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再次相遇（八）

　　（十一）
　　下午。
　　来买酒的客户就快要到了，白君兰要将八十坛酒拿到山下，等他们。
　　一家之主安凤仪从来都是这样，她不喜欢让外人进到家里去。
　　就在白君兰将酒放入空间戒指，带着巧夜走出大门之后，红血薇偷偷摸摸的溜进酒窖里。
　　然后——她就发现了酒，盛满酒的酒坛子！
　　她高兴坏了，但是一拿起来就发现……
　　——空的！
　　心情一下子就从大晴天变为了大阴天。
　　于是，她心灰意冷的离开，一时间，甚是无聊与失落。
　　——去找霖铃吧，这丫头，这段时间特别有意思。
　　※※※※※
　　一棵大树，非常大，就在家里的最深处。
　　这里是莫问经常呆的地方，如果你在家的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他，那在这里，你一定可以找到他。
　　安凤仪过来了，站在了他的身后
　　莫问知道她来的原因，说：“我现在不想喝酒。”
　　安凤仪感到很惊讶，她坐下，坐在莫问的对面。
　　“值得这么惊讶吗？”莫问转过了说。
　　“当然了，”安凤仪说，“你哪有不想喝酒的时候啊？”
　　“现在不就不想了吗？”莫问说，“难道我吐字不清楚？”
　　安凤仪摇摇头。“不过……你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
　　“白君兰把凡瑶的师傅说的有些……过分。”
　　“白君兰说的很有道理啊，很客观。”莫问说，“那个女人确实挺护短的。”
　　“这么说她好吗？”安凤仪说，“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呢。”
　　“……别提了，我都快烦死了。”莫问无奈的说。
　　他和凡瑶的师傅之间真的是有一段非常悠久的孽缘呢。
　　安凤仪笑了笑，没说什么，她从自己的空间手镯中拿出一个褐色陶器的瓶子，那个瓶子里全是酒。
　　她将第八十一坛酒全部放入了这样的小瓶子里，现在，她就直接的将瓶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完了。
　　“喂喂喂，这不是女人喝酒的方式。”莫问说。
　　“但这是苦闷的人的喝酒方法。”安凤仪说
　　“……很难受吧。”
　　“嗯，逍遥长大了，也叛逆了。”
　　“重点不是这个……”莫问欲言又止。
　　“……莫问你说……这是不是命运？”安凤仪在看着远方，精神有些恍惚的问莫问。
　　“……谁知命运如何啊？反正我不知道。”
　　“……是吗……”安凤仪长叹了口气，“莫问陪我喝酒。”
　　然后她也不管莫问答不答应，将所以的酒瓶子都拿了出来。
　　莫问摇了摇头，然后服从命令。
　　两人一共干掉了六瓶后，莫问想了想，说：“安凤仪，你就同意逍遥的请求吧。”
　　“怎么连你也这样！”安凤仪好像有些醉了，“难道就一点都不理解我吗！”
　　“你醉了？不可能吧。”
　　“别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理解我吗？”
　　“……你怎么会醉呢？”莫问不理她，继续问。
　　“……为什么我不能醉啊！”安凤仪大声说，“为什么我就一定要清醒啊！”
　　莫问不说话了，安凤仪也不说了。
　　许久后，莫问说：“我理解你。”
　　“谢谢……”
　　“但是……你逃避……我逃避，白君兰和红血薇也逃避……不能让孩子们也跟着逃避吧！”
　　“……”
　　“他们要去面对自己的命运，不是吗？”
　　安凤仪流泪了……
　　莫问沉默依旧，看着她。
　　“……不行！”安凤仪说，“我才不管什么命运不命运的呢……我只知道，我是一个母亲！”
　　莫问还是沉默。
　　“你必须站在我这边！”安凤仪大声说。
　　“为什么？”莫问说，“我又不是你丈夫，凭什么和你一条战线。”
　　“因为你是一个父亲！”
　　“正因为我是一个父亲，一个老男人，所以才会理解年轻男人，明白外出的历练对男人有多重要！”
　　“你……”安凤仪气愤的说，“你就不怕他会死吗？！”
　　“他苦学十年的剑术不是白学的！”莫问似乎也生气了，“他十年如一日的修行，也不是白做的！”
　　安凤仪被他的气场压住了，说不出话。
　　突然的，莫问笑了，微笑。
　　“你笑什么？”安凤仪问，“有什么好笑的？”
　　莫问没有回答，就是看她，看她的脸，看她的眼睛，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一切。
　　安凤仪有些慌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她说，“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莫问照做，他装过头，闭上了眼睛。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啊……”他感慨说，“什么都变了……我、你、世界……”
　　安凤仪不说话。
　　“……喂，安凤仪，你又一次的看到了凡瑶，心里泛起了什么颜色的波浪啊？”
　　莫问慢悠悠的问——
　　“毕竟她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你的孩子好像受了很多苦啊……”
　　安凤仪沉默了许久，说：“莫问，为什么我变不回去了？不能再理性，冷酷了！你更告诉我为什么吗？”
　　莫问不回答，他看向孩子们居住的方向，安凤仪也看过去……
　　（十二）
　　好几匹马，拉着好几辆车，好几辆车掀起好大的灰尘，好大的灰尘越来越远，好几辆车越来越小，好几匹马也一定会越来越累。
　　因为八十坛酒不是个小数目，不是个小重量。当然了，也不是个小价钱。
　　这笔钱就在白君兰的空间戒指里。
　　白君兰摸了摸巧夜的头，说：“走吧，我已经决定了——今天晚上吃包子！”
　　“真的！”巧夜眼睛亮了。
　　“但是你要帮忙包包子啊。”
　　“……帮忙吃包子就很累了……”
　　白君兰吸了口气，然后长叹道：“还是得了吧，包包子挺累的。”
　　“啊——我包，我要包好多包子！”巧夜连忙说。
　　白君兰笑了，弹了巧夜一个脑瓜崩，说：“但是如何动员全家，就要看你的了。”
　　巧夜摸摸脑门，说：“包在我身上！”
　　※※※※※※
　　她们走上台阶，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白君兰突然停住了，她一停，巧夜也停了。
　　“怎么了，君兰阿姨？”巧夜问。
　　白君兰看向山下，巧夜也照做。
　　山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一个女人，白衣胜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