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峙

　　青鸾骑军秘密驻地之外的战斗，受到玩家群体的广泛关注，虽然最后还是难逃全军覆没，但青鸾骑军的强硬姿态深入人心，当那仅存的三百八十多位战马骑士，扬刀指天，与那大奥术法师怒目相向之时，所有玩家都产生一个深刻的认知。
　　青鸾不落！
　　不过相比于此处的壮烈，游侠北大营和鲜血荒地上的反击战，只能用惨烈来形容。虽说只有执法队拥有驱逐权，但实际上，青鸾殿满城皆敌。某些玩家势力暗地里下绊子，就足够青鸾殿众喝一壶的。而在鲜血荒地上，更是明目张胆的抢在执法队前，向外出练级的青鸾骑军蜂拥而去。
　　留守于游侠北大营的五千青鸾众，寡不敌众，没有坚持多久，就被拥有强者级职业者协助的执法队，尽数扑杀。而以小队形式散布在鲜血荒地上的骑军更是如此，根本无法组织数量足够的骑队，只能被敌对玩家们逐个击破。
　　不过，那一万五千位战死的青鸾众，战绩最差的都能保证不赚不赔，让凯旋之门一系花费四万人头，才吞下了青鸾殿这块硬骨头。
　　对此，狂魔只能保持缄默，执法队成员的水准高于玩家平均线，居然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仍然损失惨重，不得不让他赞叹青鸾殿的可怕，以及加深他清除青鸾殿的决心。
　　内城中青鸾殿持有所有权的几家商铺，都被执法队以搜查之名暂时查封，遭受牵连的王牌、听云轩等几家势力颇有微词，但还是不得不配合行动，店内物品有系统记录，如果产生财产损失的现象，营地高层会纠察相关责任人。
　　此时在青鸾殿本部商铺中，聚集着三十位专修探测的奥术法师，他们一丝不苟的向每一个角落释放高阶探查术，搜寻着可能存在的暗格、地道。
　　探测不断推进，这些奥术法师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小队队长更是汗流浃背，神情严肃的一次又一次喝下苦涩的法力药剂，终于，再又一次释放过后，他的脸上涌起怅然笑意。
　　凭依探查术的发现以及老道的经验，小队队长很快就找到了开启机关，一阵轻微响动后，一位队员忽然汇报，在他探查的角落，出现一个仅供一人通行的暗道。
　　身负重任的小队队长，当仁不让的担当起探索暗道的重担。
　　当他艰难的钻过窄小又狭长的暗道后，眼前豁然开朗，同时他的心头立即涌起深深的震撼，脸上挂起无法掩盖的激动之色。
　　在他的面前，竖立着整整二十座木架，木架上整齐码放着蓝色以及紫色契约卷轴，总量不下三千，而且在那木架中心，还放着几个盒子，盒子内是满满当当的法则银币，小队队长粗略估计了一下，竟是超过了八百枚，这可比凯旋之门的流动资金多得多。
　　这些虽然只是虚拟财富，但如果全部落入他手的话，至少十辈子不愁吃穿。
　　小队队长强行镇定心神，转过身，不敢再看那唾手可得的财宝，咽了几口唾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向狂魔发送好友通话的请求。
　　小队队长不断扫视这些木架，一遍又一遍的计算数量，当狂魔接通之时，十分利索的完成汇报。
　　可是在听完汇报之后，狂魔却陷入久久的沉默，他对小队队长非常熟悉，所以清楚对方不会谎报数据。然而听到汇报的他，不仅没有解答心中的疑惑，反而又增添了数分。
　　青鸾殿如何组建起人数庞然的骑军？
　　撇开扈从契约卷轴这个基础条件，青鸾殿如果获得缴纳约莫签订一万契约的财力？要知道法则银币至今都是留不住手的硬通货，即便是契约最低等的目标，起价都要一枚银币，就算忘了战马和狮鹫全都是这种情况，也要足足九千枚！
　　九千枚法则银币是什么概念？
　　足以买下半半座游侠北大营！
　　在法则银币掉落几率被大幅削弱的现在，法则银币的掉落总量堪堪与先前持平，但价格却持续走高，令每一枚银币的含金量都大大增加。
　　方块K麾下那一千亡灵战骑的由来早已被查明，晒召唤亡灵征服者的奖励。但骑军规模更加宏大的青鸾殿，又是如何获得这么多财力的呢？
　　这是狂魔和格鲁一直无法想通的问题，从大奸商基德那里获取，根本不现实，后者的资产最多达到一千三百银币。即便这其中有基德的手笔，起到重要作用，但狂魔相信，一定另有隐情，青鸾殿定然掌握了某种未知的技术，使得青鸾骑军一枝独秀。
　　小队队长静静等待着狂魔的回话，额头的汗珠愈发密集，对凯旋之主的脾性他有一定了解，每当出现这种情况，就代表着基督山伯爵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
　　果不其然，狂魔忽而低声吼道：“不要动那些东西，迅速撤离！”
　　小队队长有些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一想到背后那么多财富唾手可得，他就感到自己的脚步愈发沉重。但他深刻知晓顺从野望的严重后果，清醒与理智始终占据上风，以致到最后他的步法越来越坚定，然而，他走得还是慢了一些。
　　在他退出暗道的最后一瞬，有一团黑影悄无声息的席卷到那些承装法则银币的盒子上。
　　……
　　离开佣兵联盟与守御者公会的联合驻地后，狂魔这位亚马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堂而皇之的进入光与守护骑士团，找寻正在办公的格鲁。
　　这位被格瑞斯华尔德看重的骑士玩家，后又被艾德莉娅青眼相加，执掌元气大伤的光守团。不过这位凯旋之门的智将，没有利用私权为所属俱乐部，大肆攫取利益，反而时不时的提醒狂魔，不可行事出格，致使两人的关系变得极为僵化。
　　格鲁的办公地点从始至终没有改变，还是在胖骑士办公室之外的那片狭小空间中。狂魔见到格鲁后，站在走廊中开始自顾自的说起自己的疑惑以及搜查小队的发现，而后静待格鲁的见解。
　　这位劳心劳力的骑士，揉了揉眼睛，缓缓说道：“尽可能让凯旋之门干净一些，咱们会利用系统规则，别人同样可以。另外庇护所里的人更像人，法不外乎人情，当他回来的时候，也是凯旋之门付出代价的时候。”
　　狂魔旋即转身离去，并迅速下令，让己方成员彻查公会领地，但求没有任何污点把柄。
　　格鲁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行色匆匆的狂魔，微微一笑，继续埋头办公。
　　“那八百法则银币有问题，即使你不动，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那个人在半小时前已经返回，只是没有露面而已。”
　　……
　　青鸾殿的处境极为不妙，所有死过一次的战斗成员全都被堵在外城的复活广场上，与那些执法队和众多公会玩家冷冷对峙。凯旋一系针对青鸾玩家的捕杀行动愈演愈烈，竟然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原本执法队应将所有玩家驱逐出城市，却演变为集结势力要在复活广场上围猎青鸾众。
　　不知是谁自作主张，擅自违抗命令发动攻击，接着复活广场就上演了全武行。青鸾众与十倍于己的敌对玩家作战，处于绝对劣势，但仍然发扬了死战不退的作风，有的人甚至复活了三次，掉了三级，装备不齐，却仍是不顾一切的奋力拼杀，直到再一次死亡。
　　青鸾殿的损失极为惨重，那掉落的等级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补回，失去的装备更是雪上加霜，当吴凉搞定一切回归游侠北大营看到青鸾玩家依然在浴血奋战之时，只能用痛心来形容此时感受。
　　我回来晚了！
　　吴凉轻描淡写的救下一位慷慨赴死的青鸾众，歉然说道。
　　接着法师议会、拉斯玛教会和刺客联盟的人马迅速出现在广场之上，制止玩家之间的战斗。
　　……
　　在守御者与佣兵联盟办事处，狂魔今日第二次进入这里，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成为了“弱势群体”。
　　吴凉见到狂魔后，没有动怒，心平气和的说道：“我记得你向系统提出仲裁。”
　　他手上拿着那份本应被销毁的导火索，不等狂魔回应，便再次出言：“那好，我就向系统再次提出仲裁。”
　　狂魔忽而眼睛一虚。
　　“系统，请仲裁这份合约的真伪！”
　　当时狂魔向系统仲裁时，问的是合约上的笔迹是真的吗？得到了肯定答复。
　　然而这一次，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结论。
　　系统对同一份合约，进行了两次仲裁，前后结果却截然相反，这在某些人意料之外，也在某些人意料之中。
　　吴凉搜着这份假合约，面带微笑，从狂魔以及办事处的几位人类强者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那位自称是从尼尔墨斯处叛逃的亡灵玩家身上，笑着问道：“青鸾殿与尼尔墨斯的合作是真的吗？”
　　那位自知事情败露的亡灵玩家倒也镇定，沉声说道：“真的！”
　　吴凉慢悠悠的踱步到这位玩家面前，再度发问：“我不管你为何一口咬定，我只想问你，你是如何知道这次合作的？”
　　“我曾经是尼尔墨斯的心腹，虽然你们青鸾殿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我查出端倪！”
　　“嗯！”吴凉点点头，“这么说，你与尼尔墨斯相识咯！”
　　那位玩家咬咬牙，看着吴凉平淡如水的眼神，重重点了点头。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吴凉轻笑着拍了拍这位玩家的肩膀，接着传奇刺客巴特克，便押送着一位寒气四溢的亡灵骑士出现在众人面前。
　　吴凉站在这位亡灵骑士身侧，环顾所有人，淡笑着说道：“诸位可能还不清楚，我归来庇护所的第一件事，就是协助拉斐尔殿下，绞杀这位曾经的威斯特玛侯爵，也是就现在的亡灵骑士。”
　　“尼尔墨斯！”PS：明天要推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