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飞翼星的抉择

　　第395章，飞翼星的抉择虽然说起来差不多，红箭星在加入联盟之后，仍旧可以做主自己的农业集团和农场，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让任意人继承产业。但实际上，红箭星上的土财主们，付出的代价还是很大的。在名义上，他们的业绩，他们各自的公司，全部都要接受联盟的监管。甚至，他们原本自己组建的那个松散得不像样子，最多也就起到一点辅助作用的政府，在解散之后也会被联盟政府所替代。过去那种主要依靠农场主自治的星球管理模式，从此也就将一去不复返了。过去那基本谈不上什么建设水平的农场民兵团，也将会被全部解散，取而代之的是联盟陆军的直接驻军。他们等于是自己把脖子上套了一根绳，另一端送到了联盟手里。往后，联盟只要是想，那么他们就可以随时勒死任何一个农场主或者农业集团。他们不会有任何反抗能力。这种情况，他们当然也是预料到了的。毕竟，这次条件，本来就是他们向联盟提出来的。在红箭星内部，也并不是没有反对意见。但是，这些反对意见都已经被他们首先内部解决掉了。他们做出这种抉择的思路，其实也很顺畅。首先，人家联盟想整死红箭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强大的军事力量，外加星区首脑所具备的正统性，再加上顾氏家族的家主身份对星际贸易的影响……整死的方法都是多种多样的，从武力到和平，从文明到野蛮。反正到时候还是得跪下来才能争取保住一条命，不如在联盟还没有动手，红箭星上面的一切都还算得上是有价值，还是值钱的筹码，先谈出来一个好条件。这个就是权衡之下，能够谈出来的条件了。他们过去就一定是高枕无忧的吗？也不是的。红箭星上的局势大体在很多年内都是稳定的，但偶尔也会有农场主破产、农业集团缩小规模。在市场竞争之下，他们同样有那么一套出清机制，让那些经营不善者离开他们不该在的位置。现在，不过是是将市场竞争这只无形的手，变成联盟政府管控这双有形的手了。他们付出了代价，但也会得到收获。联盟做出了承诺，虽然接管了红箭星的权力，但是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意愿，对红箭星的局势进行重大的变革。这里保持是个农业星球的风貌没有问题。联盟也没有打算在红箭星上大量进行投入，但仅仅就是加大农机出口贸易，农业技术改革，扩大、优化红箭星的星港……这些举措，就已经足够将红箭星上的这些土财主，带来足够的好处了。带着无奈而来，带着忧心而归，但在随后几年之间，他们就将感受到联盟的温暖，并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顾航也做出指示了，对于这种相当主动地投靠，并且全面接受联盟改造的星球，联盟要给予优待。并非是经济上要特别扶持――当然了，互相交流进步是必要的。更主要的是，在政治上要予以支持，对于这些聪明的农场主们，联盟会尽量保证让他们的身份、地位、财富，不会下降。得打造个生动的标杆，若是未来，再有这种想要主动加入联盟的星球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很好的先例在，就能够打消很多人心中的疑虑，让联盟往后的路好走很多。……对比起红箭星的优待，顾航对飞翼星就没有那么温柔了。顾航是在飞翼星天马宫会见的红箭星‘总督’，接受了他们的加盟的。而之所以是在这里，那当然是因为此处就是天马首脑的办公地点。飞翼星八十亿人口，发展度5级，每年40亿的帝国税，靠什么交？其中大半靠造船业，剩下的部分之中，又有相当一部分，是靠着各种税收减免政策，免收或者以其他形式支付的。这种‘其他形式支付’，就有很多的门道了。里面有几个大项，比如说代支付星区政府办公人员、办公资源的费用。星区政府的人员当然是要给工资有收入的，这些人是要吃帝国财政的；他们也需要有办公地点，星区政府要配车，要配可以进行星际跃迁的飞船，要配办公所需的伺服颅骨协助处理数据……这是非常大的一笔钱。甚至整个天马宫，就是为了星区政府而建造，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打造出来了一个花园式宫殿，作为星区政府的办公用地，总计耗费了超过十亿税币，这可是帝国花钱；星区政府的办公人员，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动不动一个高级文员一年的薪酬就是好几十甚至上百税币，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收入水平。另外，还有像是天马海军学院，这也是吃着帝国的财政，为帝国培养海军人才，输送到天马舰队里面去。这些成本，都是飞翼星在付，然后拿到星区政府的证明，以及军务部和海军的证明，向帝国讨账抵税。在最近十年，飞翼星为星区政府、海军学院，每年支付的金额，少的时候五、六亿，多的时候上十亿。这一笔巨大的抵税，再加上造船厂缴纳的船只，这就构成了飞翼星缴纳帝国税的结构。有时候，碰上飞翼星造船厂正好出大船的周期的时候，船钱加抵税，帝国不仅从飞翼星不能再收额外一毛钱，反而还要贴进去不少钱。然而，这些事情里面，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手脚呢？过去，星区政府的领袖，是裴德思；飞翼星的总督虽说是小裴德思，但是小裴德思那样子，能带得好飞翼星吗？没那个能力知道吧。在那个时期，他只是帮助他哥哥，领衔这个总督职位，每天过得快快乐乐的，星球上的重要工作，实际上都是裴德思自己在处理的。裴德思在管理星球和星区政府的时候，实际上就是把一群人马，做两套班子来用。这帮人，又做着行星政府的工作，又做着星区政府的工作。这不就是让同一帮人，拿着帝国的财政供给，当行星政府的班子吗？给行星政府省下来了相当大一笔行政成本。很多人事费用、收购物资的费用，过去大小裴德思在的时候、马丁内利在的时候，是没人会去查的。但真经得住查吗？经得住寥寥草草的调查，经得住顾航这个继任者，认认真真的想要查吗？甚至，不仅仅是这些星区政府、海军学院上面的花销，就算是造船厂的出产，就真的那么价格公道，遵守帝国的规定吗？那也同样是说不定的。星舰这种事情，跟其他的、别的那些标准化的战争装备、坦克之类并不一样。星舰从船体设计、动力设计、防护设计、上面的武器装备规格……全都是可以采取不一样的配置。当然，‘设计’这个词，是说得比较好听的。实际上，讲难听一点，就是各个造船厂，就这个建造水平。每个造船厂的水平不一样，能造出来的舰船也不太一样，只能大约算是个xx级的规格。对此，帝国海军、帝国军务部的人，会过来对舰船的设计进行评估，确定该造船厂制造出来的舰船具体该是什么价格。但这种定价，就会有一次。后续，就是帝国税官来的时候，对舰船进行验收就可以了。设计和验收这两个环节，是做不得手脚的，大小裴德思还没到那个手眼通天的地步。有这能耐的，也看不上这点东西。但是，从设计到验收之间，还有无数的环节呢。建造环节也不好偷工减料，但是就说个最正常的――工人熟练之后，工艺成熟之后，省下来的钱呢？更别说还有一些不太正常的，比如当年在设计的时候就故意留有的余量，如今可以节省下来。从一套班子两套牌子的行政，到吃了财政培养海军的学员，再到抽调合格水手作为税收；从舰船的建造，到工艺变更，再到舰船验收；当星区政府和行星政府的结合程度，到了这个程度的时候，中间可以操作的环节就太多了。顾航在得到了星区首脑的正式任命之后，第一时间跑到了飞翼星天马宫。他带了自己的卫队，落地之后，还调配了灵能修会的人手，直接来到了天马宫。他第一个见的人，是天马宫的警卫队负责人。这群全员装备着反馈式动力甲、全员精锐的战士，是吃帝国财政，听从星区首脑指挥的私人警卫，属于是帝国给星区首脑这个职位的福利或者权利。装备是买的，人员是从星界军之中专门抽调精锐而来的。这对于星界军的战士来说，当然是相当好的去处。可以远离战争，有更高的津贴福利，还是在飞翼星这样的花园星球，不正是对百战余生的将士来说最好的归宿吗？只不过对于帝国来说，如此一支精锐的千人队就摆在这里养尊处优是不是好事，就不太清楚了。过去，天马宫卫队是同时听命于星区政府和行星政府的，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选择题，因为以前是一回事。哪怕是马丁内利来了之后，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他们，区分也并不那么明确。但现在，这个问题就突如其来的、结结实实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他们也根本不用想太多，就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从利益上来讲，跟着明显沉船了的小裴德思，那是脑子有大病；从职责上来讲，他们是星区首脑的直属卫队，至于星区首脑到底是谁，他们不关注，也不应该关注。谁在那个位置，听谁的就完事儿了。紧接着，他们就又接到了新首脑的第一个命令：从天马宫这座星区政府的办公地中，将所有非星区政府的无关人等全部清出去。其实不会有太多人，虽然天马宫实质上还担当着行星政府总部的功能，但行星政府官员们的身上，通常还都有一层星区政府办事员的皮。但小裴德思是没有这层皮的。正在天马宫之内，等着迎接顾航，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委屈，还想着等会儿到底是认清现实卑躬屈膝一点好，还是强硬到底宁死不屈为佳。结果，他连顾航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曾经保卫着他的天马宫卫士给赶了出去。接着，小裴德思就发现，自己这个行星总督，没办法对行星事务进行干涉了。理应听从他命令的人，极为稀少，大部分的重要岗位、高级职员，都是领帝国财政的星区政府人员。以前星区首脑点头让他们干行星政府的活儿，他们当然就干，现在，不让干了，怎么办？那就只能老老实实不干。他们中大部分，也舍不得脱离星区政府的岗位。且不说岗位上的钱多，他们这些人比谁都清楚，行星政府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人事预算――以前是没必要，现在？现在是没人做这个预算了。当然了，缺少管理，星球会乱的。顾航也不想让飞翼星这个富庶的地方混乱起来，他已经将此处视为自己的财产了。他还是会让星区政府的官员们继续干活儿的，但不能这样直接干。作为星区首脑，他发出了第一条政令：斥责飞翼星总督小裴德思执政混乱，行星政府形同虚设，星区政府暂时替代管理，并责令小裴德思必须在一个月之内，重组行星政府，完成好管理工作，否则顾航只作为星区首脑，将会正式向上级政府发起对小裴德思的弹劾。小裴德思傻眼了。我上哪儿一个月的功夫组建一个行星政府去？星区政府的人又不给用？这不是要我的命？但很显然，顾航并不是在要他的命。如果是要命，就不会有这一个月的时间了。对于小裴德思来说，这就是整整一个月的思考时间，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而小裴德思发现，自己能选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