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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黑暗,自己越是前进离光明就越远,而他还是毅然选择迎接黑暗,那边的黑暗即使再黑也黑不过黑夜的黑翅膀。此时,他身穿一件肃穆庄重的朝服,上面用锦丝绣着各式各样的花木虫鱼,好像自然界精心雕饰的活物一样;头上戴着一顶乌黑色的官帽,官帽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在暖阳的柔光里发出了银亮亮的光泽;脚上登着一双厚重的木屐,像一艘月牙形的帆船走起路来仿佛漂到了天上,然而许多年后,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不受任何约束穿上自己喜欢的衣裳,那是一件漆黑色的长袍,长袍黑亮亮的,像漫长的黑夜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发着幽暗的光;他的头顶缠绕着一圈又一圈雪白色的丝巾,并高高地向上隆起,像一座孤立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白塔眺望着光明照不到的地方;他脚上穿着被黑暗浸透的鞋子,上面是一道漆黑色的闪电的标志,然而光明的利眼却始终没有发现它的迷失与沉落。
忠实大臣顶着黑暗的力量向前走着,他的头脑里依旧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虽然他每走一步都觉得世界在他的后面沦陷,但是那份执著的信念却鼓舞和激励着他,使他看到被黑暗吞噬的地方有霾也有光,他知道只有将黑暗从外部世界和内心世界永远驱除,他才能拯救这个黎明般的世界。
这时,绿油油的草原挡住了他的视线,满地的新绿钻进了他的眸子里,一直将他的心灵染成了一丝丝新绿色,然而他并没有被这些表面看上去绿绿的色泽所迷惑,他将叶瓣翻到了背面,发现它的后面是渐渐泛黄的浅绿色,边缘被黑暗的影子淹没成浓黑色。他缓缓地抬起头,天空中的黑暗一层覆盖着一层,越来越重的漆黑色击中了血红色的光泽,他倾斜着身子慢慢地倒在了黑夜的帷帐里。
顿时,黑暗像饥饿的亡魂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爬满了他的身体,也爬满了那个绿意正浓的草原,忠实大臣在恍恍惚惚的昏迷中看到了一个漆黑色的身影,那个黑影子正站立在他倒下的上方,他能感受到黑影子那黑得可怕的眼睛,恐怖的面孔,皲裂的手指。此时,他努力的左右躲闪,想要摆脱掉黑影子的攻击,他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黑暗像凝结在天边的暗潮,用它的魔爪夺取着天空的湛蓝色,他的身体失去了最后一丝抵抗的力量,黑暗拨开了他眼眸中残留的唯一的一块血红色,向着他的思想与心魂飞了进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忠实大臣终于拖着羸弱的身子站了起来,他移动着艰难的步履继续向前走着,大地在他的脚下像飞转的磨轮快速旋转着,他能听到大地发出的颤抖的声音,草原在他的身后哭泣着,那渐缓渐急的哽咽将他内心深处那根绷紧的弦扯断了,他一直向前走着,数着大地的心跳、草原的抽泣走到了丛林的边境。
无边的黑暗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求生与死亡的边缘徘徊,他回头望着草原,曾经那些绿绿的青草已经失去了往昔的芳泽,更黑的色彩依附在叶瓣上破坏了它们的青春,他知道草原的尽头是更多的草原,而他的尽头却是更多的失望,他回转过头去,眼前一阵强大的黑色暗流袭了过来,他的思绪划到了他被光明之王蓝星烨亲自护送走出城堡的现实世界里。
当忠实大臣走出城堡后,便来到兵部带领着一大批骁勇善战的将士们向着蛮横大臣的王府赶去了,此时沉沉的暗黑色依旧笼罩着天空和大地,丝毫没有退却的痕迹,黑漆漆的雾霭变幻成细碎的灰烬悬浮在长空的苍茫中夺走了那片留给天空的冰蓝色,脏兮兮的尘埃像冷冰冰的清霜冻结了阳光那层柔媚的血红色,当光明之王的军队以千军万马之势冲向王府的时候,蛮横大臣却依然迷醉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知幸福为何物。
或许在他沉浸于酣畅淋漓的晚宴中的某一天,他突然会想起自己为杀死黑暗之王绿珠轩的残兵败将立下过汗马功劳,但是那样的功绩毕竟已成为历史,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睿智与胆魄,然而城堡的群臣仍然称他为“无敌英雄”,由于众臣的抬举与称赞,他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要强的虚荣心怂恿他贪婪地向着更高的地方攀爬,强烈的自尊心使他宁可过着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也不肯让别人看到他的堕落。
蛮横大臣有着显赫的地位,他的祖先是光明之王蓝星烨的国戚,本身就有浓厚的血缘关系,光明之国的兴盛与他们家族的竭力付出不可分割,但是到了这一代,蛮横大臣却不甘心俯首贴耳的任人调遣,在众多大臣的追捧下,一心想自立为王的野心蠢蠢欲动,因为有不少大臣的拥护,他经常在大殿之上傲慢无礼,根本不把光明之王放在眼里,如今天空中的漆黑色一步步向他的王府逼近,沉沉的暗流闯进了他的梦魇,看来他们蓄谋已久的反叛已经开始,不过光明之王的内心早已有所预料,他让忠实大臣带领强兵悍将前去消灭他们,希望光明之国能够化险为夷,永久地屹立于世界各国之上。
当忠实大臣带领的将士们以绝对优势攻破蛮横大臣王府的大门时,府内的仆从们吓得面如土色,哀嚎着向院落的各个地方逃窜。蛮横大臣得知光明之王的军队闯入府内后,他立即派遣自己的将士们穿好铠甲,骑上战马,告诫他们即使付出巨大的牺牲,也要积极迎战,并请求其他的王府前来支援。
阴森森的天空透出了一丝光亮,微微的光亮慢慢地消融着黑暗的边缘,大地上浮动的暖流在颤抖,悄悄地潜进黑暗的空隙里注满了博爱的力量。忠实大臣带领着士兵们如开闸的洪水倾泻了过来,蛮横大臣和将士们淌过汹涌的洪流迎了上去,顿时在王府内展开了一场血淋淋的厮杀。
长矛刺破胸膛喷涌出鲜红色的血液溅起了一群忧郁的红蝴蝶,红蝴蝶重重地摔在大地上化成了一片黯淡的凄光;利箭射中了眉黛与眉黛之间的距离,仿佛在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中间又开了一只黑眼睛;丢弃在地上的残肢断臂长眠于大地,好像正在寻找着自己不该占有的这道灵魂。痛苦的**声,愤怒的吼叫声,无畏的拼杀声给沉闷的世界又增添了一丝欢乐,但是这些欢乐将人们内心世界的情感击痛了,黑漆漆的天空望着乱哄哄的大地,**裸的大地也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寻找什么,是人们的良知,还是无休止的杀戮?也许它们看到的只是一场无聊的游戏而已。
忠实大臣冲在最前面,他的利剑一次又一次砍下了敌人的头颅,利剑发出的耀光逼退了前来送死的敌兵们,光明之国的将士们紧随其后,他们大声叫喊着,挥动着武器向敌人的心脏刺去,只听见敌兵惨叫了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蛮横大臣的士兵们虽然奋力抵抗,但依旧无法抵挡他们的铁蹄,这些落败的士兵像失去方向的苍蝇四处逃窜着,胆怯的内心使他们像缩头乌龟一样向后畏缩着,残酷的斗争眼看已成定局,光明之国的将士们挥动着手中的武器相互庆贺着,他们将忠实大臣举了起来,朝着飘满血红色的天空,抛的老高老高。
这时,蛮横大臣请来的救兵赶到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堵住了王府的大门,蛮横大臣看到了希望的晨光,他命令府内的士兵们拿起武器,将战争燃起的火焰进行到底,此时,光明之国的将士们感到全身都在发抖,埋藏在胸口的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他们发觉有一股黑糊糊的烟雾冲进了他们的眼眸,接着碰到了一根根早已麻木的神经。这时,蛮横大臣冲他们怒吼道:“你们这些自不量力的家伙,快点放下手中的武器,我留你们一条活路。”光明之王的将士们陷入了冰冻般的沉默,他们呆呆地站了许久,终于同意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长矛、利剑、大刀和钢枪扔在地上发出了它们残留着的最后一丝绝望。天空重新披上了一层凝重的漆黑色,血红色的光焰消失了,光明之王的士兵早已陷入了两面加击的困境。
忠实大臣像一只被囚禁的鸟儿失去了飞往蓝天的自由,他抬头望着那片越来越沉的阴云,心思又开始在不着边际的痛苦之中沉伏,突然他的头脑里飞过一道血红色的光缕,这道光缕越积越大,将他的思绪带到了曾经那个使他恐惧的草原上,那儿飘荡着一个漆黑色的身影,使他无法接近黑暗之源的尽头。
忠实大臣又一次抬头望了望天空,孤独的天空向着光明的天空慢慢地靠近着,血红色的光影在沉黑色的阴霾里轻轻地颤抖着,天边的亮光聚集成一条金黄色的河流,倔强地向远方延伸着,大地流淌着绿绿的芳香,微弱的脉搏将这一道道绿意托起后丢进了天空的梦乡里,丛林里的绿叶和花瓣重新被抹上了一层明艳的霞光,它们散发出浓浓的清香沉醉了丛林的幻想。
忠实大臣穿梭在丛林之中,他的身边是一大片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绿洲,他能感觉到黑暗势力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光明的影子正悄悄地扑向了他的眼眸,忠实大臣加快了脚步,天空在他的身后编织着血红色的光焰,燃烧着涌向了孤独的心灵,映红了那片寂廖的世界。他依稀地感知到黑暗之源就在不远的前方,只不过现在黑暗的力量退了回去,他仰望着越来越红的天空,向暮霭离去的方向瞧去,他发现那片陷入黑暗的世界正是黑暗之王绿珠轩所统治的魔山,此时,他想起了草原上遇到的那个漆黑色的身影,黑暗之王的躯体里充满了死亡与痛苦,一步一步蛊惑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