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收回失地，光宗耀祖

　　阳泉，原独立混成第四旅团指挥部。在一间大院内，上百名鬼子扛着各类型的物资，他们络绎不绝地穿梭在库房与运输工具之间。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十分惶恐，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将至。即使这样的速度和效率，依旧不能满足自家少佐大队长的要求。“八嘎！你们没吃饭吗？”“所有人加快速度！把全部物资装上卡车和骡车！再磨叽！八路军就要来了！”八路军三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鬼子们听到以后就连干活的速度也猛然加快几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独立混成第四旅团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锐气。整整七百名士兵，敢拿起枪参战的人寥寥无几。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从百团大战以后就没打过胜仗，少将旅团长更是换了两位。去年八月，先是上任旅团长片山省太郎被王承柱从狮脑山上远距离炮决。紧接着城墙又被385旅攻克，司令部里的物资全部便宜了八路军。战后，就属独立混成第四旅团被筱冢义男训的最凶。如果不是第一军人手不足，治安战打的艰难，他们很有可能连重组建制的资源都不够。在中原会战中，该旅团再次受到重创。整整五千名战斗人员，仅有几个残缺的中队突出重围。就那几百号人，现在还窝在深山老林中，时不时还要应对第九军和晋绥军的追击，也算是超前体验东南亚的生活。至于那位旅团长坂上源一郎少将，也是一个运气爆棚的人。这货原本是华中地区某师团的参谋长，被冈村宁次调到第一军勉强算是升职。幸运的是，他刚刚来到晋省就率队参加了大会战。面对129师下属三个旅的汹涌人海，老鬼子怂到连切腹自尽的勇气都没有，直截了当地选择了饮弹自杀。如今留在阳泉司令部的士兵，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这些人战斗力极其低下，再加上第一军为了筹备中原会战，抽调走了大量的重武器。导致现在七百名士兵，居然连一门身管炮都凑不出来。一旦跟八路军交火，只能靠为数不多的掷弹筒反击。将最后一箱弹药扛到卡车上后，武内恭司坐在副驾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长舒一口气。“出发出发，从县城东门走！”“西边会路过狮脑山，那边大概率有敌人在守株待兔！”“我们走小路去太原，尽量避开正太线等交通枢纽！现在全省遍地都是敌人，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阳泉县城对于第一军来说很重要，它位于井陉煤矿和太原之间，完美符合日军以铁路交通网为枢纽的作战方案。在这里驻扎的鬼子，只要出兵南下就可以威胁到八路军晋东南根据地，是囚笼政策不可缺乏的一个节点。但正是因为离129师近，所以会成为首当其冲的进攻目标。作为一名临时提拔的少佐大队长，武内恭司的战略眼光还算不错，他早就预判到了八路军和岩松义雄的计划。战役正式打响之前，独立混成第四旅团便开始着手准备向太原转移的工作。武内十分清楚一件事，哪怕拥有坚固的永久工事群和充足的粮食补给，仅凭一个不满编的大队根本守不住阳泉。中原会战的失败，让所有第一军的武士都明白了一件事情。现如今的敌人，早就摆脱了土八路和游击队这两个称号，谁家农民武装动不动就是上百门火炮和战斗机啊！只要人家想打，完完全全具备大兵团作战的能力，单以战斗力来说，那些所谓的嫡系中央军也不配跟对方相提并论。一旦被这种可怕的敌人困在一所孤城中，被八路军包了饺子。仅存的士兵士气会继续下降，甚至交战一天就会出现自杀的人。敌人甚至不用发起攻城战，只需要封锁住县城外围，每天再派出那些该死的敌工队喊上几嗓子劝降。用不久多久，独立混成第四旅团这个编制就会从世界上消失。更何况，八路军又不是没有攻城战的经验。阳泉县城西南角的缺口，现在都还没有完全修补好。那里似乎在无声地提醒所有人，敌人只要愿意就可以强行攻城。至于预判错上级的意图，导致第一军白白丢失一个县城，这种结果武内恭司根本就没有想过。只要岩松义雄还有坚决抵抗的决心，那就一定会紧缩兵力。哪怕真的犯了错，最多也就是被派到城墙上罢了。毕竟，第一军已经是风中残烛，华北方面军肯定没人敢接手晋省的烂摊子。就算有不怕死的肯来支援，也会被八路军死死挡住此时此刻，全军佐官以上的基层军官更是少得可怜，他这个少佐值钱的很。搬运完所有的物资后，一个由畜力和卡车混合的运输队直奔城东门而去。在县城主路两旁，时不时可以看到暗中观察的老百姓们。这一幕让开车的鬼子司机十分不爽，他的眼睛里尽是凶光。要是放在以前，大军开拔有人胆敢围观。不管人群中有没有敌人，鬼子们一定会揪出几个不顺眼的杀鸡儆猴。“少佐阁下！我们走之前要不要处理一批城里的民国人。”“或者说，是否考虑抓一些居民充当人质，让城外的八路军投鼠忌器。”部下的愚蠢，让武内恭司险些破防。阳泉县城离武乡的直线距离只有一百多公里，指不定敌人已经快到了。在城里多耽误一秒，危险就更近一分。更何况路途遥远，遇到八路军的几率不小。一旦抓了民国的百姓，那就是彻底跟对方撕破脸皮，总不能让他们这些老弱病残死拼吧。“别说废话了，继续开车。”“你要是急着送死，遇袭以后你冲在最前面！”······看着远处的阳泉，无缘攻打太原的丁伟撇了撇嘴。因为战场宽度的原因，他们新一团只能辅助主力部队，在省内阻击企图跟第一军主力汇合的敌人。“团长，咱们这次又没赶上大战役。”“算上中条山，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依我看啊，咱们新一团都快成了后娘养的。”此话一出，周围的同志们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家团长身上。面对众人的凝视，丁伟丝毫不慌。他先是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阳泉的东门，随后对着身旁的战士们说道：“鬼子在华北吃瘪，很有可能会收缩兵力。”“以我个人的经验来看，只要咱们再拿下绥远，他们一定会因为资源不足的原因开辟新战场。”“之前跟旅长聊天的时候，听说小鬼子在东南亚那边闹腾的很厉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向上级主动申请，争取带大家换个地方战斗。”作为一名团级指挥员，丁伟不仅擅长进攻，就连战略眼光也很顶级。在铁三角中，他总是可以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孔捷和李云龙忽视的事物。原着里，他的毕业论文也证明了上述观点。至于东南亚的战场，部队也是有机会参与的。毕竟某位盟友的殖民地，已经成了鬼子们的桥头堡和后花园。自家团长的话让战士们为之一震，这一个月所有人都快憋疯了。看着友军吃肉，但自己只能喝汤的日子可不好过。闲聊结束后，丁伟看向一旁的一营长：“阳泉里还有多少百姓。”“只剩下一少半，最近有不少本地人来到了咱们根据地内。”住在县城里的老百姓，通常要更警觉一些，毕竟涉及到了自己的性命。金陵惨痛的遭遇，震撼了所有民国人的心。中条山战役结束后，部分阳泉的居民唯恐鬼子拿他们泄愤，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八路军的防区。值得一提的是，以前百姓选择的机会不多，毕竟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很有可能失去维生的手段。但现在三大根据地处在急速扩张的阶段，工作的机会和岗位有很多，只要肯努力就能过上比以往还要好的日子。“那就好。”“希望鬼子识趣点，给咱们省点事。”“让炮兵连做好准备，敌人肯定会从东门出来！”丁伟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他知道鬼子在百团大战期间吃了亏。狮脑山那种居高临下的伏击点，有常识的指挥官肯定会避开。再加上东门靠近冀省，一旦遇到不可力敌的敌人，他们还有机会利用机动性逃跑。收到命令后，炮兵们再次确认十二门60毫米迫击炮和四门81毫米迫击炮的各项诸元。随着边区军工局和晋东南后勤部的持续发力，各级部队陆陆续续换装了全套法式迫击炮，火力再次超级加倍。虽然新一团带不动75小姐，但为了干掉阳泉的鬼子，丁伟让战士们携带了足量的炮弹。十分钟后，一个庞大的车队从东门缓缓地驶出。看到目标出现后，同志们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炮兵们将炮弹悬置于炮管之上，只等自家团长一声令下便发动进攻。由于独立混成第四旅团携带了全部家当，这就导致他们的车队很长。等待了五分钟后，所有鬼子离开了县城。丁伟举起自己的右手，紧接着又狠狠地挥下去。“放！”镗x16一发发预谋已久的炮弹，落在了敌人的阵型中。正常情况下，八路军的基干团在伏击鬼子运输队时，往往会选择掐头去尾打中间的战术。这其实是无奈之举，毕竟部队火力不足，只能靠人数将敌人分割包围。但现在情况就不同了，新一团携带的十六门迫击炮几乎覆盖了整个运输队。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大量的炮弹就让独立混成第四旅团的残部损失惨重。队尾的鬼子甚至直接放弃抵抗，顶着炮弹冲向县城。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武内恭司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卡车的座驾上跳了下来。光靠那一层薄薄的铁皮，可防不住大口径迫击炮的攻击。好在阳泉县城附近有不少之前修的防御工事，这些碉堡和炮楼救了他们的狗命。“所有人！准备反击！”“炮击结束后，八路军就要冲上来了！”话刚出口，就连武内恭司自己都愣住了。这种打法说得好听叫做步炮协同，难听点就叫大炮轰完步兵冲。被敌人用己方最擅长的战术压制，饶是士气低迷的鬼子也被激发了血性。“八嘎！欺人太甚！”“进入防御工事！利用碉堡和炮楼还击！”只可惜新一团的突击队，不会给鬼子们反抗的机会。战士们借助炮火的掩护，手持冲锋枪用最快的速度接敌。途中遇到炮兵照顾不到的角落，就直接手榴弹开路。大部分敌人还没来得及进入工事，就遭受到了金属风暴的洗礼。mas38vs三八大盖，近战火力上的碾压，永远是步兵最痛快的事情。武内恭司还试图归拢起残兵，凭借有组织的反击打退新一团的突击队，为进入防御工事的手下争取时间。但新一团的主力部队也压上来了，火力和人数的劣势，让老鬼子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十五分钟后，战斗结束。“一营散开警戒，二三营打扫战场。”“把活着的骡马都带走，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损伤程度不太严重的卡车！”“通讯员，给总部发电报。提醒副总和师长派人接收县城，阳泉光复啦！”现在晋东南后勤部，已经掌握了修理卡车的能力。虽然速度上还有些许不足，但这是从无到有的突破。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新一团全体战士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没能跟随旅部围攻太原是很可惜，但收回失地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枪炮声结束后，县城里部分胆大的百姓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一个个眼含泪水，等待多年的王师终于出现了。随着越来越多的居民涌出，丁伟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他急忙跳上一辆卡车，对围观的群众喊道：“乡亲们！我是八路军三八六旅新一团团长！”“你们放心！这次我们不会再走了！我用我的生命保证，鬼子再也不会靠近阳泉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