桉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他人的命运;这个“他人”,是指孙茯苓呢,还是玉衡城的军民?他想起青阳国师所说,天蜈骨笛主人最后的下场。现在她就站在他身边,巧笑嫣然,仿佛世间所有的不幸都不会降临到她身上。贺灵川思索良久,才点了点头。他又看了一眼天空。……彭方不仅被单独关押,还有医兵过来替他复位关节、接好断骨,药物敷上去一片清凉,伤处疼痛大减。又有人送来热气腾腾的饭食,居然还是一荤两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