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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家一方来人自然对少主人的决定抱有绝对服从的态度,而东风楼这一方的人则在犹豫,而令他们犹豫的关键点,还在于看不透燕钰画这个圈的用意,是叵测,还是良善。≮网.┿.
之前在二楼雅间里,阮洛和莫叶就已提前议论过这个可能,现在眼见预想之事几乎全都呈现为实,莫叶心里的第一个觉悟,就感觉燕钰恐怕没怀什么好心。
但她一时间又想不到妥当的理由,让自己可以干预此事。正踌躇之际,她忽然记起刚刚在二楼时,阮洛好像已经流露出要主动出面的意思。莫叶记得他有句话中言及“必须”二字,难道是从那时开始,他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
就在莫叶沉思之际,阮洛已收了思虑之心,对于燕钰确认性地问询,他含笑点头:“若是天意使然,小弟当然愿意陪燕大哥戏一场。”
“呵呵。”燕钰脸上也现出欣然笑意,他像是到了此时才念及一事,又说道:“兄早你几年,也在商学院学习过,因为家业繁忙,便提前于学业时间制就离学了,这一点与你相近。但如你刚才所言,我比你多了几年的经验之学,不过你也是很早就在京都创出了‘金算盘’的俊名……你与我之间对局,也许你会稳占上风,不存在我欺你的可能。”
燕钰这话令东风楼一方的人群里,有几人立即微微变了脸色。石乙默然站在众姝之中,稍微抬了一下眼皮,扫了一眼对面侧身朝这边的燕钰,见着他脸上那抹十分自然的欣然笑意。心绪却忍不住古怪了一瞬。
隔了一步外的莫叶则是眼底浮过一丝诧异,暗道:原来燕钰也是出身商学院。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燕家家之地就是在小梁国,燕家子嗣进入小梁国第一商学院精学,很合乎情理……只是刚才在二楼雅间议论燕钰的来意时,阮洛竟对此一字未提啊。?网.╈.
而对于燕钰如事后才回头来打补丁这种有些失了诚意的话语,阮洛未有丝毫情绪上的异动。仍是淡然一笑,道:“学长终究是学长,技高一筹。等会儿如需对局,学弟还要请学长多多指手下留情啊。”
“阮弟过谦了。”燕钰微微一笑。“开局吧,烦劳阮弟同座主审,可好?”
阮洛含笑点头:“弟逾越叨扰了。”
东风楼一楼大厅中间的小高台已经被布置成竞技场,说是布置,其实并未往上添加什么摆设。倒是把台面上之前摆放的一些歌舞表演要用的道具、木器等等都撤离了。在楼厅里华彩绚丽的装潢环境当中。这小高台还是第一次展现出它严肃整齐的一面。
燕钰与阮洛一起落座于主审位置。见这小高台撤去所有外表上的装饰物,显现它最为基础的本体,不知不觉竟给人带来一种眼前一亮的视觉感受,燕钰下意识又侧目往四周环顾一圈,心里不禁又有了一些新的新奇现。
今天是他第一次步入东风楼。实际上进楼来没过多久,他就已感觉到了楼中存在颇多优异于其它寻欢场的特虽然他的确有当自己为次角的意思,但在之前沉默站于人群稍后方时。他一刻也未停止对楼中环境人物地观察,第一感觉就是这楼中女子的傲,次之的就是环境建设的奇。
而在看了小高台被“脱光”之后显现出的某种建筑气质时,他看四周环境的眼光也已生主观改变。他有意的将视线中的楼台墙窗悉数脱去外表。只直视其本体。竟隐隐有种错觉,东风楼一、二两层中间被打通了一大半空间。∥vv.竟有一种军事堡垒的模糊形体。
东风楼的原身是一座名符其实的青楼,在十多年前被易主改建后,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虽然改建的过程,大致未改变楼外表体的格局,内部格局却是生了颠覆性改变,这是曾经常流连东风楼前身的寻欢客都会给出的说法。燕钰在此之前虽然从来来过这里,但这一说法已在京都流走十余年,他常来京都办事,不可能对此没有一点听闻。
燕钰随商队去过很多地方。见识面极广,即便他没有亲眼看过东风楼前身的楼内格局如何,可即便是凭他现在眼中所见,也不难分辨。此楼与其它楼宇最大的不同,就是打穿了楼板格挡。
在原建基础上这么干,居然没把楼弄塌,而且稳固性也得以保障。东风楼矗立十多年,地标十分显眼,未曾有过大修的记录。几乎是半数京都人都能口头证明的事。脑海里的诸多念头游走至此,燕钰不禁有些好奇,当年那群闭门修楼的工匠,到底来自哪家门户?
早有传言,说东风楼的真正幕后老板,是一位皇亲。而这栋楼被改造的时间,又要早于南昭当今君主建朝时间约一年左右。如果关于此楼的那些民间传言是真的,未名的皇亲借用朝廷工部的建设技术,也许是能建成这种巧境,但这皇亲又到底是前朝……还是当朝的呢?
燕钰才想到了这里,未及深思,他的注意力又被身边阮洛的声音沁了。
阮洛并没有对燕钰说话,而是向站在他身边的莫叶轻声道:“叶妹,你帮我去拿点冰丝来熏上。”
冰丝是一种香料,燃于香炉中,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不少的书生在彻夜苦读时,都会在书桌上燃一炉冰丝。?∥网≮.┮这种香料不贵,但使用范畴却只局限于年轻人之中,因为它醒神的效果虽好,却不适合长期使用,会在一定程度上损耗体力。
然而冰丝在寻欢场运用得却是极广的,因为它成本低,效果却很明显,对于做生意的人是有利的,至于伤害谁的身体,那已不重要了。
但东风楼可不是寻常的寻欢地。
莫叶与叶诺诺交情不浅,因为三年前阮洛奉旨照料叶府之事的经历,莫叶也得以在叶府待了一个多月,身处名医之家的氛围里,间接又帮她涨了一些用药常识。对于阮洛吩咐的冰丝,她很快反应过来,倒不是立即依言去做,而是犹豫了一声:“你此时既要伤脑。冰丝又伤身,不妥,还是换玉木吧?”
玉木也是提神香料,实际是一种木材烧透一半后留下的炭。但它可比冰丝要贵多了,是为以玉缀名。这也只有东风楼才有储备,偶有贵客来楼里休闲,才会使用到。
阮洛倒是不会在乎这点花销,只是有些意外于东风楼的存货之贵。他想着还好莫叶与石乙交情不浅,所以才会对楼中之事颇多了解,便点头道:“若有,就换它吧。”
莫叶应声,转身准备去了。
待她走远了,一旁的燕钰才含笑开口道:“阮弟身边多了个这么心思灵巧的姑娘,她似乎还能通晓些医理,伴于你身边,正好可以有颇多照顾,回想愚兄身边至今清冷。真是忍不住地一阵羡慕。”
阮洛淡然笑道:“燕大哥太忙了,如果你能停步一刻,即便不去招手,佳人也能自到。”
“你可真能拿我开涮。≮∥.┿.”燕钰失笑,“我可没你这份好福气,良缘可遇不可求。”
阮洛闻言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燕钰则侧目看了一眼莫叶去的方向,见她还未回来,他便又看向阮洛,多问了一声:“别怪兄冒昧。你真的只拿她当义妹?”
阮洛回答得相当简单:“真的。”
这倒让燕钰闻之不禁一怔,片刻后,他忽然笑得灿烂,压低声音道:“淑静佳人。兄期之已久,弟如果真的甘待佳人老,兄可要忍不住出手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这次倒轮着阮洛怔住了。
看着阮洛脸上忽然凝滞了的神情,燕钰又是爽朗一笑,仿佛甚为开心。然后轻轻拍了拍阮洛一边肩膀,含笑说道:“露馅了吧,显然你是在意的,兄怎能夺爱。”
阮洛脸上怔色瞬间烟消了,垂眼卦笑了笑,待他抬眼看向燕钰时,则是平静说道:“如能令燕大哥展颜舒悦,小弟一生背着这个误解,也是值得的了。”
燕钰闻言,脸上笑容稍敛,温言道:“好罢,我不笑你了,跟你说句正经的,刚才我的确是在开玩笑,我所期的佳人不会是她。即便你没有那个意思,少了她,对你也是一种极大的损失。除非……她期于我,但这可能么?”
燕钰说罢,也是卦一笑。
“燕大哥总是这般照顾小弟,谦仁忍让,九年过去了,都未曾变过。回想小弟的种种行为,全是失礼过分之处……”阮洛的话说到后头,心里封藏九年的那些记忆浮现于眼前,不禁也牵起了一份真情实意。
但他还未将话说完,额角一瞬间传来一阵扯痛,让他不自禁地息声皱眉。
半磕眼帘,揉了揉额角,待侧脑那阵扯疼轻缓了些,阮洛卦舒了口气,心情却有些沉。这头疾,不知不觉又回来了,以自己现在这种精神状态,等会儿若真临到要与燕钰对局,不知还能否应对得宜呢?
阮洛心里的那份泰然,有一半是秉性使然,另一半则出于对自己计算能力上的自信。然而若体力上出了问题,这种自信也是会打折的。一个人要完全挥自己各方面技能的潜力,没有良好的身体素质支持是不行的,他对此并不盲目。
而待他稍平心神,就看见燕钰注目过来,神情里含着些许担忧:“阮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话音刚落,还不待阮洛回复,就看见去拿熏香的莫叶回来了。
莫叶在还未走近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正在与燕钰说话的阮洛突感不适的样子。待她走近了,将燃有‘玉木’的香炉放在两位主审座中间的桌案上,她就走到他背后,伸指轻轻帮他摁揉起额角,轻声问询:“你怎么了,头又开始疼了么?”
玉木熏香燃出极淡的一丝烟气,从镂空梅花纹的掌炉中缕缕飘摇而起,阮洛深深一个呼吸,仿佛因之感觉舒服了些,舒声道:“好很多了。”
然而一旁的燕钰却是注意到了莫叶话中的那个“又”字,扫了一眼桌上的香炉,他迟疑道:“没有看出阮弟今天身体抱恙,是兄疏失了,既是如此,之前我与你商定的那个提议便取消了罢。”
莫叶忽闻此言,摁在阮洛额角的手指不禁凝了一瞬,她很快故作愚钝地问了句:“刚才小女子远远看着二位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不知你们聊了什么?”
阮洛声露笑意:“刚才燕大哥在跟我开玩笑。”
燕钰却是神情认真起来。不接阮洛的话,只重述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意:“阮弟,你的身体向来不好,我说的是对局之事,你若不舒服就不要硬撑。”
“不过是早上出门时吹了些风,我不碍事。你看,赛事已经开始了。”阮洛以目光指了指对面,“且凭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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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台上,一炷香已经点起。
见阮洛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并且赛事已算开场。再更改之前定下的规矩,就有些乱人心绪了,所以燕钰也没有再坚持。只是略劝了一句:“那你自己好好保重。”
阮洛点了点头,又侧目对莫叶说道:“叶妹,你暂且站去一旁吧。”
莫叶知道阮洛担负有一半的审赛任务,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心阮洛的身体,但也没有坚持什么。依言退到一旁,不过并未走得太远。阮洛犯头疼是很常见的事,往常细心调理一下,一两天也就好了,关键是比起今天这场赛事,这点头疼真的不算什么。
东风十一钗里目前剩下的九人坐在小高台外围的椅子上。同样如此围观台上赛事的,还有燕家带来的数名仆从。
平时坐在这些铺有柔软坐垫的长椅上的,要么是陪酒唱曲的艳妆佳丽。要么是目浑意浊寻欢作乐的客宾,此时椅上也坐有男女,却是完全区分成两拨人各聚一边,而且各自怀揣的心情,绝无半点玩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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