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节夏の夜の星空（一）

　　老妹儿抿嘴乐个不停，一边乐一边挥手：“老哥儿你不要总逗我，你都多大人了还说什么吓人一跳。”王艾咧咧嘴看向队报记者，小胡子随即发问：“伊卡尔迪说正是因为你平时总偷懒，造成了毛里西奥教练提前换下你的习惯，如果你不偷懒决赛就不会提前换下你，巴黎就夺冠了，你想怎么回应他？”王艾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就是说，我平时尽量打轮换，给他机会，还是我错了吗？”“你在有意给他登场机会？”小胡子立刻追问。王艾耸了耸肩：“客观效果如此。”“你主观上呢？”“我只是服从教练的要求。”“身为一个强大的射手，一个众所周知的超级巨星，你就甘心被提前换下吗？你的两个朋友可是很容易因为这种事生气的。”“我可能在队内权利方面更沉默一些吧，这是我的个性，我也不打算改。”“忍让吗？还是胆小？”王艾皱了皱眉，盯着小胡子三秒没说话，小胡子抿嘴眨了眨眼，好在王艾没指责他种族歧视，而是平淡的道：“我们中国人的忍让、谦逊从来不是因为我们胆小，而是我们看的更远，我们愿意以暂时的个体损失来换取集体内部运作效率的提高，从宏观上增长个人利益，而不是为了一点眼前利益争吵个没完没了，让大家组成的集体什么也做不成。但如果我们确认，眼前的利益争夺如果不进行，或者说眼前的人过于贪婪，如果不和他斗争就会损害集体的效率，我们就会站出来反击。总之，我们中国人不像幼儿园的孩子一样为了一个秋千就打的头破血流，我们宁愿暂时把秋千让给其他的孩子而不打架，把彼此的精力节省下来去学习或者玩别的，这样年底文艺汇演的时候，我们每个人的表现才会更好。”小胡子皱眉听完了，脑袋仍然有点懵圈，冲老妹儿的方向伸了伸手，老妹儿笑嘻嘻的接过话题：“老哥儿，有评论家认为你把个人进球数据拔高的太多了，降低了联赛的观赏性、降低了以后这项记录的关注度，对足球运动不利，你说呢？”“如果这个理论成立，那么乔丹、泰格伍兹、菲尔普斯、博尔特、德约科维奇都做错了。”马凡舒又是嘻嘻一笑，眨巴眨巴眼睛：“老哥儿，你举这个例子，是不是自认为和乔丹并列了？”王艾一愣，随即耸了耸肩：“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马凡舒瞪大了眼睛，竖起两根手指：“耶！我喜欢你的霸气。”王艾笑着摇摇头，马凡舒接着问：“老哥儿，你怎么评价自己的职业生涯？嗯，还没结束的！”王艾咧嘴再次摇摇头，想了片刻：“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好好学习、好好训练、好好比赛，所有的结果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流淌出来了。所谓的辉煌、所谓的传奇，其实就是由一个又一个普通的日子组成的。怎么评价，是你们大家的事，我就是尽量不让上级、不让群众失望，好好做下去就是了。”“这么平淡的形容吗？是不是你习惯了传奇的日子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了？”王艾“嗯”了一阵儿：“当我死掉，当这段日子彻底成为历史，那么大概唯一能留下的只有这些扎扎实实的数据，现在关于我职业生涯的那些形容词都会被去掉，那就是最真实的，也是我最关切的。当然、当然了，大家的夸奖我还是经常看的，我创造出一些数据的时候我也很高兴的，有时候，嗯，太辛苦，也会用这些形容词来自我鼓励一下。毕竟，我的生活是封闭的，不会接触到太多人，就是我的辛苦和我直接获得的奖励是不对等的，身边主要是家人么，家人还能怎么夸你，对吧？哪怕你美如天仙，在家人面前也是个傻丫头，对吧？我也是这样，我的家人都习惯了，都陈词滥调了，我听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偶尔的，需要在大众那里汲取一些正面情绪，包括你说的那些甚至夸张的形容词，对我是个安慰，我平衡了以后还借着过我平淡的日子。”“你这么说你的家人，不怕他们生气么？对了，据我所知，你的夫人也跟你一起回国了吧？能请她出镜吗？”“你是看人打架不怕掉脑袋是吧？这么想看我们夫妻大战呢？”“哈哈，大家也都好奇嘛，许博士嫁给你七年多了吧？除了偶尔在看台上看到她，平时根本见不到她，更不用说接受采访了，怎么样，能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吗？”在万千网友的电脑屏幕上，套着老头衫的王艾忽然扭头看向镜头外：“怎么样，媳妇，露一面？”一只手伸进屏幕按着王艾的脑袋，把他的脸扭向正面，网友们看的非常欢乐。屏幕上的王艾摊摊手：“你看？家人眼里你就是普通人一个，一点面子不给。”老妹儿哈哈笑：“那行，既然家人不行，试试外人，嫂子，我是马凡舒，出来跟大家见个面呗？我想你好久了，好几年没看到你了。”王艾笑嘻嘻的扭头看镜头外，然后一阵低语，网友们面前的画面拉长了，王艾大概是推了一下电脑，自己的脸变小了，然后许青莲的脸出现了，她笑吟吟的冲老妹儿挥了挥手：“采访一个还得搭一个，你这买卖做的真好。”马凡舒见小胡子神色激动，感觉自己问的够多了，就往后一靠，小胡子发问：“许博士，以前你总出现在王艾身边，为什么这两年几乎看不到你了？”王艾一边听着一边低声给许青莲同声翻译，许青莲听完了点了点头：“生孩子去了，刚断奶。”老妹儿那边惊喜外加嘻嘻笑，网友们的评论刷出光速，小胡子还愣神，一直到王艾给翻译成法语过去，小胡子很快吐了一串词过来，大意是恭喜，然后还问是不是准备接替王艾的超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