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梦魇

　　楚枫眼中眸光闪烁，最后坚定地道：“我一定要去！”声音铿锵有力，仿若切冰断雪般，没有丝毫犹豫和畏惧。脸上早已没有了懒散的表情，剩下的是郑重和坚毅。这句话既是说给他们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管是楚南天，陆飞，还是楚枫口中的王爷爷，刘爷爷，皆是看着楚枫，眼神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修炼一道，初期速度最快，但是越到后期，修炼的速度越慢。譬如楚南天，进入魂元境已经有五六年了，但是依旧没有丝毫魂与魄合的迹象，在这个时候，天赋的一大作用就体现了。天赋越高，对天地的领悟能力就越强，越容易突破瓶颈。
　　所以，引灵境，天赋造成的差异并不是非常大。到目前为止，出了楚枫是引灵境后期，武扬也是引灵境后期，只不过进阶的时间短于楚枫。另外，引灵境中期的也有六个，其中就包括江灵和古炎。江灵还好，天资不错，修炼的也认真。但是古炎进阶引灵境中期，颇让楚枫等人惊叹。
　　其他人之前对于古炎天天拼命的修炼还不以为意，背后常说他天赋这么差，再怎么修炼也没用，但是现实却狠狠打了那些人一个耳光。
　　从正殿出来，楚枫抬头看了看一尘不染的白云蓝天，长呼一口气，大步向居住的地方走去。楚南天告诉楚枫，五天后就要出发去落日涧了。这让楚枫心中既是兴奋期待，又不免有些紧张。虽然当时说的是切冰断雪，但是对于一个十五岁，从没有真正出过飞仙山的少年来说，对接下来发生的感到紧张也是可以原谅的。
　　落日涧，不知是什么样的地方？
　　拿起腰间的噬灵玉，嘴角扬起一丝幸福的笑容，轻声道：“这小妮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送我这个，不过还挺漂亮的。”
　　是夜，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悬于空中，清澈如水的月光洒在庭院里。院子的石凳上，此刻正盘坐着一个俊秀的少年，双目紧闭，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尊玉人一般。周围有很多一粒粒极其微小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灵气，如漩涡般涌向楚枫，但是奇怪的是，当微小光粒快要进入其身体时，突然一道细小的红芒闪过，原本要进入楚枫体内的灵气有些便在红光的影响下顺着红光的路径而去，仔细看去竟然尽数进入了腰间的玉坠里。
　　噬灵玉其实并没有一般人认为的那般作用强大，虽然对前期修炼者吸纳灵气有影响，但是随着境界的加深，每息吸纳的灵气是前期的千倍，万倍，小小的噬灵玉吞噬的那些灵气就像是三千弱水的一瓢。
　　楚枫睁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为什么，今晚的修炼似乎比之以往略微慢了点，但是似乎不可察觉，也没在意。站起身来，看着深邃的夜空，忽然想起来什么，有些激动地自言自语道：“好久没去落溪坡了，不知道她今晚在那里吗？”
　　夜晚，宗门里格外的寂静，只有楚枫似有若无的脚步声。月光投射不到的地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有一个眼睛隐藏在黑暗处，暗暗窥视着光明的世界。夜晚的落溪坡还是白天那样的美丽幽静，但是只因披上了一层黑纱，就莫名感觉恐怖了起来。今晚还好，月亮如玉盘般白亮圆润，柔和的光也点亮了这一方世界。
　　叮叮咚咚……很远的地方，便能够听见溪水的声音，让原本浮躁的心也刹那间变得空灵安静。楚枫嘴角轻扬，露出享受的笑容。
　　巨石上并没有那个熟悉的柔弱身影，楚枫颇有些失望，但是既然来了，也没想马上回去。于是躺在光滑的巨石上，耳边是空灵的溪水声，柔和的月光轻轻地抚摸着楚枫的脸颊。就像是母亲的手抚摸着自己，楚枫想。
　　就这般，慢慢进入了久违的睡眠。
　　“别怪我……”楚枫站在悬崖前，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紧接着便被人狠狠一推。
　　“啊——”
　　楚枫摔下了万丈悬崖。但是意识模糊间，瞬间又来到了另一个地方。画面转换，是无比昏暗的天空，压抑、厚重的铅云仿佛要压向了大地。很多人影在快速的闪动，似乎是在战斗。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无数的人影倒在了血泊中。楚枫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哪里，仿佛只有一道意识，但是却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悲怆和仇恨。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于血泊和尸体中爬起，似乎在跪地痛哭。
　　……
　　楚枫惊呼一声坐起身来，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环顾了四周，依旧是静谧的落溪坡。楚枫长呼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道：“原来是一个梦！”不禁自嘲一笑，好久都没好好睡一觉，没想到刚刚睡便被噩梦惊醒。
　　看着东方天空微微泛着光芒，显然夜已经渐渐远去，新的一天一如既往地到来。等回到居住的院子，天已大亮，刚欲进门，便看到古炎跑了过来，道：“楚枫，你大清早跑哪里去了？刚刚找你都没找到。”
　　楚枫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找我干嘛？”
　　古炎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早上宗门管事通知我们新人弟子今天一起去恒心楼，听说飞云长老有事宣布。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楚枫心中顿时明白了，看来今天便要通知弟子去参加试炼，说道：“那走吧！对了，武扬和江灵走了没有，也叫上他们。”
　　古炎边走边说道：“应该也没走吧……”
　　二十一个新人弟子，尽数站在恒心楼前的广场上。比之才进入宗门，所有少年都更加挺拔高大了，脸上的稚气也慢慢消失了，几个少女身体也真正发育起来，凹凸有致，颇为吸引情窦初开的少年们的眼球。大半年的一起修炼，这些弟子间早已熟络起来，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聊着自己感兴趣的事。
　　“昨天，你们去看齐山师兄和揽月宗弟子的战斗了吗？”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周围弟子的热议。
　　“当然看了，齐山师兄简直太厉害了，打得揽月宗那家伙都爬不起来。”
　　“是啊，不愧是宗门第三的牛人！”
　　“啊，齐山师兄太帅了，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不用说，说出这句话的肯定是那个小姑娘。但是立马引起了其他少女的赞同。
　　听见那些少女们豪放的议论，江灵如玉脂般的俏脸微微泛红，与楚枫的目光相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煞是可爱。
　　“你们知道，长老通知我们来干什么吗？”武扬看了看恒心楼，疑惑地问道。
　　古炎和江灵皆是茫然地摇摇头。楚枫沉吟一下，正欲告诉他们时，飞云上人就已经飘然而至。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长老开口。
　　飞云看着由自己亲自招收进来的二十几个新人弟子，感受到他们都已初入修行大门，颇为欣慰地点点头，特别是通过神识知道武扬已是引灵境后期，而自己很看重的古炎也没让自己失望，以一品灵脉竟然超过大多数人进入了引灵境中期，眼神中的赞许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大家能够在短短半年多时间，就能修炼到如此地步，特别是有些弟子已经修炼到了引灵境的后期，我感到很欣慰。”飞云缓缓道。
　　众人皆是站直了身体，为半年多来的努力获得肯定而骄傲。
　　飞云笑着，继续道：“看到你们，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几年前的自己，真是时间如流水，一去不返啊。今天我来这里，是要通知你们一件事，你们当中六个引灵境中期，两个引灵境后期将会被宗门送入一个空间里，与楚国其他宗门，如揽月宗，天星宗等新人弟子比试一番。”
　　此话一出，所有弟子都不能安静了，纷纷议论起来。
　　飞云等了一会儿，抬手示意弟子们安静，说道：“当然在这四天里成功进入中期的也可以参加。记住，四天后的早上，那八个弟子就到前方的试炼台，会有人带你们前去。其他没有修炼到引灵境中期的弟子，也不必气馁，以后机会多的是，只有不断提高修为才是王道。好了，大家回去修炼吧。”刚说完，身体便倏地一声消失了，速度之快令所有弟子咋舌。
　　留下的弟子顿时像是炸开了锅，又开始议论起来。不仅要去试炼的弟子好奇，就连不用去的弟子也是一脸羡慕和好奇。
　　“你们说，究竟是去哪里试炼？”
　　“朱波天，你小子运气好啊，昨天刚迈入中期，就可以去参加试炼了。你一定不要拖后腿啊，给我们飞仙宗争光。”
　　其他人也是附和起哄道。
　　这些未谙世事的少年，不会知道，就是从这一场试炼开始，生活便不会如以前那般平静。他们要经历的是修行界无比的残酷，要不断适应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