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道果演化

　　“好。”对普贤的办事效率，林远很是满意，然后看向了依然在念着佛经的地藏王菩萨道：“大师能和我说说吗？”地藏王菩萨宣了声佛号，低眉道：“贫僧一时动了枉念。”林远冷笑道：“枉念？就凭这一时枉念，就能让地府陷入混乱的地步？大和尚怕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态度好的时候叫大师，态度不好的时候叫大和尚，林远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十殿阎罗的实力不弱，虽然比不上大和尚你，但联手起来，再加上地府主场优势，想要困住你是很简单的事情。”事实也证明了林远的说法的确没有错。之前地藏王菩萨就被十殿阎罗困住，整个阴曹地府虽然没有明说，但却都是站在林远、站在人族这一边的。可结果倒好。地藏王菩萨不但莫名其妙地跑了出来，还将十殿阎罗困住，将整个地府纳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然后他还违背了自身的佛念，创造出了一大堆实力强横的鬼物，实力达到太乙金仙境界的恶鬼就有近十只，简直不可思议！至少以地藏王菩萨在地府的积累，不可能有这样的成绩，要说背后没有人，或者说没有佛门的支持，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林远又不傻，自然不会连这么明显的漏洞都看不见。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地藏王菩萨背后的事情。“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把人当傻子可就没意思了。地藏，佛门如此对你，连你自己的道都可以随意践踏，你真的还要为他们如此保守秘密吗？”普贤说话毫不客气。他可是被地藏王菩萨给阴惨了，甚至连神识都被压制，要说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甚至要不是林远还在询问地藏，他都有把地藏王菩萨给打入轮回的冲动。地藏淡淡道：“贫僧犯了戒，自当经受惩罚，无所怨言。今日种种，贫僧自当一力承担，无怪他人。”林远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地藏。普贤冷哼道：“好一个一力承担，这么大的因果，你能承担得起吗？还有你所作的一切，怕是道心道果都已经严重受创了吧，如何来弥补？”地藏王菩萨许下的大宏愿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大宏愿中最大的惩罚也就是“不成佛”而已，量既然是大宏愿，肯定没有想像中的那般简单。就像准提、接引这两位西方教主为了成圣而许下的大宏愿。成圣这么大的因果，准提、接引甚至需要用一生一世来偿还，如果做不到，那绝对不是丢失圣位那么简单。或许就连魂飞魄散都是很轻的惩罚。地藏王菩萨许下的大宏愿要浅上许多，并不涉及到成圣，但同样给予了他非常丰厚的“报酬”，让他踏入了大罗金仙之境。现在他不但没有往这个大宏愿的方向努力，反而将地府弄得乱七八糟，破坏地府秩序，已经违背了道心道果、违背了大宏愿许下的一切。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任何外力影响，地藏王菩萨的未来也已经结束了，这是天道给他的惩罚。“佛门那一位存在，让你用自己的一切来做这样一个注定不可能成功的局，让你成为那枚最可怜的弃子，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恨他们吗？”普贤循循善诱着，想让要地藏王菩萨说出背后的事情。其实不用想，地藏王菩萨能做到这一点，绝对是如来在背后支持，甚至有可能如来都暗地里出了手。只是有些事情如果不说出来，那就没有理由去追根溯源。就像佛门攻打星火城要用佛国这个人间国度，或者再找到星火城阻挠唐三藏师徒四人西行为借口一样。林远想要直接对佛门、对如来佛祖动手，同样需要合适的理由。别管他现在能不能打赢如来，先把道理占住了，这样才能有在未来有合适的机会时，不至于为一个理由而发愁。普贤还不知道，玄都大法师已经彻底地站在了星火城这一方。否则，他现在肯定会更加卖力地让地藏说出实情，说不定有玄都大法师领头，再由一众截教二代弟子出马，不说覆灭佛门、灭杀如来，至少能给佛门一个重创，让星火城有更多发育的时间和空间。“阿弥陀佛！”然而无论普贤如何说，地藏都只是念着佛号。普贤还想再劝，可林远却阻止了他，“不用了，尊重他的选择吧。”普贤还有些不甘心，但林远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点头应是，而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地藏的身体上开始出现裂痕。就像是精美的瓷器被重物敲击了一般，一条又一条裂痕不断在地藏的身上出现，从裂痕中间有道道金光往外透射而出。不，那不是单纯的金光，而是……地藏的道！“他在道化？！”普贤心里一个咯噔，但很快又叹了口气，不是对地藏的道化而叹气，而是可惜没有从地藏口中找出足够多的信息。仔细一想，他其实还是挺亏的，居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那之前被限制的苦不是白吃了吗？普贤心中有气，但在林远面前不敢发泄出来，而且他很清楚眼下最重要的不是为这件事而懊恼，而是观看地藏的道化。道化过程，也是一个人修行道路上所有感悟的体现。地藏不愿透露背后的人和事，只能选择道化，以此来偿还天道因果，或者说这本就是强制性的，无论他愿意不愿意，都必须被道化。而在道化的过程中，他从修行开始到现在，所有的经验、法术、道果都将最直观地体现出来。当然，这需要一定层次的修士才有的。一个普通的小修士别说什么道化了，怕是连自己的道都还没有走出来，又何谈什么道化呢？想要达到道化的层次，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这才是道化中最重要的精髓。只要有机缘观看，那肯定是十分大的收获，哪怕是对普贤，甚至是对林远，都是如此。“或许，这是他最后的补偿了。”普贤若有所思，然后完全沉浸在了地藏道化的现象之中，不断增加着自身的积累和底蕴。林远也同样是如此，平静地看着地藏王道化，时间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地藏王菩萨这就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连魂魄都不复存在。这，便是天道因果的可怕，需要用你的一切来偿还，包括魂魄和所有的未来。随着地藏王菩萨的道化，他所在的道场也开始腐朽，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一片灰灰，不在天地间留下丝毫痕迹。一尊大罗金仙道化留下的信息很充足。尽管这尊大罗金仙是通过大宏愿提升上来的，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大罗金仙，一身道果真实无虚。林远现在走的道不同，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地藏王菩萨道化时的展示，也让他收获颇多，而且其中蕴含的功法，同样可以通过金手指去强化、使用。普贤的收获也不小，但他和地藏的道不同，只能说是触类旁通。这些信息会在以后的时间中，逐渐成为他成长的助力，但却没办法在现在立即给他带来太大的提升。不过，也很不错了。稍许之后，见林远抬头，普贤连忙说道：“陛下，贫僧看来已经被如来发现了，若是再回去，怕是会出现未知的危险。还望陛下垂怜，让贫僧能够留在陛下身边做事。”垂怜？林远心中好笑，什么时候堂堂阐教十二金仙也会做如此的小女儿姿态？不过在封神大战时期，他能跟着燃灯一同来到佛门成为一尊菩萨，显然也不是什么硬骨头，能有这样的举动也是实属正常。林远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你有没有联系过燃灯佛祖，他怎么说？”当年燃灯带着普贤、文殊、慈航等阐教十二金仙来到佛门，他自己做了过去佛祖，地位尊崇。普贤、文殊和慈航也都做了菩萨，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菩萨。普贤和文殊被放在了现世佛祖如来身边，慈航变成了观音，成为佛门五方五老之一，都是地位尊崇。尤其是慈航，甚至拜了如来为师。他们明明是和燃灯一条心、一条线的人，却都被放在了如来身边，现在如来先是坑了文殊，再对普贤下手，未尝没有拔钉子的想法。如果真的是涉及到派系的斗争，那自然是需要燃灯出头，好让普贤能够继续在佛门发光发热。普贤苦笑道：“很久之前，小僧便已经找过燃灯佛祖，然而……”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是十分清晰明显。燃灯并不愿意帮他，林远甚至怀疑……不，应该是肯定，就是因为燃灯不愿意帮忙，所以普贤才会选择投靠自己。林远沉吟道：“如今地府混乱，需要有人坐镇。你可愿意留在地府，看守六道轮回？”普贤愣了一下，明显有些意动，但最后还是摇摇头，“陛下，六道轮回事关重大。当初地藏能被留在地府，也是佛门与天庭妥协的结果。现在大劫已至，曾经的一切约定都开始作废。小僧不怕身死，就怕不能完成陛下的任务。”说话，还真是好听啊。林远笑道：“不用担心，十殿阎罗会帮你的。你们联手，至少能撑到我来支援，就这样决定吧。”普贤无奈，只能答应下来。毕竟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只能跟着林远一条路走到黑，林远让他留在六道轮回，虽然危险，但收获绝对不小。如果真的有十殿阎罗一起成为攻守同盟，再以地府的地利，只要玉帝和如来不亲自出手，还是可以支撑一二的。林远没有多说，抬手间万千紫气汇聚，不过瞬息间的功夫，便形成了一张紫气盎然的符篆，符篆上有着一些古朴的大字，但哪怕是以普贤的知识储备也无法认清，只觉得上边的气息十分玄奥，好像带着某种大道至理一般。“陛下，这是？”林远将符篆丢下，符篆便融入到了地下，一时间，原本因为地藏道化而化作灰灰的大殿再次升腾而起，甚至更加的恢宏，更具佛蕴。“这是地藏一身道果，我再加以衍化后注入此方地脉。只要得到我的允许，在此之人就能参悟该道果，同时运用其威能御敌。”普贤顿时震撼无比。他们可是才刚刚一同观看了地藏王菩萨道化的过程，结果自己只能把信息保存下来，留待以后好好揣摩，才能演化成自身的实力和底蕴。可林远倒好，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已经将其参悟透了，而且看威力，似乎比地藏王菩萨本身还要强大，已经到达了大罗金仙巅峰的极致，似乎下一刻便要突破到准圣境界！而且，怎么可能有人将一个大罗金仙级别的修士一生道果化作一枚小小的符篆？更是将这符篆放入地脉，形成一片由道果演化的小世界？偏偏林远做到了，或许只有身为人皇的林远，才能做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吧？果然，人族不愧是天地主角，人皇更是得天独厚，让人敬畏！震撼之余，普贤也十分激动。只要能够待在这里，不出十年，他就能彻底悟透地藏王一身道果，甚至只要他愿意，可以成为新的地藏王，而且实力更进一步。当然，他有自己的道，并不会走地藏王的道路，可只要将地藏王的道果悟透，未尝不能突破到准圣境界！而且在这方道果在，就算是玉帝、如来这等准圣巅峰来了，他也有把握坚持到林远到来，危险程度也大大降低。于此，普贤再也没有之前的抗拒，立即说道：“陛下请放心，小僧一定替陛下看好地府，不会让佛门，更不是会天庭染指。”林远摇摇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去通知十殿阎罗，让他们过来，我有话要说。”普贤领命道：“是！”看着普贤激动的背影，林远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