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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相比当初,她们混迹在一群难辨性别的孩童中,面黄肌瘦、惊惶不安的样子;如今看起来却是营养充足、气色饱满;眼眸中也充斥着,名为自信与安心的光泽;敬畏而不失好奇的窥视着江畋:随后,令狐小慕也简单介绍了她们的来历和特点;其中年纪稍小一些,脸蛋略圆带着小酒窝,还有一点小雀斑的女孩儿,叫做关关;年纪大一点,下颌略尖,眼角还有一道伤痕的,则是叫做阿咎。事实上,当初在庐州境内,那批被贩卖和秘密转运,作为特殊材料和祭品的孩童中,真正觉醒了异常天赋的,也就是这两位而已;因此,为了留下这两个可造之材,令狐小慕也没少费了一番心思。事实上,江畋一路顺手解救的大部分被拐孩童,都会让地方官府张榜公告,令其家人前来认领;唯有这两位让令狐小慕专程派人跑了一趟,以为交涉相应的情形。可现实显然比她意料的还要离谱;比如,年幼的关关其实是父母双亡之后,被寄养的族叔给偷偷卖掉的;而阿咎的经历则要更加曲折一些,她虽然还有家人在世且父母兄弟姐妹俱全,算是当地的殷富之家,但却相当排斥她的回归。仅仅是她逐渐觉醒天赋期间,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异常之处,将其视为了给家门带来灾厄的不详之人;因此在她走失之后甚至没人报官,将其当做不存在一般。而她被拐卖之后同样表现出自毁倾向。她眼角的伤疤,就是在被转运的期间;不断反抗和激怒人贩子,并试图自残容颜来降低自身价值的结果之一。因此,令狐小慕对她似乎也多了一点同命相怜的关注,亲自疏导和开解并成功说服之。如今都算是令狐小慕手下,刻意栽培的特殊苗子。因此,按照初次觉醒的外行军士标准,专门供给含有异类提取成分的饮食和营养药剂;通过相对安全的流程,培养和锻炼她们所获得的天赋能力。因此,关关当场演示了以意念感应,并短暂操纵墙上的绿植藤蔓;又沉下心来轻声唱了一首小曲,却与蓬莱之墟获得的翡翠树心,产生了呼吸一般的绿芒共鸣,显然是激发了其镇静、愈疗的效果。这对于江畋而言,倒是一个意外之喜;因为相比最早发现的奇物“句芒”及其衍生物“化雨”;所带来的潜在血脉污染和突变风险;这种源自翡翠树心提供的持续愈疗效果,几乎没有任何后遗症。虽然没法断肢接续或是垂死吊命,但对于普通人的适用性更广泛一些。因此,作为对她的激励和褒奖,江畋给了她三颗核桃大的种子,都是源自当初夷州秘境的血肉之树上,收集的枯萎果实内核。只要滴上血液就可以激发内里残存的活性,短暂的催生出一颗血藤,激烈的鞭笞、缠绕和绞杀,除了血液供给者之外的活物。再加上关关的感应和共鸣能力,足以成为关键时刻的杀手锏、保命符。至于阿咎的天赋就有点奇葩了,她能够影响和操纵一定范围内的虫蚁;这原本是一种相当鸡肋的能力。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堪称是相当的乏力;但江畋让西京本部送来的两种虫类却改变了结果。一个是拳头大的刀齿蝗,最早发现在陕州的中条山一代;作为啃光树木顺带伤害人畜的虫灾,被纵火焚烧扑灭之后;一部分地下挖出来的卵块,被西京分部孵化出来,并尝试繁殖成为异兽的饲料。而阿咎一次可以影响二三十只的刀齿蝗群,并驱使它们一次性啃光一小片的山林,或是将一辆马车连同内里的事物,瞬间掀飞上空中,又在短时间内撕裂成碎片;也算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攻击手段。另一个则是江畋曾经遇到过的巨型穴蛛幼体;在那只巨型穴蛛母体被杀死,并做成了虫壳甲后,剩下虫卵孵化的穴蛛幼体,似乎都停止了成长;就像是被什么无形抑制了上限,但依旧有猪羊大小。而且可以像巨型母体一样的吐丝、打洞埋伏,和喷射麻痹气体进行捕猎。因此看着满头大汗的阿咎,操纵着撒欢狗儿一般的几只穴蛛满地乱跑,又将它们重新驱赶回车厢内蛰伏,江畋也颔首认可。同时也当场送给她一件奖励,就是当初那只地穴巨蛛鳌肢末端;所制成的一柄奇形匕刃。拿在她手里就宛如一柄曲剑,不但带有的残余信息素,可以有效避免穴蛛反噬,还具备天然速效麻痹成分。与此同时,她们也获得了江畋亲手签发的,西京里行院见习事员的官方身份;只要在西京分部落档备案之后,就自然可以享受朝廷编制预算下,比同外行士卒的俸料和福利,继续从属于令狐小慕。而作为西京里行院常设机构的一房三厅、两院一坊、五营两队,内机房从事官的令狐小慕,如今也有一支上百人的常备班底;以辅理监司的名义和职分,掌管着对外的情报收集和地方的消息渠道。同时,她还可以凭借西京里行院赋予的身份,以江畋签署的文状为依据,获得来自地方上的武德司、京华、新京两社,及各州府的巡院、检校和推官的协力和配合,乃至调动所在护路、漕营支援。除此之外,为了以在调查过程中防万一,还有一个来自内保队或机动队,的五名内行队员小组,为她提供暗中的防护和随时武力支援。作为她的直属部下\/核心成员,大概只有以仇姬为首的七八人。不久之前,又新加入一个出身白山派的女剑士,在燕山王府案后投效门下燕婷;同时招揽了几名幸存女卫,算是有了专属武力方面的担当。而剑姬芳怡则是充当她的贴身护卫,兼带日常床伴的候补;而这两小只,则代表了她对未来的规划和预期。按照江畋私下对她坦言的趋势,将来还会有更多民间的异常人士被发现;而成为各方势力收罗和争夺的对象。西京里行院无疑会在其中占据重要角色。而她或许有机会代表西京里行院,组建起一支民间奇人异士为主的外围队伍,以为分担官面上应接无暇,或是碍于体制之故;无法马上采取行动和措施的突发事态。同时也监控和制约滥用能耐之辈。因此,当夜月色西沉之际。已然完成了诸多记录的仇姬,又刚刚沐浴了一番,穿着宽袍小衣回到寝室,却见难得一身女装睡裙的令狐小慕,悄无声息的端坐在她的床边,不由略显诧异的轻声相询道:“令狐从事,可有什么加急的事儿么?”“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情。”令狐小慕打量着她宽松外袍下,素白小衣难掩的玲珑曼妙,却是背手过头放松身体斜靠倒:“只是有些睡不着,想要寻你说些话儿,仇姬,你我相识也有年余了把?”“从事所言甚是,自从贱妾奉命投效您的麾下,也有一载又三月有余了。”仇姬闻言,也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坐在了床边:“却是承蒙从事与上官之故,见历无数也大大开拓眼界,实在是感怀再三。”“那么仇姬,你可曾想过,将来有一天,你找到了那仇人,并且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背手而枕的令狐小慕,却是再度舒展开睡裙中的凸透身姿道:“接下来余生时光,又会有怎样的打算呢?”“这……贱妾却是未曾想过,或者说是不敢去想……”仇姬闻言一愣,遂又轻轻喟叹一声:“兴许,是归还本坊做一名指导后辈的教习,或是在厌倦了俗世碌碌之后,去做一名女冠或是青灯佛堂?”“那你也太过厌世弃俗了,白瞎了你好容易才能自主的余生光景。”令狐小慕却是斜靠在床榻上,摇摇头道:“更何况,如今天下这副纷乱局面,你莫说是退隐坊里,就算出家避世也难以自保啊!”“七秀坊如今也是困扰纷纷,不然,芳怡以当世罕有的剑姬之身,又何苦远离京师,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暗中追逐于淮南之地呢?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以茅山祖庭竟然沦落妖邪?”“从事所言,贱妾一时无从以对了。”听到这里,仇姬也不由露出了恍惚和茫然之色道:“难道以大唐之大,海内之广,这世间就没有能令人,独善其身的安然之地么?”“这个自然是有的,只是世间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机缘和幸运,撞见一二而已。”令狐小慕这才突然挺起身来,对着她目光灼灼的说道:“但对仇姬而言,不过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现状。”片刻之后,仇姬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微微张开一线窗扉的室内,正当一副娇娆绽放模样的剑姬芳怡;香汗淋漓的被摆布成种种姿态的动人情景;而正当她想要扭头就走,却被令狐小慕从身后抱住:“竟然都看的分明了,难道你还想独善其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