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儒气华盖，诚一红莲

　　在秦时明月中，桑海城是很重要的一个地方。在这里，发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但那也是很多年之后，秦一统天下、机关城覆灭后的故事。现在的时间线，还是有些早了。秦国都还没有出关，连韩地都没有拿下来，更别提其它的事情。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林远一路而来，可不是来回味剧情的。进城之后，他便直接询问起了有间客栈的消息，让他意外的是，这间客栈居然已经存在了。“这间客栈，有什么特别的吗？”红莲很是疑惑，甚至怀疑有间客栈是和妃雪阁一样的地方，因为林远刚才的表情，就跟在燕国打听妃雪阁很是相似。林远看向雪女，“你应该知道吧？”果然如此？红莲顿时吃味起来，抱着林远的胳膊，“有我们这三个大美女在你身边，你还不满意吗，还要去找别的女人？”焰灵姬笑意盈盈，没有反应。雪女目光闪烁，同样是冷着脸，没有丝毫动静。唯有林远，哭笑不得地道：“说得好像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女人一样，别让人误会了啊！”“反正我不管，就是不许去！你说了是要去小圣贤庄的，就不能去其它地方！”红莲直接开始耍赖。雪女突然开口道：“有间客栈是墨家的产业，其中有位名厨庖丁，是天下闻名的大厨，也是墨家统领之一。”红莲追问道：“男的女的？”“男的，一个大胖子。”雪女回答道。原来如此啊！红莲松开手，也包括给林远发放的福利，“早说嘛，正好我也有些饿了，那就去有间客栈好了。本姑娘倒要看看，那位大厨到底有什么手段，能把你大老远地吸引过来。”林远失笑无言。秦时明月中那位充满诱惑与危险的赤练，现在居然被他养成了这个模样，还真是世事无常啊。不过。和那所谓的妩媚相比，还是这般真性情，更让林远喜欢。有间客栈里的大厨厨艺精湛，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的客人，每天都有不少的回头客。林远一行到来的时候，这儿也是人来人往。看着林远和红莲、焰灵姬、雪女的相貌与气度，客栈中的食客都被惊艳到了，露出了痴迷的目光。好在这儿是毕竟是墨家的驻地。从掌柜到小二，都是墨家弟子，自然也是认识雪女这位统领的，便连忙上前，将林远一行人引到了后院。围着围裙的大胖子一边擦手一边走了出来，腰间还别着一把剔骨刀，看上去十分锋利。“雪女统领，你要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准备大餐招待……几位啊。”庖丁目光扫过众人，肥胖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到真的是一个大胖子，尤其还是一个男人之后，红莲终于完全放下心来，笑嘻嘻地当起了背景板。有雪女这位自家人在，自然是不用林远和红莲上前交涉的。雪女简单交待了几句，也没有过多介绍林远几人的身份，便让庖丁去准备大餐。庖丁也不介意，笑呵呵地回到了后厨。有帮工上前问道：“统领，那个小道士，还有那两名女子一看便不简单。雪女统领不会是被劫持了吧，要不……”啪！庖丁一巴掌拍了过去，没好气地说道：“咱们就是开客栈的，什么统领不统领的，都老实一点。”“是是是，统……大哥说的是。”“这才对嘛，赶紧送柴烧水，今天有贵客到来，我可得做出一桌子好菜出来，免得让贵客不满意了。”庖丁挽起了袖子，很是认真。他可是提前接到了墨家巨子的传信，早就知晓了这一行人的身份，更知道林远的实力让六指黑侠都十分忌惮和重视。更知道这群人过来，是为小圣贤庄而来。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们吃好喝好赶紧滚蛋，就是他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和目的。至于雪女？同为统领，也是有着各自的领地区分的，更是互不统属。在对方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他可不会闲着没事干，去干扰对方的……姻缘。“如果能把这位神秘高手，用姻亲的方式拉到墨家的阵营当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们这位庖丁统领，很有意思啊。”林远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刚才庖丁的话是自言自语，而且还是在离开房间之后，可对于在场的众人而言，哪个不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雪女脸上忍不住闪过一抹红羞，也不知是羞涩，还是恼怒。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对庖丁的感观，肯定降到了一个冰点，如果有机会的话，应该不会吝啬给对方一些好看。空闲的功夫，林远也听起了神性传递过来的消息。功法方面的内容，他不是特别的在乎，毕竟以他现在的状态，最适合的还是依靠肉身无敌去横推，而不是玩雕花的细活。能一拳头解决的事情，又何必再舞个剑花？他的拳头上凝聚着绝强的精神意志，又有防御无敌的肉身，和强悍无匹的力道。就算北冥子在他面前来一个天地失色，最大的可能，不是控制住他林远，而是被他的拳头给砸出一个深坑。可神性后边的操作，却是让他哭笑不得。控制黑白玄翦的身体，阻止了六指黑侠对阴阳家的追杀，又给阴阳家和墨家做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广告？好家伙，你是懂运营的。所以现在，神性已经控制着黑白玄翦的身体，回转了咸阳，要去咸阳搞事情了？也不知道秦王政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完全掌控秦国。“开饭了！”庖丁带着好些个学待，笑呵呵地开始上菜，一边上菜还一边介绍道：“这是芙蓉番茄……这是脆香满园……这是蜀味三绝……这是……”红莲原本还不是太在乎，可闻着那香味，看着那色泽，却是食指大动，“看上去很不错啊。”随后，她又眼巴巴地看向林远。林远笑道：“大家也都饿了，吃吧。”“好咧！”红莲第一个开动，在入口的那一刻，立即露出了回味的表情，“果然不错啊，比王宫里的菜都要好吃呢。”庖丁耳朵微动，不着痕迹地看了雪女一眼。可惜，雪女现在根本不带搭理他的。自讨了一个没趣，庖丁也不恼，笑呵呵地退下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林远也享受起了这顿佳肴，在焰灵姬和红莲的服侍下，吃得很是开心与愉悦。吃完饭，林远便对焰灵姬道：“去小圣贤庄，送上拜帖吧。”焰灵姬起身道：“是，道长。”小圣贤庄作为儒家圣地，本就不是十分难找的地方，这里有许多的儒家学子进进出出。年龄也是有的几岁，有的几十岁，跨度极大。他们都穿着标志性的儒袍，相互间谈笑风生，讨论着儒家微言大义，好不热闹。直到焰灵姬的到来，那充满着诱惑的绝美姿态，让绝大部分儒家子弟，都陷入了痴迷之中。“你们，课业都完成了？”温和的声音响起，瞬间惊醒了所有的儒家弟子。对着说话之人，大家有些慌乱地躬身，“颜路师兄，我们马上就去学习。”一众人有些慌乱地离去，但很多人在离开之前，都还是忍不住偷瞄焰灵姬。很快，小圣贤庄门口便只剩下了之前开口的那人。这是一个身着浅色儒袍的男子，他相貌温和，明明是个年轻人，却又有着异于年纪的沉稳。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一般。最重要的是，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可焰灵姬总有一种他不存在的错觉和荒谬之感。颜路！焰灵姬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凝神之间，面上却是嬉笑嫣然，“原来，是小圣贤庄二当家当面，果然不同凡响。”林远要来小圣贤庄，虽然没有主动开口，但焰灵姬和红莲，还是收集了关于小圣贤庄的消息。而在小圣贤庄中，最让人在意的有三个人。一个是小圣贤庄的现任掌门人伏念，推崇王道治国，高雅不凡，十分骄傲。一个是小圣贤庄辈分最高的荀子。这位是儒家辈分最高的长者，继孔子与孟子之后的又一位儒学大家，喜好花草、精通围棋。脾气古怪，却又为人严苛。据说不会武学，但儒家君子六艺，又有几门是完全限制在武学范畴的呢？最后一个，便应该是眼前这位，儒家的二当家颜路了。果然和信息中一样，是一位温和的儒者。颜路温和地笑着，如同一株柳树，在随风摇摆，又不着力气，“姑娘过誉了，不知姑娘所为何来？”焰灵姬抬手弹指。拜帖便化作一团火焰飞弛而去，颜路抬手，不露丝毫烟火气地接下了拜帖。拜帖上的火焰顺着颜路的手便要燃烧上去，但在触碰到颜路的手指尖时，就仿佛遇到了水一般，冒起一阵轻烟，随之消失不见。焰灵姬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我家道长欲拜会小圣贤庄，还望二当家知晓。”“请姑娘放心，小圣贤庄，必将扫榻相迎。”颜路的回答依然温和，就如同刚才的袭击没有发生一般。焰灵姬转身离去，可走出了数步之后，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原本颜路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她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在眼中闪过一抹火焰。火焰之中，颜路依然站在那里，温和地笑着。回到有间客栈，焰灵姬便将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林远，包括颜路表现出来的诡异状态。林远道：“颜路从小生活在伏念的光辉之中，却并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借以修炼坐忘心法。”原着中，颜路手持含光，一生无败绩，却也无胜绩。主打一个遇弱则弱，强行五五开。再结合焰灵姬的说辞，林远甚至有些怀疑，颜路的坐忘心法最大的效果，是模糊自身的存在感。练到最后，会不会成为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人？有些熟悉啊。对小圣贤庄，林远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不过在此之前，他看向了雪女，“今日，便在这房间中吧。”雪女点点头，缓缓走到房间中。朵朵雪花凭空生成，让这间房间瞬间来到了冬季，雪女也踏着雪瓣，开始了属于她的舞蹈。林远轻轻哼起了歌声，配合着雪女的舞蹈。这是每天的保留节目。从雪女跟着林远来桑海城之后，每一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由雪女跳舞，林远哼歌。有时候，是在无尽的密林。有时候，是在奔流的江海。有时候……雪女的舞蹈，并不是凌波飞雁，而是她以往在妃雪阁表演的舞蹈，依然是那般唯美而迷惑。焰灵姬乖巧地站在一旁，唯有红莲，鼓着脸颊，十分不爽地看着这一切。翌日清晨，林远便起身前往小圣贤庄，而此时的小圣贤庄也已经中门大开，颜路带着一众小圣贤庄的弟子，正在门口迎接。马车缓缓到来，林远从马车上走下来，笑着道：“二当家如此隆重，让人受宠若惊。”颜路眼中闪过一抹异彩，温和道：“有失远迎，还望林远道长恕罪。”林远嘴角微翘，“看来，二当家也知晓贫道啊。”“道长在韩国与燕国之事，确实让人大快人心，颜路虽然未能前往，但却十分钦佩。”儒家弟子遍布七国，想要打探一个人的消息，轻松无比。除非，这个人从未在人前出现过。林远走出紫山之后的种种，无论是在韩国新郑的紫兰轩，还是在燕国蓟都的妃雪阁，都逃不脱儒家的眼睛。一番寒暄之后，颜路便引着林远进入了小圣贤庄。小圣贤庄不愧是儒家圣地，里边充斥着浓郁的学习氛围，也有着无数的儒家学子。尤其是进入到小圣贤庄的范围之后，就感觉进入到了一种异样的领域。一种……劝人向学的领域？林远抬头，看向小圣贤庄上方的天空。在普通人眼中，那只是一片蔚蓝的天空，而在林远的眼中，那里却有着无数朗朗读书声汇聚而成的华盖，护卫着整座小圣贤庄。在必要的时刻，也会变成阵法，压制所有进入小圣贤庄的敌人。颜路一直注意着林远，见他看向天空时眼神中的异彩，温和的双眼不由得眯起了一分。“道长，会望气之术？”林远收回目光，没有否认，“儒家圣地，果然是底蕴深厚，让人叹服。”“让道长见笑了。”颜路笑着回答，可原本还算沉稳的心，此刻，却有了一丝的乱象。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主殿。主殿中充斥着儒家的书卷气息，让人感觉十分舒适，坐在主座上的，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见到林远到来，他也起身迎接，而他的身份，正是小圣贤庄的当代掌门人——伏念！伏念在首，颜路在侧。小圣贤庄推出来迎接林远的规格，还算是不错。分宾主坐下之后，伏念便询问起了林远到来的缘由。当今之世，诸子百家并起，儒家与道家同为当世显宗之一，但彼此之间的联系却并不多。就算有，那也是在道义理法上的争锋。毕竟，各家各派有各自的理念，尤其是想将之推行到国家层面，彼此都是对手。尤其是理念有冲突的，更是不死不休的敌人。比如墨家与公输家族，同走机关术之路，一个非攻兼爱，一个却是霸道无双。双方的仇恨与争端，甚至从数百年前便已经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然而，道家与儒家之间，却没有太大的冲突，也没有太大的联系。如今林远这样一个道士突然来访，还是在韩、燕等国掀起了一阵风浪之后，就显得有些古怪。猛然间，伏念瞳孔骤缩。不仅仅是他，包括颜路，甚至是一直陪伴在林远身边的红莲、焰灵姬与雪女三女，都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远。只因为，林远身上那股淡泊的气质陡然一变，居然……有了几分儒家大儒的气象！要知道，因为功法和理念的原因，每个人的气质基本上都是固定、不可改变的。除非是废除根基，重修他路。可林远呢？他的实力和境界摆在那里，就算真气稀薄了一些，但在道家绝对也是十分崇高的境界。有这种境界的人，想要转换他路，不但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更有可能损伤根基，自毁前路！这是整个修炼界的常识，诸子百家的共识！然而，就在众人眼前，林远彻底颠覆了这种常识，他身上的气质在转化成儒家气息之后，就不断增强。不过瞬间的功夫，那一身大儒的雅气，甚至要比伏念这位小圣贤庄的掌门人，还要强上几分。若是闭上眼。伏念和颜路甚至会产生错觉，觉得这一位不是道士，而是儒家的前辈先贤呢。所以，怎么可能？“道……”颜路想要喊“道长”，可感受着林远身上的儒雅气息，他却怎么也喊不出口。林远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目光再次望向天空。那由无数学子的朗朗读书声所汇聚而成的华盖，在他的眼中越发地明显，而那股淡淡的压迫感，也在他转换了气息之后消散无踪。甚至，从那华盖之中，还传来了亲近的气息。林远一挥手，他的身前便开始真气涌动，一册透明的书卷浮现而出，包括天空中的华盖，也彻底地显化在红莲等人的眼中。她们的实力不够，原本是看不到这华盖的，如今看到，也是惊讶无比。华盖之中传出来的读书声，让她们的头脑有些昏沉，下意识地想要跟随着一起朗读她们都不知道的书卷。忽然间，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是林远翻动那透明书卷传来的声音，将她们惊醒。华盖中的读书声，也变成了普通的读书声，不再影响她们。可她们此时，也已经是浸湿了后背，眼中满是惊骇。伏念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目光凝重地望着天空中的儒气华盖，再看着儒气华盖中的气息不断往林远身前的透明书卷涌去，让这卷透明书卷变得越发凝实，不可置信地呢喃道：“天地之法？！！你……是如何会的？”林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凝实着身前的书卷，这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是要通过手段来震慑对方，看伏念和颜路的表情可以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你还不收手？要知道，这只是一门功法，是一种手段，又不是一个需要凝炼的法宝，不是需要用这儒气华盖来炼制的宝物……等等！看着林远身前的书卷越来越凝实，感受着小圣贤庄上方那渐渐淡薄的儒气华盖，伏念脸色大变。他踏前一步，便已经落到了林远身前。手中更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剑，剑身上泛着浓郁的王道之气，携带着王者之风，向着林远身前的书卷刺去。“随意打断别人，可是不太礼貌，有违儒家礼法吧？”红莲和焰灵姬同时上前，天魔力场与火焰交融，化作一片无尽的紫色火域，将要焚烧一切。雪女犹豫了一下，也没有落下。雪花在这片紫色火域中绽放，火域中的空间都隐隐有些扭曲，散发着无穷的光和热，又将万事万物凝结。“三位姑娘，请务必不要干预掌门与道长的交流。”颜路不知何时挡在了伏念身前，正拿着一个剑柄，刺向这片紫色火域，而在双方相碰的那一刻，透明的剑身浮现。焰灵姬轻声呢喃：“无形之剑，含光？”“什么无形之剑，装神弄鬼！既然你要战，那便来吧，让本姑娘看看，所谓的小圣贤庄，到底有什么厉害，值得他大老远地跑过来找你们！”红莲心里在乎的，只有林远一人。站在林远对立面上的，阻止林远的动作的，全部都是她的敌人，生死大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