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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祯又想哭又想笑,他咳嗽一声,问道:“张全一啊?你这般不听话?不做乖孩子?不做好孩子?李伯伯啊?可不喜欢了?乖?听话?不哭了好吗?”
张三丰大哭一声,哽咽回道:“李伯伯?要离开我?李伯伯?再也不教我写字?我就要哭,我就是哭,我就是不听话,我就不做乖孩子,我就不做好孩子,我就不听话,我就不是听话。”说完,哇哇大哭。
李仁祯叹了口气,问他:“张全一啊?你要怎么才不哭啊?你要怎么才听话?才做乖孩子?做好孩子啊?”
张三丰大哭着回道:“我要李伯伯不死,我要李伯伯好好活着,教我写字,我要跟你好好学字,我才不哭。”不由心道:“你不答应我,我就是要哭。”
李仁祯闻言,只是苦笑着,他也是慰心一笑,心道:“张全一这孩子,可真乖巧懂事。他要我不死,好好活着,不要离开他,好好教他写字,我也想不死,我也想好好活着,也不想离开他,也想教他写字。可是,我生患重病,现在无药可医,马上就要死了,怎么教他啊?”当下,呵呵一笑,他也说了谎,笑答:“好,李伯伯不死,李伯伯好好活着,答应你,教你写字,啦!你不哭了?
张三丰苦道:“好,李伯伯答应我不死,好好活着,不离开我,教我写字,我不哭。”敢忙止住哭声,却根本止不住,还是哇哇大哭,感觉到什么一样。
李仁祯苦笑着,强忍住咳嗽,还是亲亲咳了一声,笑着问道:“怎么?又哭了?听话?李伯伯?都答应你了,不哭了?听话?做乖孩子?做好孩子?”
张三丰敢忙抽出头来,这才止住泪水,哽咽回道:“我不哭了,我听你话,我听李伯伯话,我做乖孩子,我做好孩子,我做乖孩子。”不由泪水直流。
李仁祯虽然苦笑,却很勉强,眼里早就湿润润的了,他给张三丰擦干泪水,笑问:“张全一这才是乖孩子?这才是好孩子吗?听话不哭了?”
张三丰呵呵笑道:“对,张全一是乖孩子,张全一是好孩子,听李伯伯话,我听李伯伯话。”虽然笑着,却神情凄苦,想到什么,感觉到什么一样。
李仁祯慰心一笑,这时怕他再哭,随答:“张全一这才乖了,惹人喜欢了。啦?你把李伯伯今天教的字,现在给我写写看看?好不好啊?啊?”
张三丰乖乖答应声好,他站起身来,取过笔毛,墨,砚台,再把纸铺在地上,就地写了起来,只见笔走龙蛇,如行云流水,那正楷字,当真笔笔端正,无一粗糙,犹如雕版书印,字迹清秀,字字如金,当真好看之极,看的众先生,也目瞪口呆,各个傻了眼,不敢相信。
李清时看到这里,不由心道:“张全一这字,写的这般好,无一不规范,也当真难能了。”
李仁祯看着他一笔笔写着,竟比先前写的更好,字迹间无半点墨水相连,或者稍有混杂,就连字体颜色浓淡,写笔轻重,也把握相当好,已经到了书画顶峰,字字劲秀,寻不出那里不好,只能说全部都好。
张三丰这时被众人注视,他写完了李仁祯刚才所教的几个范字:德,悟,金,徽,陵,盖,困,斯,厚,察,圆,整,郓……六十七个范字,写了出来,当真每一个字,都达到了李仁祯所期待,满意的地步。
苦苦挣扎着站起,重复审视,每一个字,不住说好,说道:“张全一啊?你写的字?已经不能说好了?该是好上加好,甚至说不要学了,我也教不了你了。”
众先生也看的心惊,他们自答不如,张三丰写的字,不是他们亲眼看到,当真没人敢相信,会是一个小孩,半大娃娃,不懂事的四岁孩子写的。
张三丰却不停手,他竟用多种字体,各种书画,写出这六十七个汉字,太古文,钟鼎文,甲骨文,商周文,还有青铜文,龙骨文,齐,楚,秦,赵,魏,韩,这些前朝数代文字,用楷,隶,草,各种书画,一一写了出来,甚至数多失传的文字,也出现在他笔下,当真看的众人目瞪口呆,暗自震惊,各个看着他,不敢相信。
李仁祯看到此,也当真慰心一笑,他的这个学生,自称样样精通,当真不假,也青出于蓝胜于蓝,真正了不起,连他也目瞪口呆,自叹不如。
心道:“张全一这般聪明?又怎要我教?他这般厉害,又怎会是什么天才,神童,恐怕真是什么神仙,神人,也未必可知。”想到这里,总算慰心一笑,满意一笑。
张三丰写完这些,当着众人面,“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给李仁祯磕了三个头,神情凄苦,说道:“张全一所写每一个字,都是李伯伯手把手教出来的。没有李伯伯,我也不可能写好这些字。我给李伯伯磕头,谢谢你的教导,我不听话,我没跟你好好的学习,还惹你生气,上课打瞌睡,老是惹让为难。”说完,无声哭了起来。
李仁祯忙把他扶起,看着他说不出的高兴,给他擦了擦泪,呵呵笑道:“张全一啊?你真了不起?先生们说没什么难题能困的住你,样样精通,也当真说对了。你啊!字已经到家了,比谁都写的好了。这般小就能这般厉害,长大了定能超越前人,打倒所有人。李伯伯真为你高兴,听话,不哭了。”笑着把他抱起,给他放到座位上坐下。
张三丰看着他,哈哈笑道:“李伯伯?张全一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你教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说完,想哭却又不敢哭,只有苦皱着眉毛。
李仁祯重重咳嗽一声,笑道:“谭再元,王永祥,梁倍生,傅仁其,杜仁和,李子清,你们也别生先生气了,过了今天,先生再也不会管你们了。”
说完,又叹了口气。
众先生都走了出去。
李仁祯轻轻咳了一声,又道:“好了,还有些时间,我们讲第九,字的同形求变,没讲完的字。”
张三丰和众书童敢忙手背着手坐好,静听讲课。但谭再元,王永祥,梁倍生,傅仁其,杜仁和,李子清他们,心有不瞒。虽然被制,无法动弹,也不能叫骂,心里却恼到了极点,那里听的进讲课,各个怒目圆睁,不住叫骂着,在心里发泄着,却说不出口来,非常难过。
谭再元恼怒不说,更气的咬牙,心道:“老杂种,什么过了今天,就不管我们了,你现在就死好了,你这老不死的东西,一个害人精,你和张全一一个德性,你们统统不是好东西,你去死好了。你这么打老子,老子咒你现在就死,老杂毛,还有张全一,你这小杂种,你给老子等着,给老子等好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在心里骂个不停,恨不得把李仁祯和张三丰他们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喝他们的血,食他们的肉,啃他们骨,拔他们皮,方才消去心头之恨,被打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