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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琦并没有因为青木的赞扬而表现出一丝喜悦,他再次扭头看了看窗外,估摸着时辰,尔后看向青木:“我们也该出发了。”青木笑道:“这我们几个人冲击十王府?老头儿,你是嫌活的太长了吗?”王立琦收拾着衣裳,府中还未传来好消息,他心中忐忑,不愿再缩在巡捕营居中调度,此时他更愿意出现在离皇长子更近的地方。他将桌上的信笺一页一页签上私章,塞入一个个信封,扭回头看向青木:“我们有援军。”青木点点头,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你们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有大军相援我是不信的,可要我去城外送信?”王立琦却摇了摇头:“不需要去城外,援军皆在城内。”青木愣了愣:“城内哪有藏兵的地方?”王立琦苦笑道:“你当厂卫是吃干饭的,若城内当真藏有援军,早被围堵剿灭了。”青木瞪圆了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立琦:“没有人就敢堵这么大,你们汉人都是蠢货吗?!”王立琦摇了摇头,对于青木这种好勇斗狠头脑全无的莽夫,他根本不屑于解释:“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安全,我不管你们从哪里来,真正的身份是什么,请尽好本分。”青木冷笑连连,王立琦将信封递了过去,冷声道:“差人回老宅通知下去,邹念文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青木向井上努了努嘴,井上上前接过信封,抓起兵器轻轻推开房门钻了出去。王立琦望着房门重新关紧,良久没有再动,青木忽道:“你这么早搬请援军,是不是察觉到事有变故?”王立琦拢在袖中的两手忽地一颤,还没等说话,房门被嘭地推开,王立琦吓得一哆嗦,青木等人纷纷抓起兵刃,酸涩的利刃出鞘声中,明晃晃的刀刃已亮了出来,那闯进来的却是去而复返的井上,他一脸惊慌道:“有人偷营!”十王府前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震天的呐喊声中陆忠长刀挥舞,将面前的一名悍匪砍翻,环视四周但见自己所带宫中精锐奋勇杀敌冲在一线,而府中兵卒畏畏缩缩不敢向前,而原本应在阵前领军的郭丘却不见了踪影,只气得他三尸神暴跳。战场上瞬息万变,岂容三心二意,就这一晃神的功夫,被一名小贼钻了空子,一刀正砍在陆忠肩头,陆忠闷哼一声,面现痛苦之色,飞起一脚将对面小贼踢飞了出去,手下亲兵见势不妙,抢在他身前掩护着陆忠向后退了下去。“将军,没事吧?”直到退到阵后,亲兵这才停下脚步,正要给他检视伤口,陆忠却已察觉到不妙,主将临阵跳脱,他自己的人马义愤填膺,反扑更加凶狠,但府中兵卒主将无故失踪,心下早已惴惴,幸好陆忠压阵,他在今晚的战斗中表现智勇双全,成功折服了一众兵丁,此刻见他也败了下来,不由地心中惴惴,便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陆忠瞧出势头不妙,将那亲兵一把推开,暴喝道:“谁也不准退,否则老子认得你,老子的刀可不认得!”明晃晃的长刀前指,瞧他紧绷的脸庞,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也多亏了他这一声大喝,将已萌生怯意的士兵硬生生逼了回去,陆忠喘了口粗气,将一名士兵唤到近前:“把弟兄们都叫出来,此战凶险,备齐甲仗!”士兵领命,飞快地跑进府门。他顾不得喘口气,将长刀递给亲兵,指着他的鼻子:“把门给我看好了,哪个敢不听老子的,给我照脑袋砍,砍不死我唯你是问,砍死一个我赏你十两银子!”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那亲兵甚是乖觉,立刻领会到他话中的意思,高声应道:“是,谨遵将军吩咐!”陆忠满意地点点头,在他肩头一拍:“给我盯紧咯!”说罢快步进了府。他看得明白,这群守卫十王府的兵卒斗志全无,打顺风仗都极为勉强,可巧今晚老天作美,阵阵逆风吹得兵卒几乎要丢盔弃甲,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找到他们的主将,只有他在才能稳定住军心。他这一路上走得风风火火,两侧兵丁及少许下人匆忙向道路两侧躲避,他视若未见大步流星走向朱常洛的府上。此时的朱常洛斜倚在床前,但精神已比方才好得多,陈铎一直观察着他的状态,见他气色越来越好,便给他把了把脉,脉象渐渐趋于平稳,他禁不住欣喜,心道:莫不是熬制的解药生效了?若真如此,百姓可有救了。朱常洛观察着他的神色,恭维道:“陈太医神仙妙手,本王觉得头疼得轻了,身上也松快了许多,这都离不开你的努力,待我身体通泰一定奏请父皇,为先生谋一份大好前程。”陈铎摇摇头:“殿下洪福齐天,贵体自有神明相助,我不过是太医院区区一名普通郎中,平素自在处便是药房丹舍,不图飞黄腾达,只要您...您宽仁爱民我便铭感五内了。”朱常洛脸色一僵,旋即恢复正常:“一定不负先生所托,”他险中求活,保下这条性命,陈铎居功至伟,说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不知老三怎么样了?”陈铎叹了口气,愁容顷刻间爬满脸庞:“其他几位殿下迟迟不见好转,此症诡谲凶猛,我勘不透其中奥妙,只能延缓疼痛,想要彻底根治,还需仰赖医道大家对症下药。”说到此处顿了顿,狐疑地看了朱常洛一眼,朱常洛登时紧张起来,正想说些什么,陆忠风驰电掣般赶到了:“参见殿下!”朱常洛吓了一跳,见他脸色焦灼,忙问道:“陆将军莫慌,究竟出了什么事?”“郭丘呢?!”陆忠急赤白脸地道,不称呼军衔而直呼其名,显然他已愤怒至极,顾不得礼仪了。他顶盔掼甲,肩头鲜血淋漓,朱常洛本就心中有鬼,见他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不禁吓得变颜变色,王公公走上前,戟指道:“大胆!殿下面前不得无礼!”陆忠稳了稳心神,拱手致歉:“恕末将无礼,只是府外战端频仍,独独不见郭丘...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