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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里有掌声响起,鼓掌的人不多,但对那和尚投去赞许目光的人很多。水东铦的随从们争辩着:“哪里来的疯和尚,水仙师哪点该遭你打啦?出家人没点慈悲心肠,还血口喷人!”那和尚冷哼一声:“贫僧法号大悟,你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佛祖也得派大力金刚惩罚你们!我有个小徒弟取名了了,打他是他害我徒弟!”在他们争论时,水东铦缓过劲来,眼角余光瞟了瞟周围情况,双袖一荡,从袖间射出暗器来!大悟虽勇猛,此刻却全无防备,将要被射中时,几道蓝色光弧闪过!“叮当”几声响,暗器全被蓝色光弧卷过,抛在了地上。水东铦眼中盛满怨毒,恨不得将怨毒之意化为利刃,刺向正收手敛回灵气光的程浩风。忽然一阵冷风,他的目光被挡,是大悟快奔过来,挡在他眼前。“程道友,多谢了!洛嵩寺的事洛嵩寺来管,我让这个无耻小人马上看看啥叫因果报应!”话音未落,水东铦又再发暗器,随从们见他出手,也不敢再退缩,都攻向大悟。大悟一身硬功非凡,根本不惧一般的刀砍剑劈,那些随从的围攻对他没威胁,只专心对付水东铦。“你舞着剑跳来跳去跳大神儿啊?刚才只用了一成功力,想给你点教训就算了,你还敢偷偷害我!不治治你,可对不起你干的事!”大悟一边呼喝着,一边力战多人,刀光剑影乱闪,人影也杂乱闪着,一般士兵只觉得打斗很凶,分不出谁胜谁负。而程浩风与龙啸风看大悟和水东铦虽打得十分激烈,大悟却稳占上风。佛门修行阶位与道门有所不同,不知大悟功力是在哪个阶位,感觉相当于地仙。所以他们没有插手,只注意着战况发展。“轰!”突然一声爆响,战团中的灰尘全爆散,地面的浮土都爆开一层。一道金光越来越亮,战团中的每个人都被映得很清晰。只是水东铦的随从们像被定住般,保持一种姿势不动,只剩水东铦还持剑对着身放金光的大悟乱砍。约莫几次眨眼后,金光更是耀眼,水东铦的随从们全被金光荡飞起!“啊、啊”惨叫声不断,水东铦的随从们都摔落在地,水东铦也晃着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金光逐渐淡下去,大悟脸上隐带凶煞气走向水东铦。水东铦仍旧不服,又连连射出暗器,只是全被大悟挡开了。胜负已定,龙啸风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下令围观的士兵们继续往前行军。程浩风没再送,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看着水东铦还要如何打。水东铦的暗器也发完,再没别的招数,大悟扯过想溜的他,用他的腰带把他捆起,再让程浩风把那些水家随从全如这般捆起。押着这些人没走多远,一辆马车奔来,大彻在赶车,旁边坐了一个小和尚,车上一个大铁笼。水东铦哪甘心被抓,大骂:“程浩风,你这个骗子,你不守信用!你说了大彻的事不再提,别的事不再管,你这又出卖我……是条汉子你就放了我,咱们真刀真枪拼一场……”程浩风还没反驳,大悟已经怒冲冲把水东铦推倒在地:“你这种人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守信用?他不骗你,就得瞒着我!是该跟我交朋友,还是该跟你交朋友,傻子都会选我吧?”水东铦还在骂骂咧咧,大悟已经拎起他关到铁笼子里。关进去后,还把他两手捆在笼顶,两脚捆在笼底,想坐一坐、蹲一蹲都不行。见他这般,他的随从们都微微发抖,低着头规规矩矩缩在一旁。这般还没让大悟解气,又把了了小和尚从车上抱下,牵着他到笼边,举起他的小手在水东铦面前摇了摇。“你看看,这手上全是伤,还给打上灵气印记,消了印记都得留个疤,你那心怎么黑成那样?他从小淘气,我都舍不得打一下……”“哇哇……”了了哭起来,想起师父平日暖心关怀,想起赌气离家出走,想起被抓后受的种种苦,眼泪再也忍不住。哭得大悟心中难受,立刻飞身半空,按着水东铦的手。金光闪过,水东铦惨叫了一声,金光消失,已给他手背上烙下个马蹄形灵气印记。“大悟,你天天念佛,怎么一点慈悲心都没有?”水东铦的恨意堆叠,恨这世上全是伪善人、伪君子。“我可有慈悲心了,从没故意害过谁。全学着你来做,这是你该受的!”大悟把道理讲得很明白,水东铦还不服,要再狡辩,大悟与他吵起来。程浩风敲敲铁笼,颇有些无奈地说:“上路吧,和这种人讲不清道理。在他们心里,任由他们欺凌迫害,才是真善良宽容,否则是伪善,是不合格的好人。”大悟听劝,转过身不理水东铦。不吵了,心里那口气还是憋着,看看瘦弱的了了,心中更气,孩子那怯怯的眼神是因仍然在惊恐中!想安抚徒弟,大悟搂过了了拍拍肩,又抚了抚他的手,瞧瞧那印记,一咬牙,狠心用劲猛一拍!金光闪过,了了惨声呼痛,转瞬后他的手上印记处冒出一股腥臭脓液!程浩风递上纱布,大悟先给了了把脓液擦了,再另用块纱布包上他的手。这是消掉印记,见他们这般做,水东铦忽然不再谩骂。细瞧了瞧,又问:“程浩风,你怎么把人从铁牢里放出来的?又怎么掩盖得灵气印记很微弱,到后来都感应不到了?说,我的手下里是不是有奸细?”程浩风不回答,只催大悟把了了抱上车,又催大彻快赶车回秦州城。“程浩风,你少给我装聋作哑,快说,你到底是跟哪个奸细合起伙整我?”不论他问多少句,程浩风都不理他,他不再问,满口脏话乱骂起来。程浩风和大悟飞掠于半空中护着马车前行,大悟有好几次都要落身下去打水东铦,被程浩风阻拦。和水东铦同来追捕的人绝大多数被绑,都跟在马车后跑着,但也有几个水家随从在大悟刚出现时便逃走。逃走的水家随从给伊耳巴发了信号,伊耳巴在秦甘河边与黄淑儿相遇,两方打斗起来,谁也没捞着便宜,还都不清楚佘日茫、乌勺的具体藏身地,打累了,最后各找借口离开。伊耳巴接到信号后,赶着去救水东铦,在离秦州城门不远的一处平旷大路上,遇到押送的马车。伊耳巴立即带两个手下和几个水家随从围攻,大悟和程浩风皆面色肃然迎敌,大彻和了了看紧囚车。大悟全力对付伊耳巴,程浩风迎战其余的人,原本力量悬殊不大,哪知伊耳巴目的明确,并不和大悟久斗,莲蓬镔管猛射一通,压制大悟后,便一心去救水东铦。大彻无力打他,只有退开,先护住了了,且不管他砸铁笼。眼见铁笼要被他砸开,一道红光和着初升的朝阳同时亮起来,那道红光击中伊耳巴的肩膀!红光渐弱,才可看清光中是一把锋利的刀,浦念生的赤炎刀。以灵气御刀飞回,浦念生再举刀砍向伊耳巴,伊耳巴只得用莲蓬镔管发出梭形镖抵挡。混战中,有水东铦的亲信想再发信号,引来更多帮手,哪知被一脚踢倒,掉了发信号响箭的竹筒。踢倒他的人是秦快,而秦逸正带一队人马从城中飞奔而来。还有朝北的方向,蔡莲君已飞身落地,蔡宝光和蔡宝华兄妹骑马而来。他们合围过来,伊耳巴怔了怔,与带的人背靠背防御。伊耳巴叽哩哇啦说了一通,他带的跟班儿把他的话翻译出来:“你们要干什么?水东铦是你们的朋友,我也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不能攻击我们!”伊耳巴又大喊着,又再翻译着,水东铦也口口声声要他们放了自己,但众人不理他们。等他们声音嘶哑,秦逸跳下马,严肃道:“水东铦,你害人不浅!伤害无辜,还坏我秦家名声!”蔡莲君也上前,扔了几片纸出去说:“这是从被抓受害者手上拓下的灵气印记!你们为防止受害者逃跑,行事狠毒,不可饶恕!”水东铦望了望他们,仿佛明白了一切,又仿佛啥也没明白。他极为不甘地问:“那些药人呢?你们弄去哪儿啦?”浦念生答道:“已将他们送到离甘州不远的地方,隔那里近的一些门派会先赶来接人走,别的门派也会陆陆续续来接人走。”再也没可多说,伊耳巴不声不响退开,带了自己的两个人跑走,因不是要抓他,看他走了也没拦。最后的救兵退了,水东铦绝望哭嚎,一路嚎着被押回秦州,关在蔚秦祠后小屋。关他可比关赵小锅关得严,铁笼没打开,连人带笼抬下马车,放进小屋后,还把门加了两把锁,窗户也加了铁板。关好他,秦家派人敲锣告知全城,要开“联谊乡亲会”请罪,让家中有人失踪的父老乡亲都去。秦府大门外,设了很多小凳子,让来的人都坐着,因秦福卧病在床,由秦禄主办此会。秦禄先带伤朝众人鞠躬,每个方向都鞠一躬,而后声情并茂地说:“秦州的父老乡亲们,秦家有愧于你们,抓人试药抵债有失仁义,秦家错了呀!秦家愿出粮出钱,赎此罪孽。”众人没弄懂他要耍啥花样,低声议论着。他继续说:“秦家所做所为有错,但不是要故意伤害父老乡亲们,全是被逼迫,被蒙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