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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洵手抚两膝剧烈地咳嗽,脸色在一瞬间憋得通红,他的伴读是个叫弦木的小太监,见朱常洵形容有异连忙凑到近前,左手拖住朱常洵的胳膊,右臂挤入两人之间,也不见他如何使力,朱常洛只感到似乎一阵狂风袭来,只将他整个身子卷起,不由自主地登登登向后退了好几步。“放肆!”王公公变了脸色,厉声喝止道。弦木扶着朱常洵在椅中坐了,又取过崭新的茶杯倒了杯清水,服侍着他喝了,朱常洵喘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见朱常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连忙歉意笑道:“想来是饮得多了,身体有些不舒服。”他强撑着站起,在弦木的扶持下向朱常洛拱了拱手:“皇兄,今日喝得尽兴,待这劳什子的疫病过去咱们可得在青龙湖上置办一桌,届时赏花饮酒,吟诗作对,更是美事一桩。”朱常洛笑道:“正该如此,”他看了弦木一眼:“去吧,扶他去休息吧。”弦木低头行礼,躬身退下。“殿下,您没事儿吧?”王公公凑近了问道,朱常洛正要回答,忽地感到一阵阵心慌,开席时他已感到身体不适,只是闭口不说强打精神才撑下局面,到此时再也支持不住。此时花厅中出了他的侍卫,再也见不到其他人,王公公四下看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倒出一粒指肚大小的药丸,用力捏碎糖衣,服侍朱常洛就水饮了。过了半晌朱常洛这才恢复正常,这一晚他曲意逢迎,自然也喝了不少,那药丸下肚不仅缓解了他的疼痛,似乎连酒意也淡了不少,他将衣领解开,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思索着,王公公则站在他身后,他今年五十有余,但因为保养得宜看不去不过四十出头,即便朱常洛并没有看他,而他仍然保持着恭谨的态度,两手低垂等待着主子的吩咐。“赵先生何时将解药送过来?”良久,朱常洛像是醒过来般,嘶声问道。王公公道:“今日赵先生将那两具尸首藏于马车之中时,我曾与他详加确认,他保证在明日日升之前将解药送到府上。”说完不忘安慰道:“赵先生与殿下结识又非一两年,此人长袖善舞神通广大,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咱们短短几年能赚得偌大基业不也是靠他吗,凡出自他口的有哪一件没有应验,殿下只管放心等着便是。”朱常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脸上的忧虑丝毫未减:“上一次假借毛怀山之手想要除了老三,哪知他命大竟然躲过一劫,这一次若是扳不倒他,我当真不知要怎么办了。”王公公脸色阴沉:“上次只是被他侥幸逃脱,这一次豁上全城百姓的性命,不信除不了他。”“全城百姓...”朱常洛砸了咂嘴,品尝着嘴中的苦涩:“若想单独对付老三,意图太过明显,父皇聪明绝顶不会猜不出有人在针对他,但是在一场席卷全城的疫病中殒命,这种死法神不知鬼不觉,除了赵先生还有谁能想得出,只是为了那九五之尊的宝座,苦了无辜的百姓们。”灯火摇曳,令他的脸庞忽明忽暗。王公公轻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他们该做的。”朱常洛摇了摇头:“好了,不说这个了。”他的心脏又在莫名地突突乱跳,身体如被蒸烤,浑身上下难受极了,他强忍着疼痛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你确信老三已身中蛊毒?”王公公仔细回忆了一番道:“奴才在席间小意观察,三皇子隐有痛感,只是在您面前强忍着不说,只待今晚蛊毒入体,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朱常洛缓了口气:“但愿如此,我不惜身染蛊毒,为的便是今朝。但若老三侥幸不死...”王公公截口道:“念文已经准备好人手,只待我传递信号,假若三皇子不死,他便假扮流民暴乱冲入十王府永绝后患!”朱常洛的脸上流露出缅怀的神色:“念文...他已离开我两年了吧?”王公公却道:“念文一直不曾离开,他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集忠诚与勇气于一身的勇士。他只是遵照计划暂时隐匿身形,执行任务去了而已,待您身登大宝他会回到您身边的。”朱常洛轻轻点了点头,回过神来:“要小心那个叫弦木的少年,此人身怀绝技,原本是父皇身边的贴身侍卫,后调至老三身旁听差,实力不容小觑。”他尽量说得平淡,但语气中下意识地流露出酸涩的味道。王公公满不在乎地道:“赵先生从东南沿海招募的杀手都是个顶个的技击高手,任凭那小子武功再如何了得,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也只有乖乖认栽的份儿。”他似乎对赵先生推崇备至,这种笃定的情绪深深地感染了朱常洛,他用力在桌上重重一顿:“只要除掉老三,父皇别无选择,不将皇位传与我又传与哪个?!”王公公眉开眼笑,仿佛看到了朱常洛登基那天,自己作为秉笔太监侍立一旁接受百官朝拜的那一刻,他躬身道:“殿下胸怀大志,万众臣服,奴才愿随殿下披荆斩棘开万世基业。”朱常洛被他说得血脉喷张,年轻的脸上只剩下了激动,他霍地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王公公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防止他跌倒,朱常洛站在石阶之上,眼望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双拳紧攥,胸前剧烈起伏,王公公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后,他的视线慢慢转移到角落中的那驾马车之上,忽地皱了皱眉。那马车踏板之下藏有两具尸体,正是白龙会赵银环两名身染蛊毒的手下,只是已死去多时,朱常洛与两具尸体待了半天,成功感染蛊毒,并借此感染给朱常洵,他原本体弱多病,仍敢兵行险着,王公公半是后怕半是钦佩,对这辆载毒的马车却是敬谢不敏,抬手向角落中指了指,阴影中走出一名侍卫牵着马车绕向后院。王公公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殿下,夜已深了,咱们回去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