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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宇一缩脖子:“你想怎样,别以为你们两个人就可以欺负我,惹恼了我,我...”想要说狠话,但在白如冬面前不免气短,“我”了半天,没了下文。杜奎海放缓了口气:“彭宇,你莫害怕。现在话说得不明不白,难免令人质疑,若是谷雨真心为如冬考虑,那你岂不是误了他的一片心意?”杜奎海的话合情合理,彭宇定定地看着他,犹豫半晌后才道:“我是不信你们的。”杜奎海一怔,彭宇又道:“我说话有时没有分寸,不知道哪句话可以说,哪句话不可以说,说得多了不知道会不会害了谷雨的性命。”此时的彭宇显得很谨慎:“所以我只能告诉你,那坏人说起白小小的下落时,我正在谷雨身边,此事千真万确。”白如冬眯起眼睛道:“谷雨呢?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他为什么不当面说?”“他...”彭宇再次犹豫起来:“他在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白如冬哈地一声笑,但目光中却全无笑意:“他骗了你!这小畜生诡计多端,杀害了梦琪和小小,现在还要打什么鬼主意?!”彭宇火往上撞:“你口口声声说谷雨杀害了你的妻女,可有证据?”白如冬道:“杨达看到了,我的那帮老兄弟都看到了,他被逼走投无路,怒羞成怒将视他为亲人的梦琪和小小...”彭宇反唇相讥,插言道:“难道他们便不会骗你吗?!”“骗我?”白如冬一怔,随即冷笑道:“那都是我过命的弟兄!你巧舌如簧,安的什么居心?!”彭宇冷笑道:“能欺骗你的人,往往就是你最亲近的人。”白如冬怒火中烧,作势欲打,杜奎海眼看两人战火升级,出言道:“够了!”两人同时一怔,杜奎海道:“彭宇,如冬与谷雨或许有误会未解,若你不想见谷雨受冤枉,那便将谷雨的下落告诉我。我是如冬的师傅,同时也是谷雨的师叔,怎会害了他?”彭宇犹豫道:“这…”他也看出来了这白如冬满腔仇恨,将谷雨视作生死大敌,并非一个纸团就能解除误会,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危险至极,实在不愿他再腹背受敌。杜奎海又道:“我知道你想保护谷雨,我又何尝不是,如果有心害谷雨,又何必千辛万苦找到小成,又何必安排老武前去保护?”他不提还好,提到此节彭宇登时将眼睛瞪得溜圆:“是你?!”杜奎海皱起眉头:“是我放心不下,又担心他哥俩疙瘩解不开,误伤了自己人,才暗中嘱咐老武这般做的,那几个年轻人都是勇敢忠义之士,在金陵城中险些丢了性命,姓杜的于心不忍,总不能让他几人落入敌人的圈套。”彭宇气得连连跺脚:“你这糊涂老儿,被人骗得团团转,小成几人怕是要死了!”杜奎海与白如冬面面相觑,被他激动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彭宇气急败坏地道:“你派去那人不是什么好鸟,将小成和大脑袋骗到僻静处拿了,此刻谷雨正是为营救他们而去冒险!都是…都是你做的好事!”杜奎海直勾勾地看着他,喃喃道:“老...老武,怎么可能?”白如冬却“哈”地一声冷笑:“污蔑杨达,栽赃老武,小兔崽子,你心眼子脏得很!”上前揪住彭宇的脖领子:“老老实实告诉我,谷雨在哪儿?!”彭宇奋力抵抗,杜奎海将白如冬腕子抓住:“彭宇,你小小年纪不晓得轻重,为了谷雨的性命可不是什么瞎话都能说,闹到公堂上是要挨板子的。”彭宇面红耳赤地争辩道:“我对我说的话负责,倘若有半句谎话教我不得好死!”“想要我信你,”杜奎海脸色凝重:“带我去见谷雨,我要当面与他分说清楚。”彭宇态度强硬:“不行!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思?”杜奎海方才一番话出来,彭宇虽对他甚为恼火,却也证明了对方的清白,但白如冬虎视眈眈,令他十分不安。杜奎海的情绪远不如表面上的冷静,手底不由自主地加大力度:“彭宇,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谷雨单枪匹马,本事再大能救出几人,万一落入敌人的陷阱呢?”“我…”彭宇心里打了个突。杜奎海目光深幽,在漆黑的夜色下闪动着隐晦的光芒,彭宇不由地慌了起来。金陵城外老校场,原本荒废日久的兵营此刻灯火通明,饭菜的香味伴随着夜风传出老远。重兵把守的帅帐之中,火盆之中柴火烧得正旺,发出哔啵哔啵的声响。宋宪与吴承简两位尚书大人懒洋洋地靠在火盆旁,火焰将两人瘦削苍老的脸颊映得通红,几名兵丁忙前忙后地伺候着。其中一人从火盆上将水壶取下,给两人添了热水才道:“老校场里的东西许久没用,老大人将就将就吧。”宋宪双手捧着茶杯,滚烫的热水透过手掌传递到周身上下,好半天才缓过神:“显达还没有回来吗?”兵丁道:“将军追击而去,至今未归。”吴承简皱眉道:“看起来敌人很难缠。”宋宪淡淡地道:“你我兄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只野猴子翻不了天。”吴承简疲惫地靠在椅上,帐外士兵的交谈声、老校场上呼啸而过的风声透过营帐的缝隙传来,吴承简搓了搓脸,声音嘶哑:“我担心的不是逃跑的那几人,而是帐外的潘从右。”两人老大的年龄,一路颠簸来到老校场,身子好似跌散了架,又累又饿精神萎靡。宋宪眯起眼睛,盯着窜动的火苗思量半晌:“你怕了?”吴承简放下手掌抬起头,透过火苗看向宋宪,接触到对方冰凉的眼神忽地一惊,忙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如今大乘教早不同以往,官场商场贩夫走卒哪里没有教中信众。即便是潘从右,也休想撼动神教的根基。”宋宪嗤地一声笑:“神教?”好像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大乘教是两人躲在幕后,将宋天阳推至前台辛苦培植的工具,用以敛财与收拢人心。若是真的信了,不免令人发笑。吴承简尴尬地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