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热热闹闹过大年

　　年前这两天，岳文轩一直都在范鸿简这里帮忙，直到大年三十这一天才算是清闲了下来。“妈，年货准备的怎么样了，都买齐了吗？”马上就过大年了，岳文轩也得关心一下自己的家事。越是到过年的时候，岳振华这个一家之主越是繁忙，家里的事情根本就指望不上他。老太太年龄大了，出门不方便，所以采买的工作就都压在了黄怡君一个人的身上。黄怡君说道：“能买到的东西都已经买的差不多了，就差你想吃的韭菜没买到了。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倒是有地方卖，但量太少了，等我去的时候已经被人买光了。”岳文轩就是顺便提了一嘴，没想到老妈还真把这件事情放到了心里。老太太一边摘菜，一边数落道：“都是你想起一出是一出，大冬天的还想吃韭菜，都是有钱烧的，再这么下去，你是不是还想吃龙肉？”“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也是听本地的同学说的。他们说大年三十这一天，本地人凡是有条件的都会买上一纸韭菜，掺在饺子馅儿里，吃起来别提多鲜了。既然他们这样说，那肯定就有人卖，我哪知道这么难买。”岳文轩解释道。“难道还真有地方卖韭菜，大冬天的这么冷，怎么种出来的？不可能吧？”老太太不太相信。岳文轩曾经就是京都人，对这件事儿了解的很清楚，简单解释道：“据说是在暖房里种出来的，因为地方小、成本高，所以价格很是昂贵，一般人肯定买不起，也舍不得买太多，大多都是买上一把尝个味儿。”“这么冷的天，在暖房里种韭菜，先不说好种不好种，成本得多高？”老太太很是吃惊，“就算是买一把，肯定也得是有钱人才舍得这样吃，普通老百姓哪里舍得花这个钱。”“少买点的话也花不了几个钱，咱家还是能承受得起。”岳文轩还是不想凑合，想了想说道：“我出去转一遭吧，看看能不能买到，大年三十的饺子不能凑合，要是能加一把韭菜进去，咱们全家人吃着也开心不是。”“家里也没什么活，不用你在家帮忙，你想出去转一遭，尽管去好了，别回来太晚就行。”黄怡君叮嘱道。“最多也就是一两个小时，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在外边儿待太长时间。”看到哥哥起身要走，念念赶紧说道：“哥，你等一等，我洗把手也跟你一起去出去玩儿。”“大街上人太多了，稍微不注意就容易走散了，你还是在家帮忙吧。女孩子家家的，不要一天到晚的总想着出去疯跑，你看看你包的饺子这么难看，也该跟着奶奶好好学一学了。”岳文轩直接就是一顿训斥。换个时间，他倒是乐意领着妹妹出去，可今天不行，要是加上他这么一个小尾巴，他怎么往外拿鲜菜。黄怡君也说道：“你哥哥说的对，你给我老实在家里待着！这两天你没少往外疯跑，今天都大年三十了，也该在家里干点活了。”“玻璃是我擦得，院子是我扫得，我可没少干活儿。”念念小声嘀咕道。把小尾巴按在了家里，岳文轩溜溜哒哒出了家门。要说过年的气氛，还是这个时代最为热闹。正值解放之后的太平盛世，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正在快速增长当中，在春节这个特殊的时间段，购买力还是很强的。各家各户不管有钱没钱，多多少少都得准备一下年货，有钱的就多买点，没钱的就少买点，总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这个时间段的商业氛围很浓，没有后事的种种限制，小摊小贩占满了两边的街道，商品琳琅满目，日常用的东西都能看到。尽管岳文轩的空间里能够自产自足，而且常用的东西都有大量的储备，但受气氛的影响，他还是一路走一路买，时间不长，手里就拎满了东西。这个年代的鲜菜产量极少，肯定不可能随便一条街道上都有摊贩售卖，只能是特定的几个地方有少量的出售。岳文轩不过是找个借口出来转一遭，并不是真的去找售卖鲜菜的地点，手里拎满东西之后，也就不打算继续转了。回去的路上，他又顺便多买了几挂鞭炮，等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手里多出了一个挺大的竹篮，里面放满了各种鲜菜。看到岳文轩又拎回家这么多东西，老太太和黄怡君都没感到惊讶，这本就在她们的意料之中。老太太说道：“就知道你这趟出去又得不少花钱，这么快就回来，韭菜买到了吗？”岳文轩把竹篮上的盖布打开，“不只是买到了一捆韭菜，还买到了几样新鲜的蔬菜。”老太太和黄怡君都向竹篮里看去，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都挺惊讶的。“到底是首都，同我们那个小地方就是不一样，这么冷的天竟然能买到这么多新鲜的蔬菜。要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不只是黄怡君感到惊讶，老太太更是震惊，“青椒、黄瓜、西红柿竟然都有，还有嫩的蒜苗和蒜黄！这么冷的天，竟然还真有人能种得出来，这回真是长见识了。”“东西是好东西，这么稀罕的东西，价钱肯定也很高，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少买点尝尝味儿就行，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大手大脚了。”大过年的，黄怡君本来不想唠叨儿子，但竹篮里的蔬菜实在是有点多，肯定没少花钱。这些蔬菜又不是没吃过，夏天里都是最普通的东西，冬天吃个新鲜，少买点尝尝味儿就行，哪能一次吃个够，就算是地主家都不敢这么造。岳文轩不以为意，“也是我运气好，正好碰到村里的老乡拉着刚摘下来的蔬菜到城里贩卖。好多人围着，大家都没少买，就怕抢不上。难得碰上一回，怎么也不能咱们一家吃独食，别人那里就算了，陆伯伯那里肯定得送一点过去。”“这倒也是，难得你还有这份心。”黄怡君看了看手表，催促道：“那你就赶紧给送过去吧，你贺阿姨肯定也在包饺子，去的晚了就用不上了。”“那我现在就走。”岳文轩分了三分之一的韭菜，又拿了两样蔬菜和一块肉，装满了一个小篮子，脚步轻快的走进了部队大院。他现在是陆家的常客，来到房门口，推门就进，除了陆怀谦之外，他们一家人正在热热闹闹的包饺子。“文轩来了，赶紧坐，中午在我这儿吃饺子吧，白菜馅儿的，香着呢。”贺敏之招呼道。“今天就不在这吃了，我放假这两天一直在同学那边帮忙，还没正经在家吃顿中午饭。”岳文轩把手中的篮子放下，“今天运气好，正碰到街上有卖韭菜的，就多买了一点，我妈让我给您送一点过来，饺子馅儿里加上一把韭菜，味道肯定好。”韭菜可是新鲜东西，贺敏芝也不客气，直接把篮子打开，看到里面放的韭菜足有二三斤，还有几样蔬菜和一块肉，高兴的说道：“大冬天的竟然还能买到韭菜，这还真是新鲜东西。我们家也都喜欢吃这一口，阿姨就不和你客气了。”贺敏之的大儿子和大女儿都在上高中，这几天也都已经放假，岳文轩已经和他们见过两面，就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看到他们两个也在帮着包饺子，便和他们闲聊了几句。陆怀谦的大儿子和大女儿，这些年辗转各地，知识学的不是很扎实，现在终于稳定下来，学习都很刻苦。两人的心气都很高，都打算考大学，虽然岳文轩比两人要小几岁，但却是他们二人的榜样。年轻人在一起，可以聊的话题很多，两家的关系又如此亲近，虽然是刚刚接触，但很快就熟悉起来。岳文轩和他们两个约好年后抽个时间一起去饭店聚餐，两个人都痛快的答应下来。对于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交往，贺敏之只是在旁边看着，也不插言，很乐意看到他们如此亲近。岳文轩在陆怀谦家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回家。中午这顿饭，岳振华这位一家之主回不来，一家人简简单单吃了顿饺子，就等着晚上全家人聚齐，然后热热闹闹的吃一顿大餐。大年夜的这顿饭，无比的丰盛。必不可少的鸡、鱼、肉都有，除此之外，还有岳振华最爱吃的炖羊肉，以及岳文轩特意买回来的大虾和黄花鱼，平常轻易舍不得吃的硬菜就有八个。再加上冬天里轻易见不到的几样蔬菜，这绝对是岳家几十年当中最丰盛的一顿年夜饭。等到十二个菜都摆上了桌，老太太无比的满足，想起一年前的日子，老太太更是心里感慨万分。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全家人团聚，再也不用为儿子提心吊胆。竟然还能过上如此舒心的日子，这是老太太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岳振华的心里并没有老太太那么多感慨，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高兴。现在的生活曾经只能在他的梦中出现，如今却变成了现实，甚至现实比梦境还要幸福，还要美满，这怎能不让他心花怒放。东北人的大年夜似乎比其他地方更热闹一些，因为男人女人都能喝上几杯，气氛当然更好。这么高兴的日子，岳文轩特意准备了两瓶茅台，准备让全家人都喝点好酒。岳振华端起酒杯来，先是闻了闻，然后感慨的说道：“你小子现在越来越神通广大了，连茅台都能买到。这么好的酒，我也只是在首长那里喝过一次。”“过年了嘛，新年新气象，当然要喝好酒。你好歹还喝过一次，我奶和我娘从来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今天正好让她们也尝尝是什么味道。”岳文轩说道。老太太也端起酒杯来说道：“去年过年的时候还是冷冷清清，真没想到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竟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不但全家人团聚了，咱们家还出了两个大学生，这都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还是新中国好，这是咱们全家人团聚之后的第一个新年，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开始，相信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那咱们这第一杯酒就为了新中国干杯。”岳振华趁机提议道。这顿年夜饭，全家人吃了两个多小时，岳文轩准备的两瓶茅台酒都喝干了，但每个人都没有醉意。吃过饭之后，念念嚷着要出去放鞭炮，尽管这不是岳文轩喜欢的活动，但还是顺了她的心意，一直陪着她在外边玩了一个多小时。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迎来了新春的第一天。早上四点钟，屋外还是黑漆漆的，隆隆的鞭炮声就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家人开始从梦中惊醒。老太太起的最早，等她把锅里添满水，黄怡君和岳振华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岳振华快速的洗漱之后，对老太太说道：“娘，我来烧火，你看着就行。”老太太没和儿子谦让，把地方让给他，嘴上说道：“也该你烧火了，按咱们家乡的风俗习惯，初一早上就该你这个一家之主把火烧旺。你缺席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把这个担子挑起来了。”岳振华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这一件小事当中有着美好的寓意，他也很乐意担起这个责任来。岳文轩和念念也听到了屋外的声音，但两个人都不愿意起这么早，又在被窝里赖了一会儿，听到老娘催促的声音，这才起床。早上这顿饭已经够早了，但还没等一家人吃完，就已经有人上门来拜年。把第一波客人送走，一家人赶紧加快了速度，简单吃了几口，就把碗筷撤了下去。老太太和念念不用出门，两人留在家里招待上门的客人。岳振华夫妻和岳文轩都得出去拜年。先是一家人去关系亲近的战友和领导家里拜访，等到天色微微亮，岳振华还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参加军区组织的团拜。